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
“仙人,依你之见,此事彻头彻尾的是蓝玉干的?”
朱元璋实在不敢相信幕后主使竟是蓝玉,他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林凡。
“现在是不是蓝玉还不确定,但京城有两处嫌疑是最大的。”
林凡若有所思的说着,押了口茶,并拿起了桌上的毛笔,随即便在宣纸上落笔。
“南龙潭?”朱元璋也起身走近书桌,映入眼帘的字眼让他瞬间摸不着头脑,喃喃道。
“南龙潭通到黄海,是吧?”
与此同时,林凡写下另一个所在,并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当日带领锦衣卫暗查南龙潭岸口之时,恰巧与杨员外相遇,听他们的意思是通了海匪。”
“海匪?这可是将近几百里的海路,现在追捕应该还赶得上,咱这就派……。”朱元璋兀自踱步,脸色一沉道。
“得了吧!等海防发现了,人家早就逃之夭夭了。”林凡当即就止住了朱元璋的话头。
“海匪还真是让人头疼的一件事!”朱元璋兴致勃勃的神色被林凡一句话扫灭,又坐回了椅子上。
“既然通着海匪,那就能够证明肯定与行商之人有关,在这京城中恐怕也只有四大京商有足够的实力跟海匪亲近了!”林凡望向门外,随即眼神微微一动,分析道。
“四大京商这次慷慨解囊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按你这么说,那就合情合理了。”
“常言道:官官相护,官商勾结,他们虽然通着海匪,可如果行动起来,没有官府人的庇护,也属实是举步维艰的,所以。”林凡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道。
“当时标儿来告知我玉米丰收的消息时,就发现了些许端倪!只是当时咱不以为然,现在要彻查此事,还是绕不过这一点!”
朱元璋说着,用手指向了宣纸上的另一个人名,当他抬头之际,正好与林凡四目相对,两人会心一笑。
“对,没错,你记住这个人,他是整件事情嫌疑最大的,而且至今我仍有一点不能思考通透。”林凡剑眉一挑,努了努嘴。
“按照朝廷的章程,农产品丰收装载后应该由分散在京城周边的粮仓司官统一押运,然后再发往各地进行储存、发放!”
朱元璋郑重其事的说着,并起身在屋中踱起了步。
“你是高兴过头了,聪明反被聪明误!既然没有按照朝廷的章程来,为何还能轻而易举的逃过你的眼睛。”
“仙人说的是,咱确实当时喜悦过剩,对了,你刚才说还有一处没有想明白,哪是?”朱元璋随即憨憨一笑,挠了挠头。
“既然他们的事情已经被人发现了,那又是在哪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么多玉米转移并进行交易的,整件事情的中间联络人又是谁?”
“现在既然知道了源头,那咱立刻派人去查,顺藤摸瓜的查,到最后总会水落石出的。”
“也对,先查吧!我说老朱啊,你这思想就太古板了,虽然你想大力发展农业,但到现在为止,眼看依然丰收了,又生出这么多事端。”
林凡说着,将身子彻底躺了下来,双手交叉托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的笑道。
“咱这皇帝上的,换不如当初那些空碗游方化缘的自在。”
朱元璋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随即用拇指敲了敲面前的砚台,自行挖苦道。
“你发展农业,又牵扯到商行的利益,还有地主们的利益,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别到时候农业没发展起来,经商的也跟着闹。”
“大明开国以来,始终是抑制商人进行经商活动的,一来是为了垄断贸易,这样可以更好的为国家所用,为黎民百姓所用,二来也防止商人做大,对朝廷形成威胁。”
朱元璋听罢,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自己对此的看法,并起身走向门外。
“老朱,你这想法就是错的,没有经商了,那国家税收会少一大截,即使你再重视农业,对国家财政增长也是无济于事,可以控制,但千万别抑制过头!”
“好,元璋谨记仙人教诲,咱现在就回宫下诏给刑部以及五军都督府对倒换玉米一事进行彻查!”
林凡看着朱元璋离去,心思又回到了关于奇书的下落这件事情上。
夜,京城某处府宅。
“将军,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这本书刊印了五十份,你偏偏这印张质地,你再瞧瞧这做工!”
刊物坊掌柜的,一面快速翻阅着其中一本刊物,一面合不拢嘴的夸赞着自己的技术。
“嗯,很好!你去账房领赏吧!”面前一个脸色冷峻之人,哼了哼鼻子,说道。
“慢着!”
掌柜的想要和门前的护卫一同前往账房,却被那人叫住。
“你过来!”那护卫闻声,立刻飞奔过去,俯下身子。
“一个活口也别留,包括刊物坊!”
“是!”护卫领命,随后带着掌柜的出门,与此同时,自外面走进一个师爷模样的中年男子。
“将军,这些书怎么办?”
“让田琪继续搜寻此书的下落,这些并不是原版!”那将军随意翻看了几页,双眼一张一合间,打了个哈哈。
“将军,有所谓真真假假,真亦假来假亦真!我看还不如这样……。”师爷见状,随即俯身贴耳,小声嚅嗫道。
“好,就这么办?很好,我看朱元璋有再大的能耐,这次也是无力回天咯!”
“好的,将军,你就擎等着看好戏吧!”
次日早,林府中。
“仙人,今早起来,我们几个巡街回来,发现了这个?”
那锦衣卫急匆匆的奔进林府,上气不接下气的禀报完,当即将一捆书卷放在书桌上。
“这是?”
林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随意捏拿了其中一本,当即也大惊失色,他的眼睛中立刻充斥着红血丝,他的身子也随之前后摇晃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
林凡慌乱的翻阅着眼前的书卷,心中又立刻联想到前些日子,出现在杨员外府中的黑袍男子的身影。
“查!给我查!去刊物坊给我查!”林凡瞬间平复了心情,随即如猛虎般弹起身子,满是戾气的暴喝道。
“仙人,我们得知此信后,就离开赶往了刊物坊,可……”
“可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刊物坊已被烧成灰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