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府。
“谢天谢地,郡主总算是平安无事,这下子,王爷也不用日夜操劳,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宫中的消息传到禹王府,常霖立刻冲去书房。
还未到门外,就已经听见书房里面低沉的咳嗽声此起彼伏,着实让常霖一阵心疼。
“王爷,好消息,您快歇歇吧!”
常霖敲门进屋,一见胥玄手边的药碗丝毫未动,不由轻声抱怨:“您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就算是好消息,属下也不想告诉您了。”
谁知,胥玄动作比他说话更快,也不管药汁早已冰凉,端起来一饮而尽。
如此丝毫不见犹豫,简直让常霖无言以对。
“可以了吧,免了你那些唠叨!有事快说,没事快滚。”
“有事,而且是天大的好事!郡主找到了,平安无事,人已经在宫中了。”
胥玄一下愣住,像是一时不能接受这般突然的好消息。
“属下这就去备马,不对,备马车。”
“备马车做什么?”
被反问的常霖,倒是一头雾水。
“王爷,您不是雕笔杆雕傻了吧!属下备马车,自然是要陪您一起进宫去接郡主回府呀,还能做什么。”
胥玄却摇了摇头,脸上看不出丝毫颜色。
“不必去了,还有别的事吗?”
常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思念郡主快要成疾的王爷,竟然说出不必去接郡主这样的话来。
“王爷,属下去请太医过来吧。”
“请太医做甚?”
胥玄手中不停,机械式地重复着动作。
“请太医给您看看,可是烧坏了脑袋。是郡主,是郡主回来了,王爷!”
下一刻,一柄刻刀飞过来,直接插进常霖左耳边的门框中,没入一尺有余。
“呱噪!本王耳朵不聋,听得清楚。既然已经进宫,就让那丫头替本王多陪父皇几日,不必前去打扰。”
“啊?”
常霖不禁唏嘘,恋爱之人猜不透呀!
“还有事吗?”
“有!”
刚刚被郡主归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常霖突然想起还有另外两桩正事尚未禀报。
“失踪的少女大多已经寻回,可真要说起来,怕是天底下再没有这样的稀奇事了。”
“怎么说?”
事到奇处必有妖,胥玄心中怎会不明,这才放下手中活计,听常霖继续说。
“燕王殿下带着巡防营在城西查人之时,正巧碰上那些失踪少女夺路而逃,就这样英雄救美,将人全都送回了家。”
“只能算巧,称不上稀奇。”
面对禹王爷的评价,常霖颇不以为意。
“稀奇的还在后面,将人送回家前,京兆尹循例先要问案,结果您猜怎么着?”
胥玄伸手舔笔,好像对他的话并无兴趣一般。
“属下自己说,所有少女全部失忆,都说不记得被抓这段时间的事情,看起来就像是有意要护着凶手一样。”
接过他的话,胥玄顿笔若有所思。
“也许不是护,而是怕,怕一个自己惹不起的人,什么都不说方能保命。”
“也有可能是要保护救了她们的人,属下这样说,可有道理?”
“有些道理。”
对此,胥玄不置可否。
“还有一事,也是当日发生。东宫失火,死伤了好些人,就连太子殿下也受了重伤,今日正转往城外别庄休养。”
胥玄听说太子受伤,神情反而有了变化,除了有些紧张之外,还有一丝探究。
太子,东宫,失火,少女等等,这其中到底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关联?
“王爷,王爷……”
常霖大声呼唤,唤醒了沉思中的胥玄。
“乱叫什么,你还有事?”
“没事,当真不去接郡主了吗,或者,属下陪您进宫一趟?”
胥玄摇头,没有半分犹豫。
“本王再说最后一遍,不用去!你若是无事,就跑一趟左府送信,告知太傅与宏仁,那丫头平安的消息,去吧!”
“是,王爷。”
常霖悻悻离去,实在搞不懂自家王爷心中如何设想。
左太傅早有想接回郡主的心思,如今王爷非但自己不进宫接人,更是让自己去通知太傅,这样下去,岂不是会让太傅抢先将郡主接回左府?
不妥,不妥!
“对了,碧儿,差点把她给忘了,我还是先去通知她,再去通知大将军为好。至于太傅老大人,还是让他老人家自己慢慢打听去吧。”
好在常霖动了脑筋,才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冲突,不光艾宝宝,就是左太傅他老人家也同样受益。
烬明殿
“阿源,朕原本以为直到死的那天,都不会再看见你了。没想到如今能够团聚,真好,真好!”
虽然洗源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再走,奈何皇上就是不放心,非要在她身边守着才能安心。
于是,就有了眼前一幕。
皇上如同门神一般守着大门,洗源坐在桌旁,两人隔空喊话,而艾宝宝与李公公在门外,听着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墙根,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洗源看着老去许多的皇上,心中滋味难言。
“阿珲,你过来坐不行吗,光守着门有什么用,当年我走的时候,也是翻得窗户。”
皇上盯着雕花窗户一阵沉吟,又吓了洗源一跳,急忙说话:“不爬窗,当真不爬了,再说,我也上了年纪,真的爬不动了。”
听她如此保证,皇上才放过门窗,安心坐回洗源身旁,与她互述衷肠。
这般过程,可是腻着了小徒弟,让她好不脸红。
“瞧你这丫头,是不是惦记禹王殿下了,要不要老奴替你跑一趟,将殿下请进宫来?”
“不必!”
艾宝宝很有原则,在她看来,自己错误不大,所以,还是应该禹王爷先来低头求自己回去才是。
可自己进宫已经一日,消息也传回了禹王府,他到现在还未出现,不是有事耽搁,就是……
他并不打算接自己回去!
“胥玄,笨蛋,你有本事,就一辈子都别来。”
还好心里骂人的话,李公公等人都未听见,也无人在意。
不然的话,定会破坏皇上与桃山仙人洗源的一番重聚心情。
“郡主,此地不宜久留,不如老奴先送您回去休息,等娘娘与陛下叙完旧,老奴再去请您过来。”
回去?
艾宝宝一时愣住,回不得王府,自己还能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