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后续?
金粉姨乐得眉开眼笑:“那就好,我等着。”
没想到,最终一语成谶,牵连出好大一桩过往缘分。
“有你陪着说会话,老娘心情好多了。”金粉姨说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怅惘,随即大咧咧仰头饮尽壶中残酒:“不说了,免得多说讨人烦,我回去了。”
锡南点头不再出声,目送着微醺的金粉姨摇摇晃晃走出酒窖大门,而他自己也是一转身,消失在酒窖尽头。
福安堂中,此刻正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说了让你们离开,就赶快滚,非要赖在老头子这里做甚?”
不知为何,秦爷爷一反常态,竟是想要将娟丫头与青哥赶出福安堂。
“我们不走,爷爷,您不要赶我们走好不好?”娟丫头硬是扯着秦爷爷的衣袖不肯松,另一只手指向青哥:“再说青哥身上还有伤,您忍心看他流落在外面吗?”
秦爷爷脸色变了变,将所有的不忍和不舍全都深藏起来,佯装愤怒,直接甩开娟丫头的手。
“你们要去哪里,与我老头子何干!要不是他得罪了人,老头子又何需如此为难。”
原本还跟在娟丫头身后求情的青哥瞬间石化,捂着胸口站在原地进退不得,口中默默念叨:“是我的错吗?”
“爷爷,这事是与青哥有关,可他也不是故意为之的,而且受伤的也是他,您现在要赶他走是不是太过了。”
娟丫头一手护住青哥,表情、语气皆是不服气。
艾宝宝见此状,想要上前劝解,却被已经看穿一切的胥玄给拉了回来,对着她不住摇头示意。
事出有因,不该管,也不能管。
“不管你说什么,这福安堂到底还是老头子我做主,让你们走便立刻就走。”
秦爷爷见暮色缓缓降临,心中竟是无比焦急,说话更是硬了几分。
“爷爷……”
娟丫头还想说什么,身后一直低着头的青哥突然拦住她,自己对着秦爷爷说话:“爷爷让咱们走,咱们不能不听话,只是这天就快要黑了,我一个男子睡在外面不要紧,娟姐是女子定不方便,还请爷爷容她多住一夜,明日再走。”
如此说话,已是可怜至极,原以为秦爷爷会答应他的请求,没想到这老爷子还是一口拒绝。
“不行,天黑透前,你们都必须走。至于住的地方,你们不必担心,老头子虽然不近人情,也还不至于冷血,我已经和西巷陈老嫂子商量好了,你们两个今夜可以去那里住。”
“爷爷!”青哥终于忍不住爆发:“就算今日都是我的错,也不必牵连娟姐吧,我一个人走就是,请您留下她的。”
“住口!没什么好说的了,让你们滚就快滚,免得碍老头子的眼,坏老头子的事。”
秦爷爷此刻其实已经老泪纵横,为了不让他俩发觉,只得转身不看,故意将话讲绝。
“青哥,别求了,爷爷还在气头上,现在怎样求都是无用。咱们先行离开,等爷爷消了气,再回来也不迟。”
娟丫头抹了一把泪,一面扶住青哥哥,一面转头对着艾宝宝与胥玄恳切交代:“艾姐,大哥,我和青哥离开几日,爷爷和玖儿就拜托两位照顾,多谢了!”
言罢,两人便已相携走出庭院,沿着河边小路向西巷行去。
直到此刻,胥玄才对着秦爷爷的背影堪堪开口:“老爷子如此待他们,就不怕他们心生怨愤吗?”
“要是真能生怨愤就好了,”秦爷爷声音低沉,回头看向院门外:“这两个孩子心思细腻又聪慧非常,老头子的这点小伎俩只能哄得他们一时,用不了多久就会想明白的。老头子就怕他们回来得太快,辜负了我的一番苦心。”
“您如何就能断定,今夜一定会有事情发生呢?”
胥玄心知肚明,却是故意问话。
“你和这丫头遇上了什么,以为老头子不知道?”秦爷爷面露沉吟之色:“好歹老头子也是百福庄里的老人了,无论什么消息,全都逃不过我的耳朵。”
“那一男一女俱是睚眦必报之人,晚辈已然知晓。”胥玄看向身旁的艾宝宝,用眼神示意她主动接过秦爷爷手中的玖儿,也算是向他老爷子表示了自己的心意。
“其实您老大可不必赶他们走,有我们两个在,必定护您福安堂上下周全。”
胥玄的话,并未使得秦爷爷完全放下心头大石,只是让他老人家稍稍宽慰了一些。
“这也是我福安堂自己的事,总不能全靠你们。老头子虽然没什么本事,也要尽自己的力去化解那两个孩子的危险,至于这一个……”
秦爷爷眼望玖儿,下一刻躬身到地,着实吓了胥玄与艾宝宝一跳。
“您这是做什么,折煞我等小辈了。”
“玖儿是我秦家独独一脉,无论如何,还请二位贵人护他性命。”
胥玄慌忙上前,扶起秦老爷子:“有我俩在,此事并能化解,您万万不可再行此举。”
“是呀,秦爷爷,我俩受不起的。再说,事情还未发生,您怎知就一定会有危险。或许咱们都是杞人忧天,也未可知呢!”
艾宝宝一边安抚睡梦中有些不安的玖儿,一边劝慰秦爷爷,在她看来,此事应当还有转还的余地,未必会有血光灾祸。
“是,是,好啦,你们先去休息吧,今夜,玖儿就拜托二位了。”
她还想开口,却被胥玄拉扯着回去了房间。
院中独留秦爷爷一人,望着初升圆月,暗自低叹:“逃不掉的!十几年前便已注定,此番劫数,老头子躲不过去。只希望,这两人生出的变数能救得这几个孩子的性命,至于老头子,多活了这么久,已经够本了。”
这一切,全都被躲在暗处的芸花听了个清楚,看了个明白,同样连连叹息。
“小主人,叹什么气?”
像是感知到了危险,锡南时刻守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我感应到了秦爷爷这些人的命数,并不是很好的样子。我想救他们,却不知道该不该救,能不能救,救不救得了?”
“我,不明白!”
身为血尸,锡南很难明白她的心情,只能隐约感知到她心中的难过与不舍。
“不止你,我也不明白,珠萸师父说得对,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了,还是待在圣巫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