“你不当我是你的主子了？”
狗蛋：“你是我的什么主子？你把我绑在这里，将我当成什么了？”
唐安宁：“对不住。但是我是想想你确认一点事情，怕你跑了，所以才把你绑起来的。但是你不用担心，如果你清白或者将真实情况如实告知的话，我会放了你的。”
说着，她拿出一把雪亮的小刀，就往他脸上割去。
原本有很多围着看热闹的人，看到这一幕，都纷纷撇过头，还有的人想看又不敢看，于是从指缝里透出目光。
“不要害怕，我只是取一点证据而已……”
唐安宁的声线缓缓，像流水一样经过人的耳膜，让很多人都忍不住沉浸其中，想听他说更多话。
狗蛋的身子不断往后撤，显然完全不吃她这一套。
随着匕首的滑动，一条血线从他的脸颊与耳后的交界线出现，渐渐将他的一张脸皮分开——然后露出了另外一张完整的脸。
唐安宁收回了匕首，让那纤细的血线如同一条虫，渐渐扭动着变粗变大，之后便自己自动衍生开来，整张脸都包在了那条鲜艳的血线里头。
没有流血。
而面前的人也没有死。
甚至没有因为疼痛叫一声。
只是他脸上的表情依然扭曲而惊讶，依然是不可置信。
唐安宁蹲下身，将他掉落在脸上的脸皮捡起来，然后颠了颠分量。
五官俱全，上面有化妆的痕迹，还有留有出气的孔洞。
足足一锭银子那么重，而且厚度还不薄，此人天天带着它奔来走去，脸上的汗都够捂了。
这种伪装方式，就算有朝一日唐安宁需要躲避时都不一定会采用。
看来，此人还真是够谨慎的。
“真没想到，这传说中的易容术还真的存在，你一个用这种招数的人，本事并不多，而且算不上各种高手，居然这样还有胆子顶着这张脸，每天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还是白天，还是近距离接触。”
没说一个字，他的头就低一点，只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
唐安宁越靠近，这个男人就不肯将脸露出来，唐安宁就靠得越近，直到两人的呼吸都快贴近黏在一处了。
“啧。”
“其实我很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到现在你暴露了，还是不愿意以正脸示人吗？是长的太丑了吗？”
狗蛋依旧不抬头，捆在一边的肩膀簌簌而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气的。
不过唐安宁的话已经成功勾起了绝大多数人的好奇心，都将头尽量靠近中心想看看这个传说中会易容术的奇人是谁。
唐安宁让人将中间这个圈扩大了些，原本他们就看不到，现在更看不到了。
现在，他应该可以放心说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能识破我的易容术？”
他压抑着气愤和败露之后的低喘，漂亮的小脸血色尽失。
唐安宁：“这有什么难的？易容术其实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学会，这只不过跟做饭，做菜一样，是一件很普通的技术，能让它变得不普通，只需要将它教得人人都会。你说是不是？”
此言一出，全场人哗然。
“那这么说，唐小姐，你也会易容术？”
唐安宁：“不。我不会。”
众人又感到扫兴地“嘘”了一声。
唐安宁打圆场，并将闲杂人等全都清了出去。
“诶，你可别以为我不会就是失败了。我虽然不会，可是我能破解。因为他们的面具其实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就是不能遇一种草药，之前这个小先生被我们找到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脸上戴的面具，只不过呢，当时虽然意识到了，但是还没能将面具从他脸上揭下来。”
狗蛋：“那你之后又是怎么找到破解的法子的？”
他的眼神已经尽力装的恶狠狠，可还是透露出一种孩童样的好奇和天真。
唐安宁看他一眼，就想起了明月和自己的三个孩子。
凡是被好生养大的人，都会有这么一种神情。
唐安宁说一开始就看中他，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觉得他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熟悉感。
“面具需要牢牢黏在脸上，自然也要借助一种工具——牢固的胶水。既然不能将面具从你脸上取下来，那自然需要有溶解胶水的东西。”
唐安宁：“你应该，也不叫这个名字吧？”
狗蛋终于抬起头，露出一张堪称秀美的脸。他是个男人，可他却有一张像女子一样姣好的脸蛋，皮肤光滑，在灯下散着圆润的光。
饶是唐安宁这种见多了美人的人，都会为这样的脸蛋惊讶。
早期她注意到对方，其实也是因为对方长了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像猫一样上挑的眼睛，瞳孔是浅色的，在灯下看很特别。
和聂无双一样的浅色双眸，让人被注视时，有种被她放在心上时的雀跃感。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早期的记忆中，俞宝儿会在看到聂无双的第一眼，就如临大敌。
易容术可以改变其他面貌，唯独不能改变这种特征。
没想到，现在揭开了面具之后，这双眼睛反而是最不出彩的存在。
唐安宁看着狗蛋，反而让他产生一种像个花瓶一样被人观赏的感觉。
“你，你在看什么？”
看起来，他并没有因为样貌得到好处，反而因为样貌而遭到迫害。
真是我见犹怜。
她甚至有抬他下巴仔细观察这张脸的冲动，
唐安宁：“我在看你。”
“这里不方便说话。”
之后，她就将此人带进了一个房间内，将所有人的目光和声音都隔绝在外面。
“你带我进来做什么，是不是要将我杀人灭口？”
唐安宁：“你想多了。”
之前还不能确认他是不是聂无双的同族人，现在能确认了。
“你认不认识，一个名叫聂无双的女人？”
狗蛋挣了挣绳子，却还没有挣开，想着这绳子真够结实的。
唐安宁问的这个名字他根本听都没有听过，虽然不知道自己卷入了什么斗争之中，但他不假思索地否定道：“没有。”
唐安宁摸着下巴。
之前搜寻他的住处，也没有发现什么相关的证据。
“那你是从哪儿来的，你知道吗？”
狗蛋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些，但还是不耐烦地解释：“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