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仪惺忪地举着杯子,满脸通红地将手中酒水咽下肚。
“酒……嗝……酒呢?”周围似乎一下子变得格外安静,苏令仪茫然地看看众人,“继……继续喝嘛,怎么都不说话了?”
琳琅轻轻拍了拍苏令仪的肩膀,朝着一旁努了努嘴。
苏令仪这才发现,全体垣铃阁成员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慕容泽的身上。
苏令仪打了个酒嗝,吧唧下嘴,“没事,不用……慌!他……嗝……不是坏人。我介绍给……你们。”苏令仪没走两步就觉得头昏眼花,一个左脚绊右脚,险些让自己栽倒在地上。
还不等慕容泽,离她最近的岳湛禾已经眼疾手快地将苏令仪捞了起来。
“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手毛脚的?”岳湛禾看了慕容泽一眼,刮了刮苏令仪的鼻子。
“你这是什么……言论,没人说当娘的就必须……必须精明吧!马有失蹄,人有失常!你怎么能这样说我!”苏令仪气鼓鼓地用自己的头磕在岳湛禾的脑门上。
这般没头没脑地一动,没磕着岳湛禾反而把自己弄得更晕了。
“小岳子!你头怎么那么硬啊!难道是磕头磕多了,养出茧子?”苏令仪眯着眼,摸索着他的脸,敲了敲他的脑壳。
岳湛禾很是无奈:“你觉得谁敢让本座给他磕头?”
“唔……也是。”她眼睛像是被压上了大山,实在撑不住的她,直接靠在岳湛禾的肩头,肆无忌惮地闭上双眼。八壹中文網
下一秒,就听到她深眠的呼吸声。
萧以姒眼神好,看了看岳湛禾,又看了看慕容泽。很识相地走到岳湛禾跟前,小声道:“阁主,这位怡亲王好像有事,我先带令令下去?”
“嗯。”
从岳湛禾手中抱过苏令仪,萧以姒带着她飞速离开了后院。
随着苏令仪的离去,整个后院剑拔弩张的气氛是越来越严重了。
岳湛禾轻浅的笑笑:“怡亲王大驾,真是令我等心潮澎湃;不过亲王殿下会在现在闯进来,应该是有要事详谈吧?”
“岳阁主料事如神,本王确实有事要找岳阁主。”
“好。亲王殿下爽快人,那就请亲王殿下跟本座来,也别耽误大伙儿守岁。”看着慕容泽,岳湛禾眼中透着审视。“请。”
十六夜正要跟却被慕容泽拦了下来。
用力对他摇摇头,十六夜虽然不放心,也只能看着慕容泽跟着岳湛禾走进前方的屋子。
琳琅看了眼还穿着一身黑衣的生六众人,开口道:“我们……这儿还有一桌空着没人吃,要不……几位大爷……咳嗯,几位大哥坐这儿?”
十六夜刚想拒绝就见到生六已经应了一声,坐在酒桌前了!
夜曲、夜天和夜歌黑着脸,看着生六,心里莫名生出想打他的举动。
兄弟!你这样让我们很难办的!
生六眨眨眼,看了夜曲一眼:“王爷不是说让我们听话吗?夜首在院子也说过能让我们吃点儿,你们怎么还那么拘谨?大过年的,刚从雪山下来……你们难道不饿?”
说罢,此起彼伏的声音传来。
听声音,确实是饿了。
十六夜看了眼生六,也学着他坐了下来。
有一就有二,其他几位肚饿真君收起了自身的杀气,也纷纷入座。
见几人没有闹心的打算,其余垣铃阁成员不约而同忘记了这片刻的不快,继续喝着没喝完的酒。
玲珑碰了碰琳琅的胳膊,小声在她耳边低语:“琳琅,他们那桌交给你了。”
琳琅瞪大了眼,指了指自己:“玲珑姐!你确定让我去?”
“不你去谁去?你不是和怡亲王身边的几个关系好吗?下午我还看你和那个生六拉拉扯扯。”
“那是意外!”
“那还是你去!”
“要我去也行!让琅婳陪我去!”
“行!”
“嗯???”正在吃肉的琅婳一听自己被姐姐卖了,连嘴巴里的东西都来不及咽下去,就站起来!“我不认识他们!为什么要我去?”
“我跟在阁主身边的时间最长,现在萧堂主没回来,这儿能说得上话的就只剩下我了,要是我去了这儿怎么办?乖,听话。姐姐相信你。”
琅婳咽下自己口中的肉,眼睁睁地看着玲珑把自己推了出去。
看了眼,那些一脸木讷的黑衣男,琅婳一脸视死如归。
死就死吧!盯着木头人还能坏什么事?
岳湛禾熟稔地找到火折子,点了一盏灯油,端到桌前。
“怡亲王有什么话,想问本座的?”屋内亮堂起来后,岳湛禾打开折扇,一脸随和地靠坐在那儿。
“传闻岳阁主神龙见首不见尾,岳阁主今日怎么会在这儿?”
“听亲王殿下的意思,本座是不该来咯?”岳湛禾撑着脑袋,笑道。
“江湖中多得是人想取走岳阁主的项上人头,岳阁主这么肆无忌惮,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呵……”岳湛禾失笑出声,晃了晃手中折扇,抬眸看向他,“与其是本座肆无忌惮地游走于人世间,亲王殿下应该是觉得……本座对她的举止太过肆无忌惮了吧?”
慕容泽眉眼一动。
岳湛禾眼尾上挑:“看来是被本座说中了,亲王殿下。”
“既然知道,岳阁主为何如此?还是说,岳阁主是把所有垣铃阁的女人,都当做是你的盘中餐了?”慕容泽眯起眼,眼中透着零星点点的杀意。
若说他只是对苏令仪举止不对劲,那他还能认为是苏令仪和岳湛禾是两情相悦,可他方才和萧以姒之间的距离,显然又不是寻常朋友该有的距离。
忽然间,他为苏令仪感到不值。
为她对这样的男人上心感到不值。
对于慕容泽这近乎直白的讽刺,岳湛禾并未生气,反而笑得更加放肆:“那亲王殿下是用什么立场来指责本座的?”
“是一个友人的立场?一个合作者的立场?还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立场?”
“你什么意思?”慕容泽捏紧座椅的把手。审视地看着他。
“慕容泽,你就别装了,你瞒得住她却瞒不住本座。你还真以为,那种说辞,能骗过本座的眼睛?令仪的身份,早就曝露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