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正常。童桑稳住心态,“我已经在路上了,大概还需要30分钟。”
“快点啊,等着你的早餐投喂呢,你舍得饿死我?”
许竞平时说话就这个腔调,没什么的,但在有心人听来就过于亲昵了。“好的许总。”
童桑忙挂了电话,心虚地看了眼陆万霖。果然,他绷着下颌线,眉眼阴郁。童桑试图解释,“许总是我学长,大家年纪相仿,所以他比较平易近人。”
陆万霖没接话。车内又降了几度。童桑打了个寒噤,默默调高空调。又是一阵沉默,她头皮都有点麻,不由再次开口,“他对每个下属都这是这种语气。”
陆万霖扯唇,讥讽地冷嗤,“我对下属怎么不是这个语气?”
他在工作上一向非常严厉,被下属称为“冷面阎王”,这才是领导该有的态度。再说,哪家正经公司的老板那么说话?嬉皮笑脸地撒娇,这算得上性搔扰了吧!“他就是这个风格……”“那你该考虑换一家公司。”
陆万霖冷冷地说。他之前为此冷战过,虽然后来没再提,但不代表他心里就不介意,一想起便如鲠在喉。童桑无言以对。这种时候说多错多,不再火上浇油了。之后两人再无交流。陆万霖到公司后,莫远已经在门口等他。“总裁早。”
莫远恭敬地弯腰,发现对方脸色不佳。能让总裁大人如此明显地不高兴,只有童小姐。他们闹矛盾了?两人进了总裁专用电梯。豪华的电梯被低气压笼罩,有些逼厥。莫远呼吸困难,不自主地松了松领带。“莫远……”陆万霖突然开口。“我在。”
莫远忙弯腰。“你平时如何对待下属?会和他们随便开玩笑,甚至撒娇?”
莫远回答:“我对下属向来不苟言笑,更不会撒娇。下属对我也很敬畏,平时他们聚餐从不叫我。”
他的冷酷还是跟总裁学的。陆万霖眼眸更沉。这才是正常的上下级相处模式。Design,那是正经公司么?至少上司不正经。……“阿嚏——”童桑打了个喷嚏。谁在骂她?到公司后,她第一时间把麦当劳早餐带给许竞。许竞看了眼手表,“刚好30分,晚1秒我就饿死了。”
“员工餐厅不是有早餐吗?而且更健康。”
“这你就不懂了,有时候垃圾食品才能带来无限的快乐。”
许竞咬了口汉堡配豆浆,非常满足。童桑认同。她平时吃得很健康,但每个月也会有那么一两天想吃炸鸡汉堡之类的。“许总您先吃,我去磨咖啡。”
许竞眨了下右眼,“我只喝你亲手磨的,别人弄的我可不喝。”
童桑心想,这话要被陆万霖听见,估计又得误会了。她上午忙完助理工作后,被方胜楠拉进会议室。方胜楠戴着墨镜,兴冲冲地说:“我昨晚又通宵改了一遍设计图,你提提意见。”
这一版设计图比上版更简约,整体以白色为主,童桑很喜欢。虽然如果交给自己设计,她会设计得更活泼一些。但设计师是方胜楠,自然以她为主。童桑夸赞了几句。“你真的喜欢?”
“嗯。”
童桑认真点头。方胜楠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下午客户就来了。”
童桑揶揄,“你这么自信的人,也会紧张?”
“这是我成为设计师的六年里花费最多心血,也是最满意的设计,当然紧张。而且好像有陆氏集团的投资,许总也很看重这个项目。”
童桑点头,“我也很期待。谢谢你让我加入这个项目。”
“我这不是看中了你的才华吗?希望这个项目能帮你早日成为设计师。”
方胜楠抱了她一下。中午,其他同事都去吃饭了,童桑点了个沙拉,在工位上吃。闲来无事,画起了美术馆的设计图,就当练练手。快画完的时候……“想法不错。”
耳边突然响起许竞温柔磁性的声音。童桑画得正投入,突然被吓一跳。一扭头,唇从许竞右脸上擦过。许竞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心跳乱了一拍。浑身过电似的一激灵,握紧了办公桌。童桑只是觉得尴尬,“抱歉许总,我不是故意的。”
许竞忍不住有点失望地想:如果是故意的就好了。他和其他女人拥抱接吻,都不及刚才那个无心的小意外带来那么强的悸动,人都呆了几秒。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不可思议!“许总?”
童桑见他愣神,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许竞回神,为化解尴尬打趣道:“吃我豆腐,下次我要收费的。”
“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童桑给他递了张纸巾,“你脸上有口红印。”
“这里?”
许竞擦了几次没擦对。童桑帮他擦掉了。许竞又红了脸。这一幕刺痛着欧明珠的心脏。“这是你为美术馆画的设计图?”
“画着玩的。”
童桑想藏起来,但许竞先一步拿过去。“我个人比较喜欢你的设计,更有活力。”
童桑忙道:“许总谬赞了,胜楠才是这次的主设计师,我只是辅助,没事画着玩而已。”
“这么紧张,怕我临时换设计师?”
许竞逗她。“您不是这么武断的人。而且我只是个助理,还没资格负责一个项目。”
“这只是暂时的。你先慢慢接触公司的项目,跟着其他设计师学习。等时机一到,我给你换个岗位。加油!”
许竞期待着自己亲手培养的玫瑰,绽放更多的光芒。“谢谢许总。”
童桑喜欢脚踏实地,学习是一个沉淀和累积的过程,因此她不会很浮躁。这一年,她会好好打牢基础。童桑画完设计图,放到一边,继续整理美术馆项目的资料。欧明珠远远盯着她。下午3点。许竞和方胜楠等人在会议室接待了美术馆项目的负责人林总。方胜楠自信满满地介绍ppt上自己的设计图纸。“等一下。”
林总突然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