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秦之所以强盛,其根源和仙路有关,据闻那时常有仙人越过天门临凡,游走红尘,讲解道法,渡有缘人飞升成仙。只是后来不知因何原因,天门封闭,龙脉断绝,仙人自此和凡尘相隔,使得后人再也无法循着仙路飞升成仙。“我听师尊提及过,秦时,仙人拥有着后世难以想象的神通法术,能移山填海~飞天遁地,可就是这样一个放眼后世如神话般,无法媲美超越的王朝,却不知为何分崩离析···”宫少雨凝视着天穹上隆隆转动不休的旋涡,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道“不过讲到古秦毁灭的缘由,我倒是听说过一个不算靠谱的说法。”
景楠听着宫少雨这般说道,顿时心生好奇,道:“你的意思知晓古秦毁灭的缘由?”
“谈不上知晓。”
宫少雨笑了笑:“漫长岁月过去,秦灭亡的真相,早已淹没在岁月中,只留下种种不知真假的传说~修行残篇~遗迹···在宗门前辈的上几代,曾在一处秦古墓中掘出一块壁画,壁画上记载着一个故事。”
“秦皇暴虐无道,惹仙人不喜,言秦命数已尽,遂跨越天门,自天界临凡,斩断龙脉,封闭天门,绝世间修行路!”
说到此处,宫少雨形似无意的补了一句“我也仅是在酒醉后听他叙述过此事,仙人或许存在,或许不存在,秦崩灭的真相是否如此,都已无从考证···谁又能证明真的有仙人曾临凡斩断修行路?”
景楠对此也颇为怀疑,不敢妄下定论,那段历史对现今而言,离得太过于遥远。从古至今,“仙”都是武道巅峰即便疯魔,也奢不可求的层次。仙人传说层出不绝,且纷纷展露异象,具备神异,譬如古九州异闻上就有记载,祁州曾有一老道,修为达到绝巅,坐化后百余年,肉身不腐,时常散发清香,仅是闻之就可壮大心神,滋养肉身。周遭百姓将其奉为仙神,诚心叩拜,祭奉香火,直至又是百余年后,某日天降雷霆劈落,肉身化作虹光,破茧化蝶,飞升成仙而去。“相比肉身飞仙,更像是被人以天雷为火,炼成大药···”景楠心中感慨“九州历史断层,许多事都被美化,隐瞒在潮流中。”
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除了秦时有仙人临凡的传说,后世别说仙人,就连天界真实存在,都值得存疑,而这也为秦灭之谜的流传,增添了许多神秘色彩,让人想要一窥根源。不论其中隐藏着何等不为人知的秘事,也不是景楠如今能够窥清的隐秘。“只有先走到陆地神仙,才能逐步看清这个世界的神话真相。”
景楠猜测自语,自感唯有修为达到一定境界,才能解开那层薄纱,一探究竟。其心思转动,这些都未曾和宫少雨诉说。他微微颌首,轻叹道:“你说的确实能和秦灭亡原因联系起来,或许是真,或许是假,真相谁又知道呢?毕竟那只是壁画上的记载,有关秦史的书简,早就烂的干净。“是啊!”
宫少雨凝视着眼前四下弥漫,看不到边际的雾气,和声“秦再如何强盛,都已是过往云烟,如今我们该做的,当是把握此地的机缘。”
说完,景楠点了点头,感觉休息的差不多,便拾步沿着曲折山路接着前行。身后,宫少雨见景楠身影渐渐消失在蒙蒙雾气中,眼中悄然掠过一抹冷芒。二人走了很久,行至一处光秃秃一片的荒山,山上大如磨盘~小如人头的怪石,层层叠叠堆在一起,堆成一条蜿蜒向上的山路。怪石棱角锋锐如刀,景楠身法矫健,身姿轻盈,在怪石之间纵身飞跃。跟在其身后的宫少雨就要狼狈一些,纵然小心的攀住凸起前行,还是难免白裙割裂,缝隙中春光乍现,露出滑如绸缎~温润如玉的白皙肌肤,但此刻,她恍然未觉,双眸紧盯前路,不敢有丝毫松懈,生怕脚下踩错一步,落得个粉碎碎骨的下场。宫少雨吐出长气,跟随景楠步伐,身姿一跃,刚飘落在一处凸出的岩石上,就听轰轰响声不绝,山体震荡,巨石嗖嗖落下,像是随时都会倒塌。还未等她有所反应,头顶雾气滚滚,陡然破开几道空洞。轰然巨响中,巨石从空洞处,呼啸如雨砸落,如陨星坠,向着景楠~宫少雨袭来。景楠瞳孔骤缩,身子想要凌空横移闪避,却已来不及,只能双臂握拳一甩,磅礴拳劲喷涌,轰向巨石。轰鸣炸响,巨石簌簌粉碎,碎屑飞溅,被凛冽劲风卷起,洒落八方。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见此情形,宫少雨忙运劲力,施展身法,身形轻盈如叶,飘至景楠身后,寻求庇护。她回首望去,碎石坠入山底,悄然无声,不知深,方才如若不是景楠出手及时,怕不是被巨石碾成肉泥,就是滚落山底,死相无疑会极为凄惨。景楠拳速极快,连成一片拳影,影似网,罩在头顶,落于拳影网中的巨石,纷纷碎裂成渣,溅射飞向八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找个能暂避的地方!”
其眼眸一瞥,瞧见不远处有处能容纳两人的间隙,正是躲避密布石雨的好去处。于是,景楠不再迟疑,当即催快体内气血,血气灼热,于筋脉中流淌,生出气力好似泉涌,奔流入四肢,使其两脚生根,扎于岩石,双拳声如虎啸,一拳连着一拳,拳影闪动不停,化成密麻拳网散开,笼罩住二人。拳风肆虐,落在巨石上,霎时巨石爆裂成碎石,碎石碾成石末飞扬。宫少雨眼见这一幕,不禁心生惊骇,对景楠的实力有了新的评估认知。其仅愣神数息,就被细细粉尘呛得面色潮红,发出连串咳嗽声,同一瞬,眸光随景楠眼神转落在那石隙,顿时了然其意,身形一晃,飘身飞入其中。雾气夹杂石灰,激荡涟漪扩散,那涟漪中心,景楠衣衫猎猎作响,目送宫少雨飘入石隙,方收敛拳劲,脚点巨石一端,横空飞身掠入间隙。进了石隙,景楠重重喘了几口粗气,稍作歇息,这才腾出空闲,打量四周环境。石隙内,地势平缓,只允二人并肩而站,身周都是坚硬的石壁,一眼望去,不免感到呼吸沉闷。景楠伸手触摸石壁,指尖触感湿滑,和外界有所不同,他凝神仔细看去,顿时发现纵使经历久远岁月消磨,还是隐约能看出一些精心琢磨的花纹,且手上触感,有打磨过的痕迹。正在这时,宫少雨亦发觉到这一点,她抬首看向前方,是一条幽深的甬道,通道不大,自上向下的走势,不知通向何方。宫少雨和景楠互换眼神,犹豫商议了一阵,最终还是抉择深入甬道,一探虚实。甬道很窄,仅允景楠在前,宫少雨跟随在后,侧着身子,一点点紧贴石壁涉入其中。行走了约小半柱香的功夫,眼前骤然开阔,景楠和宫少雨就穿过狭窄甬道,抵达尽头。二人彼此对视一眼,均从彼此眼中看见一丝讶然之色,尽头处,比前方要大得多,乃是一眼看不见边际,极为宽敞的溶洞。既然感觉此地有异,又决定来到这里,就必须弄清楚其中玄妙,说不得会有意外收获,景楠~宫少雨面露凝重,放缓放轻脚步,一步一步慢慢向前。就在此时,前方忽的传来喀嚓响声,且愈发逼近,景楠~宫少雨停下脚步,不急于前行,眸光紧紧盯视前方,目光尽头,黑暗涌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挪动。待到响声愈来愈近,景楠这才看见黑暗中,一道黑影身影迅捷,如猛兽,向着他们冲撞而来。“小心!”宫少雨出声提醒。语声刚落,转眼间,那黑影就冲到近前。景楠眼中眸光一闪,身形暴掠而出,一拳挥出。轰的一声,澎湃气浪汹涌席卷,打在黑影身上。砰声气爆炸响,那黑影身子摇晃,然后身形裹挟尘雾,凝成烟线倒飞出数十丈,摔落在地上,狼狈后滚十数圈后,便再也爬不起来。景楠身子停在原地,眸光凝视前方那黑影落地处,只见地面上尘烟散开,露出一具浑身泛灰,上半身形似人,下半身拖着三丈多长蜿蜒蛇尾的裸身干尸,尽管蛇人尸体胸膛凹陷,可其皮包骨的枯瘦模样,显然是死去许久。景楠先后掷出几颗石子砸在蛇人干尸身上,见其毫不动弹,初步确定没有危险后,才走到近前查看。蛇人尸体身上灰白一片,模样狰狞,遍布蛇鳞的脸上,有些肌肉都腐烂殆尽,只余骨头裸露在外。宫少雨此时也走上前,观察干尸,看了片刻,眸光微变,她恍然想起些什么,说道:“居然是蛇人族的尸傀,之前也只在古竹简上看过相关的记载,据闻这一族早已绝迹于岁月中。”
古有记载,蛇人活跃于九州,性情残虐,好食人,擅用毒。可古籍还有记载,蛇人已灭,那么这一族的尸骸,为何会存在于此?“难不成,蛇人覆灭,是某个势力或人有意为之,就是为了把蛇人族炼成傀儡?”
景楠想不通,不过眼前既出现了蛇人族的尸傀,那么这个猜测也不是没有可能。“显然,这蛇人族都炼成遗迹守卫,后续我们肯定依旧会遇到。”
“不过这也勉强算是一件好事,起码说明我们没有走错路,在一点点接近遗迹核心。”
“况且···“景楠盯视幽暗前路,说完后,旋即接着前行。其身后,宫少雨面容一颤,显然是也想到这层:“覆灭一族,将至全部炼成傀儡,古老典籍却只是模糊其词,没有太多记载,这背后恐是隐藏着难以想象的秘辛。”
想到此,宫少雨心头寒意升腾,摇了摇头,忙把杂念甩出脑外,不敢再继续多想,只能紧跟在景楠身后走下去。溶洞幽暗一片,越是向前,地势倾斜的越是厉害,景楠一路行进,心里暗自估算时间,约走了两三个时辰,仍是没有走到尽头。”
古怪,难道这溶洞似无尽头?“他眉头微微皱起,凝神倾听着周围动静,可空荡荡的溶洞内,除却二人踏足步声,寂然无声,并无蛇人傀儡从暗中窜出突袭,这让景楠感觉空气中隐隐弥漫着诡谲气机,越发的不对劲。“要想办法尽快走出去,一直困在溶洞里,就算食物能撑住几天,精神也撑不住,迟早要发疯。”
景楠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宫少雨,随后凝望前方,幽暗愈发深沉,如幕横陈,看不清,看不透。无奈,已无退路,只能选择仍继续朝前走。黑暗中,景楠~宫少雨又走了约三四个时辰,就在他们怀疑遇到了鬼打墙,或这溶洞无尽头时,忽有丝丝冷风自幽暗深处吹来。“前面有风,对目前处境来说是一件好事,同样也是一件坏事。”
“好处是说明有转机出现,坏处是要面对未知的凶险。”
感受着微风拂面,带来的湿冷凉意,景楠面色先是一喜,眼眸亮起光芒,而后眸光内敛,权衡利弊之后,神色变得极为凝肃,放缓脚步,提高警惕,铮鸣一声拔出胭脂剑,走在前方开路。他听风辩位,顿时了然风声是自极远处传来,虽不知溶洞尽头通向何方,是吉是凶,至少有转机出现,胜过在幽暗的溶洞中接着行进。景楠~宫少雨跟随风声传来的方向,默默前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宽广的溶洞霍然狭窄,才停下脚步。眼前,一道厚重沉闷的石壁拦住前路。“石壁后,应该就是蛇人老巢了。”
宫少雨凝眸扫视石壁,说道。景楠瞧着石壁,仔细看去,看这石壁面上凹凸不平,半是先天形成,半是后天开凿而成,分析道:“先前遇到的蛇人傀儡能出,就必定能进,据此推断,只要找到一线入口就行了。”
不过,放眼望去,石壁和入口融为一体,仅靠肉眼,难以觉察到具体位置。“我来试试。”
说着,宫少雨左手指尖触碰石壁,右手捏指掐算,口中念念有词,想借助风水算法,从玄而又玄的气脉走向中探明情况,寻到入口。景楠在一旁默不出声,等待结果。过了一会,宫少雨收回手指,面露失落,喃喃自语;“算不到?怎么会算不到?风水算法绝不对出错,绝无可能会算不到啊!”
闻声,景楠神色淡然,心生好奇,暗道:“此处果然有些门道!”
他深吸一口气,眸光绕着石壁来回转了几圈,寸寸审视,不放过丁点细节,奈何看了半天,也没从中看出些许端倪。“无须担心,入口就在这里,没错的。”
景楠面对宫少雨,温声安慰“有风声和蛇人傀儡佐证,绝无可能出错,只是入口过于隐蔽,需要点时间才能找出来。”
“应是如此。”
宫少雨只感景楠话声似附有奇异力量,让人信服,听完后心下稍安,她眸光凝视石壁,道“此处后天凿空山腹的痕迹和天然溶洞相合,即便建的再厚实,再难进,也绝不肯能一点缝隙门户没有。”
景楠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心中思绪涌动,思量着入口的问题。眼前的石壁,暗藏的一道玄机,便是入口的关键所在。“可如何才能破解玄机?”
景楠走上前,摊开手掌,碰触石壁,只觉掌心一阵滑腻触感。其身旁,宫少雨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见景楠陷入沉思,自觉不便搅扰,索性闭嘴,静候在一边。景楠收回手掌,在石壁前走来走去,不时扣指敲击,引起阵阵沉闷的咚咚响声回荡。“石壁后面是实心的。”
景楠心下有了判断,同时更多邮的疑惑涌上心头“一路上,没有遭遇蛇人,说明他们的集聚地都在后面,而眼下的石壁响声又非空洞,那蛇人傀儡跑出的入口在哪?难道说绕了这么长时间,走的压根就是一条死路?”
沉默片刻,景楠手臂一动,铿锵剑吟响起,胭脂剑寒芒爆闪,刺破黑暗,聚成匹练斩落在石壁上。锋锐至极的剑刃,劈的石壁星火四溅,破开一道沟壑。剑未停,又接连劈斩几次,铮铮作响,待到火星飞散,景楠再看裂隙,登时眼中闪过惊色,心头砰砰跳动。宫少雨见景楠神色有异,觉得纳闷,跟着凑前一看,看清后立时惊呼出声:“这···”石壁应声而开,碎石落下,眨眼间,刺鼻腥臭扑鼻冲出,熏得景楠~宫少雨面色煞白,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呕吐在地。二人向后退去,景楠干呕几声,面色难看到极点,回想着刚才看到一幕,心头不禁涌起层层恶寒。他看到石壁后,暗红腐败的血肉徐徐蠕动,缠绕着锈迹斑驳的青绿金属,相互挤压,发出刺耳的咯吱响声。面前诡异的一幕,有些颠覆了景楠的认知,他绞尽脑汁,回想着九州异闻的记载~岛上交谈的信息,也没看明白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咯吱···咯吱···血肉和金属扭动,尖锐的摩擦声,如刮骨钢刀,直透入景楠脑海,欲使之心神错乱,陷入癫狂。景楠一手捂住脑袋,额头青筋暴起,面色狰狞,默运心神,对抗魔音灌脑,维持自身理智。对他而言,这与昔日虎穆夺舍相比,犹有余力,不至于影响到心智,深陷狂乱中。而立在其身边的宫少雨与其不同,有恍然难言之感,脑中仙音飘荡,阐述生灵枯寂涅槃之理,引诱她前往探究道之根源,其心神渐昏,眼神恍惚茫然,竟一步一步向石壁走去,抬起手,似想抓住那一缕虚幻的飞仙道感。看着即将踏入死地而不自知的宫少雨,景楠心中了然:“宫少雨受魔音迷惑,才一步步向前走。”
随着宫少雨接近,石壁像受到某种呼应,疯狂颤动,石块接连脱落,显露出更多的金属肉块。青绿掺杂暗红,一大滩肉山晃动间,金属和血肉向内倾轧,挤出一个又一个凸起的大包,紧接着砰砰炸开,黑红粘稠的血浆喷溅,根根粗壮柔腻的触手随之伸展挥舞。宫少雨眼中昏沉茫然之色更深,无所察觉,身影距离诡异肉山更近一些,仅有几步之遥。黑红血浆犹在滴落的触手,环绕其周边,恍如囚笼,宫少雨身如笼中雀,手掌抬起,眼看就要碰到肉身,陷入其中,被吞没个干净。就在此时,低沉剑吟响彻溶洞,一道锐寒剑光扫向触手。触手骤然顿停。胭脂剑震颤,凌厉劲气宣泄而出,搅碎囚笼,触手崩成无数碎块四散在地。"醒来!"景楠身影掠出,突地搂住少女腰肢,在肉山反应过来前,向后疾退。其声暗藏真气,势如洪钟,铛铛作响,转瞬之间便驱散魔音。宫少雨娇躯颤抖,眼中茫昏之色散开,如圆月破开乌云,心智恢复清明。想到方才只差一点,就沦为肉山养料,宫少雨就感到后怕,冷汗浸湿衣衫,显出曼妙春光。下一瞬,冷风吹袭,娇躯发冷的宫少雨回过神,才发觉景楠正搂着自己的腰,眯眼赏春,又忍不住面颊发烫,两朵红云飘上脸颊。“你···你···你···”见宫少雨面色殷红,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利索,景楠松开手,手掌虚空握了握,调笑道:“对,没错,我非礼了肉山养料!”
“许也,你混蛋···”听“肉山养料”咬的格外重,宫少雨气的眼冒金星,贝齿紧咬,恨不得一拳打死景楠,转念一想,她还打不过景楠,不由得发出一声悲鸣。景楠逗弄宫少雨之际,那诡异肉山触手抖了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快到嘴的养料飞了,终是做出反应。浓郁的腥臭弥漫,肉身蠕动愈来愈快,愈来愈急,不但生出更多的触手,并堆积出一张又一张皱巴巴的人脸。哀怨~愤怒~憎恨~恐惧···诸多人脸,神情定格在一瞬,各有不同,在这一刻,它们齐齐睁开幽黑空洞的眼眸,死死盯着景楠,口中爆发出尖细嘶鸣。嘶吼声中,触手鞭打空气,雷鸣炸响,使得狭窄溶洞震颤。一根触手接着一根,陡然崩的笔直,如箭似枪,爆射向景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