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穿云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同李定笙玩心眼,可自己已经玩了火:“蒙儿,已经来不及了,我与大殿下说了,若他能救东往一命,我便入宫为侧妃!”
“东雨城内不会有他要找的人,这事过了,也就没有下文了,小姑姑放心好了!”
即便廉蒙让自己安心,可廉穿云明白,自己捅了马蜂窝,该付出的代价还是要付出的。
因为李定笙派人偷袭的计划失利,廉蒙便要用硬手段破城了。即便城墙坚不可摧,可城内早已是人心惶惶,在不悔一行人出现之前,东雨郡很繁华,也很安详。
如今城内满目疮痍,倒是引来了不少民怨。不悔知道这消息的时候,便知道这一场仗,还没开打,自己就输了。
为了一己私利,他将东雨城数万人的性命赌上,自然是要被人议论的。廉蒙一时半会儿攻不下城池,便让人放狠话,三天之内,若不悔一行人不应战,便投高空大炮,将成城门夷为平地。
一场大战,使四月城毁了一般,天下人皆知,东雨城内,人心更是溃散了。
思量许久,不悔将部下召集到一起,还没等人开口,一个满意沧桑的汉子道:“主公,你要妥协了吗?”
“不是妥协,而是找好了去处。”
“逃避是懦夫发行为,主公,洒家才不会跟着逃亡!”
他召集来的人,有脑子机灵的谋士,也是逞匹夫之勇的人。刚才反对自己的人是前朝将士的后人,一直以来,都支持自己,只是在这件事情与自己有了分歧。
一旁的谋士站了起来:“齐勇,不要意气用事,狗皇帝的人数太多,以少敌多不是明智之举。”
“易尤,你最是了解我,也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先去准备一下吧!”
“是,主公。”
听到别人喊自己主公,不悔虽然不适应,可此时他也不能让人改口,失了威严,以后很难统领三军。
齐勇虽然不解,可他不会公然给不悔难堪,离开屋子之后,齐勇跟在易尤后面:“军师,主公到底在想什么?”
“东边一百里,有座小岛,名为清明,你知道吗?”
“知道呀,可那里也是中申国的领地。”
“的确是如此,可近几年,东岛一直骚扰沿海城池,小镇,可狗皇帝都把精力放在平定内乱上了,对沿海百姓的疾苦不闻不问。”
“主公这是想要去给那些遭遇苦难的人,带来更大的痛苦?”
齐勇这脑子也不知道装得什么,易尤笑笑:“恰好相反,主公能给他们带来希望。而且这些人都是前朝之人,与他们的后裔。”
齐勇就是个匹夫,本想追问什么的,可易尤走开了,临走的时候,还吩咐他不要轻举妄动,免得乱了大事。
在东雨城外守了三日,廉蒙本来打算强行攻城的,可还没等自己开炮,城门就开了。
不悔唱的什么戏,他也不清楚,进城之后,看到的都是平头百姓,连一个疑似叛军的人都没有。
一同进城的人还有李定笙,见此:“廉蒙统领,总得抓几个人来问问,才知道那个秃驴去了哪里?”
“殿下,稍安勿躁,微臣会把这事儿办妥的。”
即便廉蒙说了,自己会把这事情办妥,可李定笙还先出手了。命人将一些看起来可疑之人都抓了,追问不悔一行人的下落。
本来东雨城内的人对叛军引来祸事不满了,李定笙还如此,对于廉蒙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这会儿,廉蒙已经去找李定笙了,可穆听说了,李定笙正在严审犯人,此时无法脱身。
听了这话,廉蒙想也没想,就去了关押犯人的牢房。即便有人拦着自己,还是闯了进去。
见廉蒙来了,那些人一个劲的哭着喊冤,廉蒙的脸色很难看,也顾不上李定笙在此,道:“还不快把人放了?”
听到廉蒙的吩咐,士兵有些迟疑,廉蒙紧接着大喝一声:“皇上有命,本将军才是主帅,你敢违抗命令,军法处置!”
廉蒙发了脾气,李定笙身边的几个士兵倒是放人了。李定笙将手里的鞭子收好:“廉统领,你怎么得空了?”
“大殿下,不要再犯傻了!”
“之前我们将东雨城围得水泄不通,一进城,连一个叛军都看不到,你说说,是不是这些刁民,帮着他们藏起来了?”
“围得水泄不通?大殿下,您是忘记十二营那支小队是怎么全军覆的了吗?”
立马一提点,李定笙这才明白,原来不悔一行人已经从码头离开了。他还真是想错了,不悔放弃自己在东雨城的一切,要到海上去了。
至于他们要逃去哪里,李定笙还真想不出来。瞧见李定笙在一旁犯难,廉蒙命人将这些人都放了。
出了东雨城地牢,廉蒙才开了口:“叛军应该是逃亡清明岛了。”
说到清明岛,李定笙脸上带着疑惑:“那个和尚是不是想不开,去清明岛寻死?”
李定笙是有才能,可他的才能是在争权夺势之上,并非是带兵打仗。夺了东雨城,这是好事,可李德勤的身子,却没能恢复到以往。
回了营帐之后,李定笙接到书信,很想班师回朝,生怕李德勤一下子撑不住,李定邦趁着自己不在继承大统。
李定笙连夜写了折子,命人快马加鞭送到中城去了。李定笙所有的举动,廉蒙都看在眼里,李定笙想要东雨城的功劳,可是他却不想花太多心思在这里。
中申国东部海面上,一艘大船正在靠近一座小岛,还没靠岸,不悔就瞧见岛上的人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他很明白,岛上的人为何这般有敌意,他们时常被东岛人搜刮,还被流窜在附近海域的海盗欺压,只要见着船只,都会绷紧神经。
船越靠越近,他们便立马拉起弓弩,可大船立马升起一面旗帜,上面只有一个字:礼。
礼是前朝的称谓,前朝覆灭之前,清明岛一直很安宁,看到这样的旗帜,岛上的人瞬间就明白了。
中申国的叛军往这边来了,他们也听说了,叛军的首领是前朝太子的遗孤。虽然其前朝的皇帝名声不好,可前朝太子很有名望。
岛上为首的女人带着斗笠,众人都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一个年轻人上前道:“姑姑,怎么办?”
“真是他的儿子吗?”
“姑姑,谁的儿子?”年轻人追着问。
“别管谁的儿子了,让他们登岛。”
听到女人的决定,众人都意外,可还是照办了。登岛之后,不悔就从船上下来了:“欧阳空拜见顾怜姑姑!”
听到这个名字,顾怜眼眶一红:“真的是你?”
“是!”
“你随我来吧,有些事情,我要单独和你说说。”
随着顾怜,不悔到了一间青砖瓦房:“顾怜姑姑想和我说母妃的事情吗?”
“是。”
“我母妃在哪里?”
“将你送到方天寺没几天,你母妃就死了。”
不悔查了许久,才查到这些消息,可顾怜一句母妃已死,就让不悔瞬间没有希望了。
清明岛到乃是前朝宫人,还有后裔聚居的地方,不悔一行人上岛之后,这座小岛似乎有了灵魂。
这些年来,前朝人处处忍让,也只是为了不引起狗皇帝的注意。比起东岛人的骚扰,海盗的压榨,他们更害怕狗皇帝。
如今千盼万盼,总算是等到不悔来了,岛上的人倒是很开心。本来有人提议今夜要给他们接风洗尘的,可不悔拒绝了:“无须这么多礼节!”
“主公若是不说,顾怜都忘记主公之前在方天寺当过僧人了。”
“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我不喝酒,并非是因为之前是僧人。只是现在时局紧张,切莫粗心大意。”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话还是楚江雪同自己说的,如今楚江雪离开了,他却因为一句话越发的想念她。
“主公教训得及时,顾怜这就去安排。”
不悔带了一群人过来,岛上建筑物有限,此时也只能选择安营扎寨了。
晚上,顾怜来找不悔了:“主公,明日起,我们必须得伐木建房子。”
“为何?”
“这是一座小岛,秋日风暴来袭是常事,这帐子是撑不住的。”
顾怜这么一提醒,不悔也明白了:“姑姑放心,明日我们便开始伐木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