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桑勾起浅浅的弧度。是挺乱的，不过不是八卦，而是当事人亲口说的。她不想谈这个，显得自己介意似的。只说，“你心知肚明。”
陆万霖大概能猜出一些，但不完全有把握。毕竟女人都爱胡思乱想，他不确定她已经发挥了多少想象力，给他加了多少罪名。他刚要开口解释，童桑又立刻打断。“与我无关的事，我不想听。”
“……”她明明就很在意。无奈之余，陆万霖心里又有些淡淡的高兴。她会吃醋，至少证明她还在意他。她的在意，于他而言是一种慰藉。童桑喝完了一碗粥，冷冷淡淡地问：“什么时候提交离婚申请？你没空，就让莫远代办。”
她不想再拖下去。提到这个话题，陆万霖稍稍有所好转的心情，又受到了影响，心沉了沉。几分钟前，他才下定决心不再打扰她的生活，此刻却又没法果决地定下明天。童桑见他不说话，有些烦闷。这么一直拖着，他觉得很有意思么？她索性直接定下，“那就后天怎么样？”
陆万霖的深眸划过一抹犹豫，但最后还是目光一定，“好。”
再拖下去，对她只是更大的束缚和伤害。即便不舍，他也要慢慢学着放她自由。得到他的同意，童桑心里的感觉，说不上来。总之并没有轻松多少。原来没有争执的，平静的分开，心伤得更深，而且是看不到的。“我去上班了。”
童桑拎起单肩挎包，还是没忍住，环顾了一圈这个曾经有过最多幸福的小家，每一处都有令她留恋的记忆。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回来了。逼自己收回目光，径自离开。陆万霖听着走廊传来电梯关门的声音，心静寂无声。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坐了一个上午。落地窗外，天色灰蒙蒙的，压得人喘不过气。……九点。已经过了上班时间。童桑先回家换衣服。她一开门，苏菲就端着一杯咖啡，单手抱臂坐在沙发里逮她。她换鞋时，苏菲摇曳着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笑得一脸暧昧，“昨晚干嘛去了？”
童桑没应她，换上拖鞋就往房间走。苏菲尾巴似地跟在她身后，“夜不归宿，和哪个男人在一起？童桑，学坏了啊你！”
“如实交代，有没有188，8块腹肌？”
童桑从衣柜里拿出换洗的米色针织衫，无语地看着她。“嘿嘿，开玩笑的。你昨晚肯定和陆总在一起。”
“说，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他是不是想用技术挽回你？”
“他够不够卖力？表现怎么样？有没有达到挽回你的程度？”
童桑不想理她，往浴室走。但苏菲拿着咖啡跟到浴室，斜靠着洗脸盆，继续坏笑着睨她。童桑叹一口气，“我要冲凉。”
“你先交代完再冲，或者边交代边冲。都是女人，不用害羞。”
苏菲抛了个媚眼。知道她不问清楚不会罢休，童桑只好把昨晚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末了，还特别强调，“我们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所以，费这么大功夫，就抱着睡了一夜？看不出陆总还是个纯爱战神。”
苏菲调侃道。“你觉得他是真醉还是装醉？”
“一半一半吧。”
童桑认为他是恃酒行“凶”。苏菲却说：“我看他脑子清醒得很呢，诡计多端的男人。不过还挺可爱的，跟个耍无赖的小孩似的。”
戳中了她的萌点。“难怪人家说，再高冷的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也很幼稚。”
“他能放下身段，用这种办法缠你，说明他还很喜欢你。”
所以苏菲一直觉得两人就这么分开挺可惜的。而且这样纠纠缠缠，很虐人。童桑略带嘲弄，“能同时分给两个人，他的喜欢太不值钱了。”
“也是。对了，今天方教授还来么？”
“嗯，本来约了9点，现在推到10点。”
苏菲：“这么殷勤，绝对对你有意思，你和他说清楚了没有？”
“他买摩卡时，我提了一句我老公也爱喝，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所以是你想多了。”
童桑庆幸自己没有特意拒绝，不然多尴尬。原本她没往那方面想，都是苏菲一直在说，让她也产生了误会。苏菲皱眉，“不可能啊，我是恋爱高手，感觉不会错的。他肯定是装作不在乎，其实心里难受得要死……”童桑不想再聊这些有的没的，将她推出了浴室。冲完凉，化完淡妆，童桑就去了公司。方睿已经在贵宾室等她。他每次出现都是西装革履，白衬衫搭黑西装，干练稳重。就静静坐在那等她，也不玩手机，有一种沉敛儒雅的气质。童桑却无端想到陆万霖昨晚的提醒。他说方睿不是她认为的正人君子。难道他背后还有另一面？潜意识里，她还是相信陆万霖不会乱说。对方睿的感觉，变得有点怪怪的，忍不住多观察几眼。但横看竖看，方睿给人的感觉都很稳重，很正气，不像有阴暗面。童桑忙压下心里头的猜忌，以免影响工作。“抱歉，临时有事，让你久等了。”
她打电话给方睿说推迟一小时的时候，方睿说他还没到，让她不用着急。但听同事说，他在接电话之前就已经等了半个小时。这么有修养的男人，应该不至于暗藏坏心。可往往就是这种人，最可能有两面性。意识到自己还在乱猜，童桑忙叫停。她和方睿只是工作关系，不会有深入接触，影响不到她，她没必要纠结这个。“没关系，反正我今天上午没课。而且昨天我也临时有事，就当扯平了。”
方睿是老师，有内涵，有修养，说话让人听了很舒服。童桑微微一笑，拿出ipad，“我们先看一下设计图，然后再去现场。”
“嗯。”
……一个半小时后，刚好到了午饭时间。两人打算在员工餐厅吃完再出发。童桑说去叫苏菲。方睿半开玩笑地问：“怕同事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