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振东一脸老谋深算,高深地说:“一个对你上位有用的人。”
陆俊杰顿时眼睛放光,“谁?”
陆振东本想告诉儿子,但一想到他性格冲动,藏不住事,怕被他搞砸,又忍住了。“时机一到,你自然会知道。”
陆俊杰是个急性子,缠着追问。他越急,陆振东越不想说,摇头,“你啊,还是不够沉稳。”
“那你先给我透点风嘛。”
陆俊杰很急躁。陆振东眯眸,“这个人是把双刃剑,利用得好对我们有利,用得不好……”他没说完后半句。“总之你上位的路可能会绕个圈,你得有耐心。”
“沉得住气,才能成大事!”
神神秘秘的,跟没说一样。陆俊杰听了更烦。没好气地咕哝:“我都等了十几年,还不够沉得住气?”
他都不知道死之前能不能坐上总裁之位。看他一脸不爽的样子,陆振东再次摇头。他怎么会生出这么没城府的儿子?就算将来把他扶上位了,自己也不能安心。……这边。童桑回到家后冲了个凉,就躺床上了。下午睡了一觉,这会儿不困,只是觉得昏沉无力。就好像体内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只剩一身疲软。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躺着。过了一会,她听见开门声。陆万霖赶了回来。“哪里不舒服?”
他急切的眼神,让她有一丝动容。关心的目光,是装不出来的。可他为什么要和其他女人……童桑倏然感到委屈,有些气他。闭上眼睛,淡漠地说:“晚饭你自己解决。”
“我买了粥。”
陆万霖放到桌上。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童桑拍开他的手,“没发烧。”
陆万霖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叹息,“身体要紧,等好了再使性子。”
童桑听了来气,不满地抬起双眸,“我哪使性子了?”
“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陆万霖心里喊冤。他现在有些经验了,知道女人生气时格外敏感,喜欢抠字眼。抱歉地说:“是我表达有误,我的意思是,我不值得你生气。”
他也知道?童桑没好气道:“既然不值得,那我何必生气?”
陆万霖没接茬,拿来体温计,让她测一下。童桑心里气他,“我说了没发烧。”
“得测了才知道,乖。”
陆万霖微笑着,好脾气地哄她。但气头上的女人,越哄越气,而且爱咬文嚼字。童桑怨念地想,就是因为她之前太乖,才会那么相信他。他别以为她还像之前那么好糊弄。鼻腔出气,负气道:“什么叫乖?难道我是一条狗吗?”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陆万霖无奈一笑。可童桑更不高兴了。他还笑?她生气他觉得很好笑吗?童桑愈发郁闷。漂亮的小脸通红,皱得紧紧的,不悦地瞪着他,就像一只生气想咬人的吉娃娃。不满地质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他刚一开口就被童桑打断。“不用解释,我不想听!”
什么叫百口莫辩……陆万霖深有体会。他解释不对,不解释也不对,总之都是他不对。他连呼吸都是错的。有点哭笑不得。他将姿态放得更低,温柔而恳切地说:“我有错在先,你想怎么闹脾气都是应该的。我倒宁愿你发出来,别像之前那样忍着。”
“但你现在在生病,我很担心。先测一测体温,确认没事再继续,好么?”
童桑略感无语。发脾气当然是一气呵成,谁发到一半暂停,测个体温再继续的?又没有开关,可以随时叫停。有时候真的会被直男的思维气笑。但他的眼神那么温柔诚恳,充满关心,她的脾气忽然就有点发不出来了。动了动唇,最终没说什么,接过体温计。一测,36.7°,没发烧。陆万霖松了口气。“先喝点粥,喝完休息一下再吃药。”
他打开外卖盒,皮蛋瘦肉粥清淡的香味飘出来,童桑有点饿了。她中午没吃多少。伸手去拿粥,陆万霖却端起来。“我喂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
陆万霖虽然很想亲自喂她,但还是递给她。“小心烫,慢慢喝。”
粥很热,童桑每喝一口都要先吹凉。她喝得很慢很慢,十几分钟才喝了一点点。陆万霖一直看着她。看得她都有点别扭了。他一直看着她不闷么?陆万霖看多久都是不够的,而且他很珍惜此刻的宁谧,可以这样安静地陪伴她。良久。粥喝了一半。童桑忍不住开口,“你不喝?”
陆万霖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份。他对她的关心感到很高兴,端了过来,“喝。”
“你后天还要打针?”
“嗯。”
“我陪你去。”
陆万霖当然希望有她陪伴,但他不愿成为她的负担。“如果你没空,我自己去。”
童桑:“早上的时间还是能腾出来的。”
她不想让他一个人单独面对与手术相关的任何事。“谢谢你,桑桑。”
陆万霖真心感激。她是他的精神支柱。因为她的陪伴,他才能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这一场胜率仅有5%的赌局。不!应该叫比赛。和天赌,和命运赌。他的道歉真挚又热切,童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把头往打包盒里埋了些。陆万霖揶揄,“小心头发沾到粥。”
他帮她拂开那一缕发丝。童桑微微脸红,还有一点点拒绝。两人喝完粥,陆万霖问道:“满天星你收到了?”
“嗯。“我的承诺是真心的。一旦结婚,我绝不可能和妻子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扯上半分关系。”
“你现在有疑虑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去验证。”
“未来漫长,我只想与你共话黄昏。”
陆万霖深情地望着她,犹如一汪深泉。童桑不敢看,怕被他深深吸进去。他的眼神最能动摇她。因为她一直相信,行为可以骗人,话可以骗人,但眼神绝对骗不了人。陆万霖将手伸入裤袋,摸到了一个小礼盒。指腹在丝绒上婆娑着,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