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寡妇嘴里还有白色药片的苦涩味道，自己选择的路，不管咋样也要走下去。
她没有着急回家，顶着村民们鄙视厌恶的眼神朝村口大槐树下走去。
心里一门心思想着叫她家虎子回家吃饭。
还没走过去，就看见几个小孩围在一块嘻嘻哈哈，手里捧着雪球往地上砸。
她刚开始还没有在意，走近以后才听见几个小孩说的话。
“我娘说了，你是杂种，你不能和我们一起玩。”
“哈哈哈，你看他这样，还哭了唉。”
“还是男人吗，被砸了几下竟然还哭了。”
赵寡妇心里不安，凑近以后就看见自家虎子浑身都是雪，躺在雪地里抱着头不吭声。
她一把推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孩，蹲着身子把自家虎子抱起来，泪眼婆娑，“虎子，你咋了，你别吓娘。”
赵虎不吭不响，面无表情的垂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人没了似的。
面色苍白，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的。在赵寡妇的拍打下，赵虎挣扎着从他娘的怀里下来。
一脸愤怒，手脚并用，“松开我，我叫你松开我。”
赵虎现在连一声娘都不想叫。
他都知道了，他是周屠户的儿子，他是一个杂种，是他娘偷偷跟别人好，结果生出来的小杂种。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狗蛋他们也不愿意和自己玩，看见自己就躲着远远的。
大人看见自己，就指着自己跟他家小孩说，不要和自己玩。
他怨恨，他娘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家里跟他爹过日子，虽然他爹没了，但是也不能这样啊。
赵虎在心里对他娘还是有憧憬之心的，所以赵寡妇说话的时候他也愿意听。
嗤，真好笑，他是他娘跟其他男人生下来的野种。
耳边是赵寡妇的关切声音，她半跪着给她儿子的身上拍雪，“虎子，你别吓娘，说句话好不好？”
赵虎不敢说，他怕他一开口就伤了他娘的心，不过他真的很生气，气到想让周屠户消失。
他爹是姓赵，他永远都是叫赵虎根本不是他们口中的周虎。
“虎子，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赵寡妇看见儿子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也不跟自己说话，气急攻心，竟然抓住一个小孩。
直接把那个小孩的棉裤扒下来，照着他白嫩的屁股上“啪啪”的给了两巴掌。
“叫你欺负虎子，叫你欺负人。”
小孩子即使再皮，看见大人以后也有天然的害怕感，几个小孩看见玩伴遭此毒手，吓得都噙着泪水。
纷纷就要逃离，赵寡妇眼睛一瞪，大声呵斥他们：“不许走。”
因此都见证了赵寡妇在那个小孩身上泄愤，最后把人打的哭的鼻涕都冒泡了才停手。
打人也是一个力气活，赵寡妇满头大汗，松开小孩以后，警告其他人，“以后我再看见你们欺负虎子，我就跑到到你家打你知道不？”
小孩子们乖乖站成一排，个个都哭着点头，还不敢大声哭，小声的抽泣。
等赵寡妇牵着自己呆愣的儿子回家后，看不到他们的背影以后，被打屁股的小孩终于忍不住了。
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哀嚎，年纪稍微大一点的撒腿就跑，他要回去告状，告诉他家里人，他儿子被打了。
被打的小孩刚好就是周文、周阳嘴里的狗蛋——一个倒霉蛋。
狗蛋也没有真的欺负赵虎，看俩人的身子骨，说是赵虎欺负他才是。
以前赵虎还抢过周文给他的糖，今天是偶然遇见的，看见其他人欺负赵虎，而他没有还手。
想到之前的一糖之仇，狗蛋没忍住，刚团了一个雪球，还没学着别人那样砸下去，就被赵寡妇抓住。
“啪啪”的不分青红皂白打了一顿，狗蛋很委屈，但是狗蛋不敢哭。
等狗蛋爹娘来了以后，狗蛋在地上坐了好久，棉裤都湿了，抽噎的跟他爹娘告状，“爹，赵虎他娘打我。”
“打你哪了，为啥打你？”狗蛋他爹不是一个死脑筋的人，他要问清楚事情以后再下结论。
狗蛋他娘心疼孩子，把人抱起来以后发现棉裤都是湿的，“他爹，回家再说吧，蛋棉裤湿了，回家换一个。”
狗蛋爹点点头，留下几个想要大人为他们做主的孩子在风雪中凌乱。
稍微大一点的孩子都已经回家了，还告诉自己的小伙伴们，“你们也回家吧，告诉你们爹娘今天赵虎他娘骂咱们几个了。”
小孩子各回各家，各找各娘告状。
狗蛋趴在他娘身上抽噎的不行，说起来就很委屈，眼泪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他娘的脖子处。
洇湿了好大一块。
回家后，一扒裤子，两个屁股蛋通红，狗蛋爹娘以为是赵虎他娘打的，咬紧了牙要跟人拼命。
他们家也就是狗蛋一个孩子，打小都是当宝贝的宠着，没想到在外面让一个寡妇给欺负了。
“他爹，你看狗蛋的屁股，都肿了，我看着都心疼。”
狗蛋从回家哭了一路了，哪怕回到家以后，想起来这事就觉得委屈。
眼睛都哭肿了，只剩下一条缝能眯着眼睛。
“狗蛋，别怕，跟爹说，她为啥要打你。”
狗蛋也不虚全盘托出，他本来就没有打到人，不信可以问其他人。
“真的没打？”要是自己儿子砸了赵虎，让赵寡妇看见的话，这种事自己理亏，去找人家也没有用。
但是如果真的没砸，她敢打自己儿子，狗蛋爹去闹上一顿也觉得自己有理。
“嗝，爹、爹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其他人，我真的没有打。”
狗蛋觉得自己快冤枉死了，他虽然生气，但是也没有打赵虎。
“行，爹给你算账去。”狗蛋爹也知道自己儿子为人，不说谎话。
他在自己家里找了一个砍树的大锯子，心里都是怒气，“儿子你等着，爹给你报仇去。”
赵寡妇牵着赵虎回来以后，就发现他的不对劲，也不说话，身体冰冰凉。
赵寡妇在他身上摸来摸去，语气着急的说：“虎子，你别吓娘，你说话啊，你快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