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另一端，叶淮之应酬之余目光自是没放过杨壹柠的小举动。
见她迫不及待与媒体打成一片，他唇角咧起一个几不可察的讥诮弧度。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人从外面跑进来交头接耳的说起了刚才所见的八卦。
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看那阵仗恐怕是要打起来了。”
随后厅内的一部分记者眼前一亮，低调的举着摄像机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宋时打听到了消息，赶过来低声在叶淮之的耳畔边汇报。
只见后者脸色一霁，接着又像感应一般转头看向杨壹柠。
“杨小姐，外面好像发生了大事。”
她请来的媒体朋友视线不住往门口方向张望，似是有些按捺不住。
“去吧。”见此，杨壹柠红唇轻启，不忘提醒，“别忘了插曲过后才是今晚的重头戏哦。”
朋友了然，快速朝外面奔去。
“你做了什么？”
叶淮之冷咧的声音自她身侧响起，目光却落在刚才那媒体朋友的身上。
看着那人迫不及待地跑出去，他蹙了蹙眉。
听到那熟悉中透着冷漠的声音，杨壹柠心头一乱，随后又忍不住嗤笑。
整个晚上避她如瘟神的男人，却因外面的骚乱不知不觉来到她身边，慌乱之余杨壹柠也感到痛快。
她敛好讥嘲的表情，无辜地眨了眨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时，杨小姐身体不适你带她去休息。”
只一句话就被强制遣送。
男人显然对她失去了耐心。
见状杨壹柠脸色难看，刚准备开口反驳，却被堵了回去。
叶淮之眼神轻睨，“你若想闹的话就闹吧，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闹给你身后之人看看。”
话落，杨壹柠瞬间面如纸色，瞬间偃旗息鼓。
就连宋时半强制性的把她请离宴会厅，她也没有反抗。
“叶总，您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合适？”
叶盛安排的保镖孙亮适时出现，并出声提醒。
“怎么？我爸不但派你来监视我，还派你来教我做事吗”叶淮之微笑着看了过来，目带审视。
“您误会了。”
对上那双温和探究的眸子，孙亮不敢再多说。
后来还是合作商过来敬酒，才分散了叶淮之不动声色的警告。
叶淮之从容淡定地与合作商周旋，谈笑间他目光不经意落在了宴厅门口的方向，久久未动。
“我这突然想起还有件事没处理，先失陪一下。”
他一口饮完高脚杯中剩余的酒液。
对于合作商抛过来新的话题，他没接，致歉后大步朝门口方向走去。
——
铁桶状的包围圈逐渐缩小，一张张激愤狰狞的面孔将林虞团团围堵。
她像没有支点的浮萍，被人推搡来又推搡去，呼吸越发紧促。
本就不多的二氧化碳，在众人的口诛笔伐中被吞噬，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她被人揪着衣领问知不知错。
林虞眼神空洞，机械回应：“我没错。”
“好啊，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揪着的衣领一松，林虞被狠狠甩向一侧。
人多的好处是她连摔倒的动作都省了，直接倒在了肉墙上。
“滚开，要死死一边去。”
话是这么说，可那些人把她当球推的同时，也有人“不经意”揩油。
那种人体接触后本能的反胃感又涌了出来，林虞大喊道：“别他妈碰我！”
可哪有人在乎她的崩溃呢？
后来推搡变成了动手。
“你家破人亡又怎样？还不是跑去整容傍大款，你爸妈有你这种女儿才是真丢人。”
尖锐的女声落下的同一时间，纤长的巴掌直接拍在了林虞的脑袋，细长的美甲在她脸上刮出了两道血痕。
“你们还跟她客气什么？让她血债血偿啊！”
那女人甚至怂恿起了其他人。
有人起头动了手，其他人也就把心理包袱放下了。
“对，干她。”
也有人举着手机直播冷眼旁观。
殊不知直播里的观众从一开始的骂声一片，到现在的毁誉参半。
那位临时主播还不忘诱导性的解释，“疑似看见揩油了？那应该就是推搡间不小心碰到了吧，很正常。”
“我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她那装傻扮无辜的演技拙劣得那么明显。”
说着说着，主播话语一停，回头看向拍他肩膀的人骂：“干什么，没看到我正在忙嘛？！”
愤怒的话语在看清来人的脸后噤了声。
只见后者警告完主播后，见到人群中的变化直接变了脸。
高大的青年举起粗壮的胳膊眼见着就要朝林虞脑袋落下，她却突然抬头直视过去，一动不动。
只要挨过去这一击，她就有充分的理由报警。
眼见男人的胳膊即将挥下，她缓缓地闭上了眼。
今天恐怕是要见血了。
“警察，住手！”
那比林虞小腿还粗的胳膊最终还是没有招呼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程谨言带着警察出现。
一面面安全盾挤开了民众的包围线，把林虞平安护了下来。
刚动手未遂的人也被警察扣押住了，那人还在不服气的骂：“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打她了？我只是做做样子！”
拳头确实还没来得及揍下来。
程谨言叉着腰气笑了，“你们涉嫌聚众滋事，全部带回去。”
带领警队的小队长面色古怪的看了程谨言一眼，让下面的人照做了。
“警察同志，你们凭什么护着这个罪魁祸首？她配吗？就是她害得海城不得安宁，害得我们下岗失业、断供负债！”
“若她有问题，我们警方自会调查，可你们不能私下里就把人处置了，甚至在公共场合聚众滋事斗殴！”
回话的是刚才那位身穿制服的小队长，说这话时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林虞和程谨言。
“我看你们这就是想包庇她吧！”说话的男人刚才几次挑动群众，这次也不例外，试图再次动摇民众，“你们警察应该护着我们这些受害者，而不是包庇罪魁祸首，大家伙说是吗？”
还没等群众响应，小队长当场呵斥，“你吵什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