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话说的有毛病吗?自然是没毛病,相比之下,贤妃说的话才真是大错特错,一个后宫妃子,还是带罪之身,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胆子说出这句话?皇上还在上面坐着呢!她这分明就是没把皇上放在眼里啊!可不就是找死?“放肆!养心殿之上岂容你一个罪妇胡言乱语?!竟敢扬言要了当朝郡主的脑袋!朕看,是你的脑袋不想要了吧!”
贤妃被他吓得一愣一愣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从入宫以来,她从未见过他发如此大的火,想起那句流传的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身体就不自觉的发抖,刚换的衣服从里到外湿了个遍。“皇上不必生气,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
云七体贴的为他顺着气,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知道的一清二楚,她的乖巧懂事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地方之一,浮起来的怒气轻而易举被压了下去。“云皇贵妃说的是,皇上不必为这样的人生气,她想要安瑶的脑袋,也要看看有没有本事拿的到。”
转而目光看向台下呆愣的人,“贤妃娘娘的要求,安瑶答应了,但是,安瑶也有一条件,若是这孩子不是皇上的,贤妃娘娘是准备自己把头交上来,还是让安瑶亲自动手呢?”
说话间,已经从衣袖中掏出绯红色的软鞭,砰的一声放在了前面的桌子上,往前推了推,方便下面的人看清楚,她这鞭子可是好久没有用过了,不知不觉间竟然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洗都洗不掉,不过,她喜欢。这根鞭子没有人不认识,它杀过多少人在场的人也都数的出来,虽说是没几个,但每个人死的都十分凄惨,惨到让人恶心,一团血糊糊的肉酱摆在那,谁看了能不恶心?即便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看到她眼中的自信和坚定,以及摆在桌上的长鞭时,贤妃还是不自觉的抖了抖,心里涌上一抹强烈的不安,双目无措,不知该投向哪里,一时不敢轻易答应斐瑶池说的话。“怎么?贤妃娘娘莫不是不敢?还是说,心虚了?”
斐瑶池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歪头看着下面的人,嘴脸带着一抹笑意,明明很正常,在贤妃看来却是极为阴沉可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看。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抱着孩子的手一紧,立刻就想起了哭声,瞬间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本宫没什么不敢的!有来有往,既然郡主这么说了,本宫答应你便是!”
不怕,她不怕,她怀里的孩子是正统的皇家血脉,该怕的是斐瑶池,她为什么要怕?想明白之后,贤妃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恢复了之前的得意嚣张,装着一个好母亲哄着怀中哭个不停的孩子。斐瑶池挑眉,就是嘛,这样才好玩儿啊,好戏还没开始呢人就先害怕的要死要活的怎么行,那她准备这么长时间不都白费了。双方达成协议,即便是再不赞同,斐瑶池自己都同意了,旁人也无话可说,滴血验亲不需要太医在场,只要看两滴血融不融合即可,为了观察方便,高台上的人都相继走了下来。匕首割破两人的手指,随着两滴血滴入碗里,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贤妃紧张的不行,根本就无暇顾及别的情况,膝盖上的孩子都快掉下去了还不知道,任其哭嚎不管,这哪里是一个母亲该做出的事。斐瑶池不动声色的把孩子接过抱在怀里,说她有小孩缘也不是白说的,孩子到了她的怀里就不哭了,砸吧着嘴,眨着紫葡萄般的大眼睛看着她,这双眼睛长的极美,老天爷也算是厚待他了,没把所有的一切都给收走。碗里的两滴鲜血在众目睽睽下融合在一起,贤妃一个激动,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即便双腿无力的打颤也还是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若不是抬头想讽刺斐瑶池,她早就忘了还有个孩子。“你做什么?!你要对本宫的孩子做什么?!谁允许你抱他的!把他还给本宫!”
看到冲上来的人,斐瑶池抱着孩子微微侧身,刹不住车的人一头栽倒在地,回头怨毒的看着罪魁祸首,她后悔了,就不该提那么简单的要求,不该让斐瑶池死的轻松,就该把她碎尸万段!“贤妃娘娘急什么?刚才若不是安瑶把孩子抱过来,他早就掉到地上摔死了,贤妃娘娘不知感恩,竟还要掐死安瑶,这是为何?”
“你胡说!孩子本宫抱的好好的,怎么会摔到地上!你竟然敢诅咒皇嗣!本宫要你一个脑袋都是便宜了你!”
斐瑶池嗤笑一声,对她的聒噪既厌恶又厌烦,“方才安瑶已经说过了,想要安瑶的脑袋,也要看贤妃娘娘有没有这个本事,再者,贤妃娘娘若是一直抱着孩子,又怎会连安瑶把孩子抱过来都不知?”
贤妃微微怔愣,突然找不到任何的话来反驳她,没关系!左右她也快死了,何必还跟她计较这么多,等人一死,她报了仇,一切都将恢复原状!“本宫不与你多做争论,事情真相已经一清二楚,安瑶郡主莫不是想食言?”
今天这个脑袋,这条命,她是要定了!太后蹙眉,扯了扯斐瑶池的衣袖,面上的担忧怎么都挥散不去,她要是出了事,翼儿还不跟自己拼命?说好了今天要带着人回慈宁宫见他,难不成要带个无头尸体回去?斐瑶池不知道她这些想法,只当是在担心她真的会一命呜呼死在这,安抚的捏了捏她的手,再次把头转了回去。“贤妃娘娘的脾气怎的如此之急?事情还没有解决完,真相还没有水落石出,贤妃娘娘就想要安瑶的命了?未免,太急躁了些。”
“什么真相?!这就是真相!说滴血验亲的是你,现在血都融合了,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堂堂一朝郡主,如此言而无信,出尔反尔,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
“哦?那,后宫妃子与侍卫暗度陈仓,怀了身孕还硬说是皇嗣就不让人笑话了?孩子出生来个狸猫换太子就不让人笑话了?安瑶还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笑!话!”
贤妃刚升上天的心再次狠狠坠落下来,难以置信的看着斐瑶池,她是怎么知道的?明明这件事做的如此隐秘,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此刻的她看斐瑶池就像在看一个会妖术的妖精!迷惑了所有人不说,还在她身上施了妖术,让她做的事无处遁形!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