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的日子平淡如水。
听说贺敬西去了南边海岛,裴月有相当长时间没见到他,汪语希也没再来过会所,裴月起初还后怕,他们要是咽不下那口气会来找她麻烦,暗里使点手段,就够她受的。
但没有,也许是被她那疯疯癫癫的样子吓到了,她就算没确切证据,出去乱造谣一通,那两个人的名声也要受损。
人家是穿鞋的,自然怕她这个光脚的胡乱发疯,俩人那点事爆出来,贺敬西倒霉,汪语希更要倒霉,他们没必要惹那个麻烦。
裴月忐忑了一阵子,本是动了辞职的念头,但她入职后,公司重点培养,后来签了份长合同,五年之内不得跳槽,否则她就要面临巨额违约金。
这几年赚的都不够赔,身上又背着房贷车贷,陆凛那还要供,她承担不起违约的后果。
而且她现在薪资很高,她又是熬出头来的前辈,想着合约也就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了,贺敬西他们又都消失了,她就收起忐忑,继续工作。
裴月好好地和过去做了个分割,过去贺敬西给她买的东西,能卖的卖,不能卖的扔。
腿上的纹身去洗了两次,颜色淡了,但还剩下浅淡的痕迹,她查了下,很少有人能洗的一干二净和原本一样。
洗可比纹的时候疼多了,她自己照了照,留印子就留吧,做过的事都会留下痕迹,好的坏的,总不能指望没存在过。
又是一年年根,裴月今年格外地轻松,不用跟贺敬西纠缠了,新年终于可以安心地过。
陆凛说今年不回来,他在帮学校的师兄做一个项目,正是紧关节要的时候,走不开人。
他专业上的事,裴月也不太懂,听着却感觉十分了不起。
今年一下子自己一个人过年,裴月有一星期假期,感觉待着怪无聊,其实她有念头去看看陆凛,但转念又算了,他有事忙,已经走出去了,她何必再去搅扰。
就去旅行社报了个旅行团,随便找了个海岛游。
过程也就那回事,吃吃喝喝,拍拍照片,以前她跟陆凛出去玩,都是陆凛仔细做过功课的,玩的吃的都是最优的选择,这回跟团,走的比较泛泛,不是很精细。
团里大多数人都是结伴而来,她这样独自出来的比较少,其中有个跟她年纪相仿的男人,也是落了单,旅途期间很积极地帮裴月拍照。
借口给她传照片,男人加了她联系方式。
旅途结束后的某天,裴月收到了男人发来的消息,他说,他在他们会所,想让裴月帮他介绍一下课程。
裴月下去找他,男人西装革履一派精英模样,朝她温温一笑,“你好啊,我在你朋友圈看到你发的宣传知道你在这里工作,正好我想报个健身课程就来找你了,不会叨扰你吧?”
送业绩来的,裴月怎会嫌弃,闲谈时得知他在证券公司工作,专业帮人搞投资理财,赚钱很有一套。
裴月手里有些闲钱,她也想搞投资来着,但自己不是很懂,又没可靠的人脉,就一直那么放着。
俩人借着自己的职业,互相给对方便利,一来二去倒也来往起来。
男人叫高泽,裴月帮他做了课程推荐,帮他拿了折扣办了会员卡,他平时工作紧张压力大,很是需要释放和锻炼。
偶尔他过来会所后,约裴月出去吃饭,裴月就跟他咨询投资的事,她想拿出个几十万做理财,高泽接触的都是大客户,也没嫌她这点钱少,认真地帮她做规划。
这天两人吃完饭,高泽送她回去,到了楼下,他下了车,去后备箱突然拿出来一束花。
边说,“可能这样有点快,但是裴月,我在旅行的时候,就对你很有好感了,如果你觉得我这个人还可以,跟我交往一下试试?”
裴月着实弄的措手不及,她其实完全没那个意思,也没那个心思。
还没等说话,眼角忽然瞄到不远处站着个高大的身影。
她一颤,怎么早不回,晚不回,陆凛就站在那头看着他们。
她一下子有点慌,按下高泽的手,说,“我弟弟从外地回来了,我们今天先不聊了,我先走了。”
高泽看她迫切想结束这个局面,略感失望,就上车走了。
裴月目送高泽走了,转身走到陆凛跟前,看着他那着敌意目视高泽的车子,皱了下眉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陆凛收回目光,看着她,“我跟师兄去京市出差,我要了三天假期,回来看看你,月姐,我们很久没见面了,你平时连个视频都不打给我。”
裴月给他说的好像是做了多大的错事,陆凛又盯着高泽离开的方向,“月姐,他是谁?”
“朋友。”裴月不愿意跟他多说,得知他只今晚住一夜,明天下午就走,也就无所谓让他上来了。
两人一起回了家,裴月今天课程多,累得腿软,直接就回房间躺着。
陆凛放下东西,先去厨房煮东西。
她自己不爱做饭,家里吃的不多,他下单买了蔬菜和肉送来,一边打扫屋子一边等。
他想到刚才在楼下看到的那个送花的男人,觉得那人油滑轻挑,不像是个可靠的人。
陆凛去找裴月,她房门没关紧,他心里藏着事,也没空顾虑旁的,推门就进去。
裴月正换睡衣,睡裙从头上套下来,堆叠在雪润的肩膀上,双手正拉着裙摆往下放,下方一点,翘柔轻颤,宛若樱花两片落雪地。
陆凛就那么愣了几秒,裴月慌忙转身过去的时候,陆凛才回过神似的连忙退出去。
两人都弄的尴尬又脸红,陆凛躲在厨房,外卖来送了菜,他做好了吃的,才到门外叫她,“月姐,来吃饭。”
裴月暗骂这臭小子干嘛不敲门,也暗骂自己太不小心,平时自己住惯了,没随手将门扣好的习惯,老是一甩,差不多关上就行了。
虽万分尴尬,但想到他明天就走了,裴月套了个开衫,走了出去。
陆凛更窘迫,不敢抬头看她,细看那耳朵到现在还是红的。
吃饭的时候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尬聊,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来没这样别扭过,毕竟是长大了,成年男女住一起,的确不便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