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如此厌恶咱们师徒,又何必留在这里不走,难不成是在等我和师父离开?”
论说话气人,艾宝宝可没输过谁。
“别妄想了!这是皇帝伯伯的地方,也就是我师父的家,轮不到你赶人。不想待了,就快点走!”
艾宝宝双手叉腰,乍看气势十足,细看却是眼神闪躲,不敢正视胥玄。
此刻心中无比后悔,虽然一时过了嘴瘾,可她心里却是难受得要命,特别是见胥玄要走,恨不能立刻上去拦人。
“你……你当真要走?不再吵两句了?”
艾宝宝眼中全是不舍,可惜胥玄一直背对着她,并未看见。
“好好照顾自己!”
胥玄脸色大变,好容易才挤出这一句,慌乱中紧紧捂住自己的手臂,从烬明宫内殿冲了出去。
他的举动,使得艾宝宝愣在原地,看向一旁的洗源,眼泪似雨纷纷滴落。
“师父,他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我,我没做错事呀!”
见两人因自己闹成这样,洗源心中也痛,只能搂过可怜兮兮的小徒弟低声安慰:“不怪你,都是师父的错!有些事,暂且不能和他说明白,所以他才会生气,才会误会,才会发脾气,说这些赌气的话。丫头,你答应师父,千万不要怪他!”
“可他,他欺负人!我不管,我,我要多气几天。”
艾宝宝跺跺脚,挣脱开师父的手,转身回去暖阁,她可不想让师父看着自己哭。
“阿源!”
刚刚发现洗源不见,皇上心惊不已,立刻寻了出来,正巧看见胥玄冲出去时那一幕。
“阿珲,是我的罪孽!”
皇上急忙揽她入怀,轻声安抚:“胡说什么!都是这小子自己作怪,怨不得旁人。你为他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罪,他竟敢如此忤逆,真是无法无天!等他下次进宫,朕一定好好罚他。”
“不怪他,真不怪他!倘若不是天罚未过,我也不会不敢见他,平白让他误会,惹得他和那丫头生出嫌隙。”
独自支撑多年,终于有人可以倾述,洗源心中好过许多,靠在皇上肩头渐渐止住哭泣。
“别急,来日方长,不必急在这一时!他不是个混蛋小子,会想明白的。”
“可他和这丫头……,我实在是不忍心就这样看着不管。”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我这个年纪,早就不必事事都替他们想好、做好,也该让他们自己去处理了!”
皇上比洗源想得更加清楚透彻,同样也更相信自家儿子的本事。
“转眼,这丫头也该及笈了,你打算怎么替她办?幸好你已经回宫,不然,朕都不好意思跟左太傅那老家伙去争这好事。”
“争什么?”
洗源很是不解。
“给这丫头办及笈礼呀!她如今可是左家上了族谱的大小姐,那老东西日日跟朕端着什么名正言顺,非要在左府办事,看得朕眼热却又不好伸手。”
皇上一脸兴奋,着急向她解释,可算是逗乐了心尖尖。
“这下子可好,你这亲师父在宫里,那老东西是干亲,自然是要靠边站的,朕可算是赢他一回,好好出了口“恶气”!”
谁知,洗源已有别的打算。
“阿珲,你不是说过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及笈礼,咱们几个老的,谁都不能办,全权交给玄儿去办才好。这也正好给他们俩相处的时间,免得一直如此僵下去,坏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感情。”
“还是你想得周全,朕过两日就让李公公去禹王府传旨。”
“好!只不过要先瞒着那丫头才是。”
“你说了算!”
洗源展露笑颜,皇上自然高兴,对她更是千依百顺。
这边正在欢喜,哪知道,强忍着剧痛,好容易才冲上宫外马车的胥玄,正经历着怎样翻天覆地的变故。
原本以为会和平日里一样,忍过这一阵就会没事,岂料胥玄臂上的黑气不但未曾平复,更是打乱平衡,引着夜色中不知何处来的黑气向他臂中钻去。
一时间,犹如取刀剜肉。八壹中文網
同样也不知是何原因,钻入胥玄手臂的黑气,竟然并未损伤他的神智,只是在他臂上形成一个个黑色符文,若隐若现,徐徐扭动,甚是呵人!
“啊!”
马车上,胥玄终是忍不住,紧紧掐住肩头,疼得大声喊叫,几乎要用头撞向车厢。
“王爷,您怎么样?咱们回宫,让郡主看看也好,您这样忍着,怎么得了!”
常霖万分紧张,可他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主子全是枉然。
“药,药……快给我!快!”
胥玄颤抖着双手,向常霖要着什么。
可看常霖脸色,似是并不愿意给。
“王爷,今日您已经吃过一回,那东西不能吃这么多,还是……找郡主看看吧。”
“啰嗦!让你给我,就快点拿来,快呀!”
胥玄抵死不愿,常霖除了屈服,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将怀中的药包递了过去。
“王爷,只能吃一包,今明两日绝对不能再用了。”
胥玄仰头服下药粉,靠在车厢内喘息,好半天那折磨人的疼痛才缓缓退去。
“王爷,您这样不行的,还是看看吧。”
常霖依旧不死心地劝说,只可惜禹王爷根本不买账。
“本王累了!没劲与你啰嗦,再说话就自己滚下去。”
闭上眼睛忍住随后而来的阵阵眩晕,胥玄实在难过,只想好好休息一刻。
常霖见状,将马车赶得飞快,好让自家王爷尽快回府休息,嘴上却是还在嘟囔,半点不饶人。
“都伤成这样,竟然还在逞强,和郡主之间有什么好呕气的,不是自讨苦吃吗!真是枉费我这一片心思。”
“丫头,丫头……”
服下的药起了效,胥玄渐渐陷入昏沉,口中不住呢喃,这才表露心声。
可惜,除了赶车的常霖,并无别人知晓。
而远在宫中的艾宝宝,此刻同样难过,又不愿师父替自己担心,只能是一人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
“玄哥哥真坏,人家不过是说些气话,他竟然头也不回地走了,连看都不肯我。难不成还真是生气了,管他呢,我才是真的生气。从现在开始,我不要再理他了,直到他亲自给我赔礼道歉为止。”
口不对心的话,说了也是白说!
胥玄出事,难不成她知晓后,当真可以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