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真龙之气,便是真龙留下的气息。换句话说,楚天辰眼前这座湖泊里,曾经诞生过真龙,或是有真龙在此盘踞过。在灵武大陆上,蛟龙已经是颇为少见的顶尖异兽了。至于真龙这种神兽,只存在于传说中,千年都难得一见。比如楚天辰身穿的冰龙甲,就是雪仙子用寒冰真龙的龙鳞炼制而成。而那条寒冰真龙,是近三千年以来,唯一一条出现在灵武大陆上的真龙。当然了,这只是楚天辰目前所知道的消息。“看样子,玉霄宗真是藏龙卧虎,不容小觑。哪怕只是占据一条上品灵脉,不如青山剑宗的极品灵脉和假泉眼,实力底蕴却不弱于青山剑宗……”楚天辰感概了一句,飞到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盘膝而坐。“如此灵气充裕、湖光山色,堪称修身养性、修炼悟道的绝佳之所……我来试试效果如何。”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楚天辰开始运功鸿蒙造化诀,快速吞噬天地灵气进行修炼。他就像无底洞一般,极速吞噬四面八方的天地灵气。原本宁静的山谷和湖泊,开始刮起了微风。刚才还很平静的湖面,立刻荡起了层层涟漪。就连湖面上空的五彩灵雾也受到牵引,化作千丝万缕的丝线,向楚天辰涌去。浓郁的天地灵气,在他身周形成云团,犹如一颗大蚕茧,把他包裹了起来。所有的灵气被他吞噬后,都转化为精纯的灵力,输送给了鸿蒙。随着时间流逝,山谷和湖面的宁静彻底被打破了。风声变得有些喧嚣,湖面竟然激起了两尺高的浪潮,天空中也是风云怒卷的景象。楚天辰专注地吞噬灵气,只想着借此机会,帮鸿蒙生出第九颗嫩芽。若是能让嫩芽再变成绿叶,那就再好不过了。然而,正当他专心修炼之际,一道青光从远处飞来,落在了他身前的湖面上。“唰!”
青光散去后,现出一位头戴斗笠、身穿灰色长袍的老者。老者身材高大,面皮红润,及胸长的胡须和满头长发都是银白色。他手中握着一根青色的竹竿,皱眉盯着楚天辰,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和惊讶。虽然楚天辰被五彩灵气包裹着,但老者能轻松看穿,能看出他的真实境界。楚天辰也感应到有人接近,连忙结束修炼。当五彩的‘蚕茧’消散后,他盯着水面上空的斗笠老者,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还不等他开口询问老者是谁,有何来意,老者便露出满脸怒容,质问道:“小子,你是谁?为何闯入未然湖,还搅出那么大动静,害老夫没法继续钓鱼?”
楚天辰望着老者,脑海中快速闪过各种念头。“这里在护山大阵之内,又是天地灵气最充裕的地方,多半是什么禁地、圣地之类的区域。虽然这个白胡子老头的穿着很普通,但实力气息深不可测。跟青山剑宗的太上长老相比,他只强不弱。如此看来,这老头多半是玉霄宗的前辈和强者。”
心中有了计较,楚天辰向老者抱拳行礼,语气不卑不亢地道:“晚辈楚天辰,见过前辈。晚辈受邀来玉霄宗做客,初来乍到,不熟悉情况。只是见此地灵气充足,晚辈便来此修炼,想借机突破境界。不知前辈在湖中钓鱼,打扰了前辈的雅兴,实在抱歉。”
见楚天辰从容应对,神色和气度都十分得体,斗笠老者捋着胡须,心中暗想着:“受邀做客,初来乍到?这小子是武止戈找来的?虽说这小子年纪轻轻就有帝皇境七重的实力,根骨和天赋也是绝佳,堪称千年一遇的绝顶天才。可是,武止戈竟然把象征宗主之位的紫袍给了他?这太反常了!”
于是,老者握着青竹竿,指了指楚天辰的衣服,问道:“小子,这身衣服谁给你的?”
“侍女说,是副宗主让她们送来的。”
楚天辰如实答道。老者早有预料,并不感到惊讶,又追问道:“你姓楚,宗主也姓楚,你们是什么关系?”
楚天辰挑了挑眉头,微笑着道:“这也是我迫切想弄清楚的问题!宗主在天星山闭关,副宗主派人传讯去了。或许,再过几天就能有消息了。”
白发老者心中有底了,不再追问这个问题。他再次抬起手中的青竹竿,余怒未消地质问楚天辰:“老夫守了三个月,眼看那金龙鲤就要上钩了,却被你小子给搅和了。你让老夫三个月的心血都白费了,这笔账该怎么算?”
“呃……”楚天辰看了看老者的愤怒表情,又望向长约两丈,光秃秃的青竹竿,不禁露出了疑惑之色。“前辈,您就拿一根光秃秃的竹竿,怎么钓鱼啊?”
他有理由怀疑,老者是不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故意来找茬。老者气的胡须发抖,没好气地道:“挥杆垂纶,乃是修身养性、明心悟道之事。此中道理,岂是你能懂的?”
“既然是修身养性,那前辈快消消气。”
楚天辰劝说了一句,又微笑着道:“晚辈确实不懂钓鱼,还请前辈释疑解惑。”
见他并无抵赖之意,态度也算端正,老者的怒气才消散许多。他捋着白胡须,慢条斯理地道:“老夫手中所持,可不是普通的竹竿。这是六百年才能成材的青云灵竹,既是极品的药材和炼器材料,也能完美传输灵力。而且,老夫用符阵之道加持,让它拥有堪比皇级法宝的威力。”
“原来如此。”
楚天辰点点头表示受教,又追问道:“即便这青云灵竹不是凡物,您仅凭一根竹竿,如何能钓鱼?”
谈到这里,老者露出一丝自傲之色,捋着胡须道:“这便要用到老夫独创的摘星钓法了!老夫蹲守在未然湖中心,以秘法隐身、遮掩气机,便可瞒过金龙鲤的感知。然后,老夫通过青云灵竹释放灵力,凝聚成一条丝线,延伸到未然湖中。丝线长达百丈,直至湖心深处,依旧凝而不散。金龙鲤既贪吃又谨慎,只要它感应到灵力丝线的存在,一定会逐步靠近。待它放松警惕,觉得安全了,便会吞食灵力丝线。到那时,老夫再施展摘星术,就能擒获金龙鲤了……”楚天辰一听就明白了老者的意思,当即露出惊叹之色。“不用鱼线和鱼钩,只用灵力凝聚成线。既能当诱饵,又能当鱼线,还能困缚和擒拿金龙鲤……如此神乎其神的钓法,晚辈闻所未闻,今天真是开眼界了!”
见楚天辰真诚的赞叹,不像是刻意恭维,老者的怒气全消,心情更愉悦了。甚至,他看楚天辰也顺眼了许多。楚天辰又继续问道:“敢问前辈,那金龙鲤是何等珍稀,竟让您坚守了三个月,仍然没能擒获?”
谈及金龙鲤,老者双眼闪烁着精光,眼神也多了几分希冀和期盼。“所谓的金龙鲤,原本是未然湖中的黄金鲤,数量不少,只是普通的灵兽而已。但这未然湖,曾有真龙在此栖息过,留下大量真龙气息。一些天赋异禀的黄金鲤,在生长过程中,吸收了大量的真龙气息,便产生了异变。异变后的金龙鲤,可谓脱胎换骨,一飞冲天。它不仅是顶尖的灵兽,还蕴含大量龙气,将来有褪凡化龙的可能。即便不豢养它,它也是顶尖的药材和食材,服用后可大幅增加功力、延长寿元。甚至,配合一些炼体秘法,可以塑造出真龙之身,力量和防御都得到飞跃性的提升。只可惜,金龙鲤开启了灵智,非常谨慎和聪明。虽然它很贪吃,最喜欢吞噬灵气和天材地宝。可它非常警觉,但凡有一点异常,都不会轻易靠近。老夫坚守了三个月,好不容易引来一条金龙鲤的注意。它也暗中观察、试探了两个多月,早就消除了戒心。最近,它已经有吞噬灵力丝线的迹象了。最多再有两三天,它肯定会上钩……结果全被你小子搅和了!”
说到这里,老者忍不住瞪了楚天辰一眼。楚天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又不解地问道:“前辈,请恕我直言,这未然湖不过方圆几十里,最深处也只有一百多丈。以您的实力和神通手段,大可封印整座湖泊,直接捉拿金龙鲤,何必如此费神呢?”
老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你懂什么?若真是那么简单,老夫还用你提醒吗?金龙鲤很有灵性,且速度极快。未然湖看似不大,其实湖底有许多孔洞和暗道,通向四面八方。一旦金龙鲤遇到危险,就会从那些暗道和孔洞逃走。实在逃不掉,它也会自爆而亡,灵性与龙气都会消失。那样的话,即便老夫抓到它,它也失去了价值和功效。”
楚天辰忍不住反驳:“那您钓到它时,它察觉到危险,不是也会自爆吗?”
“那怎么可能?”
老者神色傲然地道:“老夫在灵力丝线中附加了神魂之力,不仅能快速封印它,还能让它失去意识,无法挣扎和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