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你再过来我会杀了你的。”
她一闪身避开他的同时猛吼道。 王惠贞这如猛虎的一吼震得刘德文一下子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五惠贞也在浑身的冷汗中瘫坐在地上。 “对——对不起,刚才——刚才是恶鬼上身,把我变成了畜生,我不是人,我该死!我该死!”
刘德文说着不停地抽自己脸。 “别——刘大哥你别这样,这不怪你,你是好人,是我——是我对不起你。你知道了,我是斋姑娘,有佛祖,有菩萨在天上看着我,我不能不听佛的话,对不起,对不起!”
她说着,捂住脸,“呜呜”地哭出声来。 “唉——”刘德文长叹一声说,“别哭了,这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命运就是如此安排的,怪不得你也怪不得我。睡吧,睡吧,你放心。”
刘德文说罢,起身起去拿来一把砍柴的刀放在她身旁说:“我要是再犯错,你就杀了我。”
月光悄悄地从房顶的洞口退了出去,春山无语,春夜无语…… 夏天如期而至,王惠贞的“肚子”也随着日子的前行而渐渐“大”起来,她向女主人提出少给她派一些活,好保养肚子里的“小奴子”,女主人欣然应允,只派给出她一些理羊毛,织披毡的一些轻活。 而刘德文则不能例外,他瘸着一条腿,仍然要干很多活,先干完主人家的活,才能干自己家的活。 这天,王惠贞在家里做好了饭等着去主人家干活的刘德文回来吃饭,直到太阳落山时,刘德文才回来。他累得精疲力尽,饥肠辘辘的他埋头就大吃起来,等他吃完了一抬头,看见王惠贞直直地看着他,他才想起来问:“你怎么不吃?”
再一看,四个荞粑五个土豆全被他吃完了,只剩半碗汤,他一拍自己的脑袋,懊恼地说:“你看我,饿糊涂了,你还没吃是吧?来来来,我重新做给你吃。”
“不用了,早上剩下有一些,我热热就吃了。”
王惠贞笑笑说。她刚才看见他那么狼吞虎咽,知道他饿坏了,而自己没干什么活,肚子也不太饿,她心疼他,就随他把自己的那份也吃了。 王惠贞把早上剩下的的两个土豆和昨天剩下的半个荞粑和在汤里煮了煮,便吃了晚饭。 晚上,刚躺下没多久,王惠贞便觉得肚内咕噜咕噜一阵翻滚,她赶紧起身来到屋后用草席围住一个土坑的“茅坑”——“哗啦啦”就是一通拉。 回去刚躺下不久又感觉不对劲,她又跑了一趟茅房。 再回来躺下时,刘德文问:“你怎么了,拉肚子了吗?”
王惠贞说:“是的,可能是吃那点儿剩下的东西时没煮透,吃坏了肚子。”
这一夜,王惠贞跑了十多次茅坑,根本没睡好,第二天,醒来的刘德文看见王惠贞时,吓了一跳:“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什么样子?”
王惠贞也一惊,刘德文端了一盆水来给她照,王惠贞一看,也吓了一跳,一夜之间,人瘦了一圈,满脸疲倦,她站起来,刚走两步便感觉浑身无力,只得坐下。 接下来的两天里,王惠贞吃的少拉的多,到第三天上,只能睡在床上,瘦得皮包骨头,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两天里,刘德文几次去请求主人给王惠贞治病,主人总算来看了一次,可也没有办法,只是吩咐刘德文这几天可以不去干活,要他照顾好王惠贞,要是死了,就要刘德文赔偿两个奴子。 后来还是隔壁的阿洪说他前几年也得了这样的病,是一个老人在山上找了一种名叫乌拖草的草给他熬水喝了才治好的。 阿洪给刘德文说了这乌拖草的模样,刘德文一大早便上山去寻找这种救命药,临走时,阿洪又告诉刘德文说,当初那老人拿了两种草给他看,一种是乌拖草,另一种是和乌拖草很像的一种草,名叫呷四草,这呷四草是有毒的草,不能弄错了。 太阳快落山时,刘德文回来了,带回了半筐草药,可这草药有两种,模样很相近,他请阿洪来看是哪一种,阿洪对比看了好长时间,两草很相像,分得清这是两种草,可他也分不清哪种才是真正的乌拖草,哪种是有毒的呷四草。 “这两种草中肯定有一种是乌拖草,可我不敢说是哪一种,这可怎么办?”
阿洪说。 刘德文:“我尝一下不就知道了。”
阿洪惊叫:“那可不行,万一你尝到的正是毒草,那不把你毒死了。”
刘德文说:“我少尝一点,没事的。”
他说着把两种草分成两筐,随便在一筐中拿一棵草,放在嘴里嚼了起来,并把嚼出的汁液吞了下去。 阿洪在一直在一旁担心地看着他。 过了好一阵,没什么不好的反应,刘德文说:“就是这个了,这个没有毒,我就熬这个给她喝,他说着站起来要去熬这药,可刚站起来,只感觉头昏眼花恶心,他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阿洪吓得惊叫,忙去叫王惠贞。 王惠贞先前在屋内躺在床上,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听阿洪说刘德文被毒死了,她吓得连滚事爬地出得屋来,扑到刘德文身边一看,还有呼吸还在动。 听阿洪说他是为她尝药中的毒,她心如刀割,她请阿洪把他横卧在一个大石头上,头低脚高,然后她把手指伸进他喉咙拨弄了几下,他开始呕吐,吐出一些秽物后又给他灌了一些清水。 刘德文总算渐渐好转了过来,他看着王惠贞,指着一个筐子,微笑着说:“这筐是没毒的,我把她敖水给你喝。”
王惠贞早已泪流满面,她哽咽着说:“你休息,我去熬。”
刘德文挣扎着起身推了她一下说:“我没事了,吃点东西就有力气了,你太虚弱,你怀着娃儿,你快去躺着。”
他说着给她使了个眼色。 她只好慢慢进屋去躺下,阿洪拿了几个土豆给刘德文,他吃了土豆后,渐渐恢复了些体力,便把那乌乌拖草敖了给她服下。 当天晚上,王惠贞没再拉了。 又过了几天,王惠贞的身体总算恢复了,女主人看见她病好了,也很高兴,她拿了一大坨猪肉对刘德文说:“你总算给我保住了一大一小两个奴子,吃了这肉,养好身子,你婆娘很能生的,生了这个以后再给我生多多的奴子。”
“谢谢主人,我们以后一定为你生很多奴子。”
刘德文满脸堆笑地接过肉,点头哈腰地对女主人说。 女主人转身离开时,刘德文看着她的背影小声说:“很多小奴子,你好好等着吧,用不了多久,连大奴子都会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