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很快过去。第二天清晨,天际刚露出晨曦。徐芷萱带着一枚纳戒赶到松涛院,将其交给凌霜月。凌霜月查看了一下,她所需的材料都凑齐了,全部装在纳戒里。于是,她开口问道:“徐姑娘,炼器堂可有统计出这些材料的价格?”
徐芷萱不假思索地答道:“他们认真核算过,那些材料的价格高达五千万灵石。你是本门的贵客,炼器堂只收四成,给两千万灵石就行了。”
“……”凌霜月有些无语,不知该怎么接话才好了。价值一亿的材料,竟然只收两千万灵石?这不相当于白送吗?楚馨儿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道:“徐姑娘,五千万的价格已经缩水近半了。贵宗的情谊,我们很感激。可你这样做,霜月妹妹炼制的法宝和兵器,很难定价啊!”
凌霜月连连点头道:“对!我们还是公事公办比较好。”
说完,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装有一亿灵石的纳戒,塞到徐芷萱的手中。徐芷萱还想推辞,楚馨儿连忙岔开话题,“徐姑娘,我们先去见内门弟子吧。若是他们不相信霜月妹妹的炼器造诣,霜月妹妹可以现场演示……”“不用了。”
徐芷萱微笑着道:“昨夜我已经派人通知了内门弟子们,他们很欢迎你们的到来。尤其是那些缺少法宝和兵器的弟子,早就排队等着你们了。”
徐芷萱的办事效率,让楚馨儿和凌霜月感到惊讶。两人对视一眼,愈发确定昨晚的猜测。随后,她俩跟着徐芷萱前往内门。内门在山巅的东南角,有两座宫殿、四座宅院,中间有一座宽阔的广场。当三人抵达广场时,广场上早就聚集了上百名内门弟子。那些年轻的男男女女们,都穿着制式的白色长衫,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看到楚馨儿和凌霜月出现,所有人都停止议论,向她俩投去好奇、打量的目光。随后,徐芷萱向弟子们介绍楚馨儿和凌霜月的身份及来意。那些弟子对凌霜月的炼器造诣有些怀疑,面面相觑了许久,却都保持沉默,没人主动定制法宝。毕竟,凌霜月的年龄太小了。在众人看来,哪怕她的炼器天赋再强大,即便一生下来就开始炼器,也不可能达到炼器大师的水准。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凌霜月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既不生气也不失落。她当众拿出几件王级法宝,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这几件法宝,是她在赶路途中炼制而成,不仅外形精致华丽,功效和威力也是不俗。一些缺少法宝的内门弟子,仔细观察那几件法宝后,终于动了心,纷纷出价购买。凌霜月开出的价格比较合理,低于众人的心理预期。所以,短短片刻时间,那几件法宝就全部卖出去了。接下来,越来越多的内门弟子,开始向凌霜月交定金,量身定制法宝和兵器。短短两刻钟,凌霜月就接下了六十多份订单。随后,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她跟着徐芷萱前往炼器堂,借用一间炼器室,开始没日没夜的炼器。楚馨儿回到松涛院,进入密室闭关修炼,稳固实力境界。……楚天辰刚结束修炼,就看到两个年轻貌美的侍女,恭敬地站在床前。其中一人捧着铜盆和毛巾,另一人捧着紫金色的衣服和配饰。也不管他愿不愿意,两个侍女躬身行礼后,便手脚麻利地帮他洗漱更衣。换上崭新的紫色镶金边长袍后,楚天辰不仅更加英明神武,还多了几份雍容与尊贵气质。两名侍女躬身行礼告退,楚天辰迈步离开了房间。他本想找楚馨儿和凌霜月,带她们在玉霄宗内逛一逛,熟悉一下玉霄山的环境。结果,松涛院的护卫告诉他,楚馨儿在闭关修炼,凌霜月去了炼器堂。“这两个丫头,怎么变得如此努力上进了?”
楚天辰轻笑一声,独自离开松涛院,开始四处游逛。他走出松涛院,刚要穿过一座广场,就看到几个白衣弟子迎面走来。原本那几个弟子有说有笑,看到他之后,突然面色剧变,双眼瞪大,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愣神片刻后,几个白衣弟子纷纷弯腰鞠躬,诚惶诚恐地向他行礼。楚天辰并未在意,朝那几个弟子点头致意后,便继续闲逛。他刚离开广场,正要穿过一条林荫小道,进入一座花园。小道旁的石亭里,有一对身穿白色长衫的青年男女,正亲密地依偎着,一副你侬我侬的模样。气氛浓烈,两人都嘟着嘴,眼看就要亲上了。这时,他俩忽然看到从旁边经过的楚天辰,顿时吓的向后弹开。两人的神色震惊又惶恐,连忙整理衣衫,毕恭毕敬地向楚天辰鞠躬行礼。那弯腰的幅度,脑袋都快埋进腿里了。两人的双眼,都直勾勾地盯着脚背,根本不敢看楚天辰的表情。楚天辰神色淡然地走过,心中暗想着:“玉霄宗的弟子,都这么热情、客气和谦卑吗?”
虽然他有些疑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继续在山巅闲逛。接下来,不管楚天辰去到哪里,但凡遇到玉霄宗的弟子,都会上演同样的一幕。不论那些弟子在做什么,都会立刻停下手头的事务,以最恭敬的姿态向他行礼。甚至,很多弟子的神色都充满惶恐和紧张,似乎对他很敬畏。就连一些穿黑袍的玉霄宗执事,看到他也是同样的反应。这下楚天辰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就算玉霄宗的门规森严,弟子们很有素养,却也不至于对一名陌生的客人,摆出近乎卑微的姿态。于是,当楚天辰第九次遇到玉霄宗的内门弟子时,便当场抓了一名弟子来询问。“你不认识我,为何对我行如此大礼,态度如此恭敬?”
被抓的内门弟子身材单薄、个头矮小,在楚天辰的面前畏畏缩缩,更显弱小和可怜。他低着头,不敢看楚天辰的表情,有些结巴地道:“您的身份尊贵无双,本门上下,理应对您保持最大的敬畏和礼遇。若是弟子哪里冒犯了您,还望大人恕罪……”“身份尊贵无双?”
楚天辰皱了皱眉头,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紫色金边长袍,以及领口和袖口的徽记,隐约明白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内门弟子也懵了,不明白楚天辰为何装傻,还如此威严地质问他?“难道他是在考较我?那我可不能答错了,否则就要大祸临头!”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内门弟子连忙答道:“启禀大人,本门的外门弟子着青色长袍,内门弟子着白色长衫。执事穿黑色,长老们穿紫色。只有副宗主和宗主大人,才能穿紫色龙纹长袍,镶凤仪金边,绣九霄玉京图案。您并非宗主,亦非副宗主,却能穿龙纹金边紫袍,就证明您的身份和权力,等同于宗主。凡本门之人,自宗主以下,所有人见您都必须恭敬行礼。”
答完之后,内门弟子便保持缄默,内心忐忑地等待结果。楚天辰终于明白了问题所在,又追问道:“既然我拥有等同宗主的权力,那我岂不是可以随意进出玉霄宗的任何地方?”
“是的。”
内门弟子连忙点头。“嗯,很好,你退下吧。”
楚天辰点点头,放内门弟子离去。“多谢大人。”
内门弟子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连忙行礼道谢,转身离去。楚天辰背着双手,加快前进的脚步,脑海中也闪过诸多念头。“看来,果然是父亲的印记起了作用!玉霄宗对我如此恭敬,给予我等同于宗主的身份和权力。父亲和玉霄宗的联系肯定很密切,在玉霄宗的地位也很崇高。可奇怪的是,为何他们没见过父亲呢?”
怀着满腔疑惑,楚天辰迈步踏上天空,在高天上漫步和翱翔。之前他还想着,初来玉霄宗,不宜太过招摇。但现在不同,玉霄宗给予他等同宗主的权力,他自然不用再顾忌什么。在山巅上空观察,俯视几百里玉霄山,无疑是熟悉环境的最快方式。半个时辰后,楚天辰围着山巅飞了一圈,对玉霄宗的绝大部分区域,都有了一定的了解。他看到两百里之外,护山大阵的边缘,有一汪明镜般的湖泊,坐落在山脚下。那座湖泊三面环山,一面朝向山外的广阔天地。这种地形格局,如同蓄水池一般,可汇聚无穷无尽的天地灵气,形成灵脉宝地。楚天辰下意识地飞了过去。越靠近那座湖泊,天地灵气就越浓郁。甚至,当他抵达湖泊上空时,看到空中漂浮着层层叠叠的五彩灵雾。偶尔有一阵风吹来,五彩灵雾轻轻翻涌,还会下一场五彩的灵气小雨。“这应该就是玉霄山脉中,灵气最充裕的修炼圣地了。”
楚天辰微笑着点点头,俯视着方圆三十里的湖泊。很快,他感应到湖泊中有一丝异样的气息,顿时更惊讶了。“这座湖泊中,竟然有传说中的真龙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