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不同意。这天回了唐府,沈知节一听她要回来,身体都不适都亲自出来迎接唐月见。“娘,你这身体不适,就赶紧歇着吧。”
唐月见看她脸色发白,下了马车,皱着眉就要拉着沈知节进屋休息。“咳咳……小病哪有接你回来重要?”
沈知节自从见着她,脸上的笑意就没停下来过。母女二人进了屋子,她又让人府里的下人赶紧端来她爱吃的那些糕点。只是唐月见最近也正心烦着,笑着吃了两口便放下了。沈知节见状,也有些低落,她叹息一声。“唉,想你小时候总爱缠着要吃这些零嘴,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说着,沈知节转过头去,还悄悄摸着泪珠。唐月见看见,收拾好从王府带来的心绪,重新又尝了一块。“娘,这是您亲自做的吗?好吃,还是以前的那个味道!”
唐月见大口地吃着,看起来好像真的很有滋味一样。沈知节看了唐月见一眼,随即愣了一下,也不再悄悄抹泪了。她没说话,也拿起一块尝了一口,就皱着眉头放了下来。“月儿啊,你在王府受了委屈,可以一定要同娘讲。”
“虽然我们唐家是小门小户,但说出来,心里到底好受一些。这下倒是唐月见愣了神,她满心疑惑地问道,“娘,您在说什么呀?王府不曾亏待我一丝一毫,我又怎么会受委屈呢?”
“下次您可得好好教教我如何做这糕点呀,不然每回想吃,都得回来麻烦。”
唐月见说着,又囫囵吃了一大块,险些被呛得脸红。沈知节神色复杂,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过了许久,才叹息着开口。“……月儿啊,其实这糕点……是娘托人从铺子上买回来的。”
唐月见看着面前的糕点,眨眨眼,然后笑着,十分优雅地放下了手中还剩一半的点心。“我说呢,怪不得这味道这么不对。”
“来人呀,将这盘点心先端下去吧。”
她平静地给自己找着补,内心实则慌张无比。到底她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沧桑,记忆中对于小时候的味道,早已模糊不清。沈知节摸了摸她的额头,满是疑惑。“你这丫头也没生病呀,怎么……”唐月见心中一转,连忙找了别的借口。“哎呀娘,我是没病,但最近七王爷要纳妾了,我这整日忙的都没空歇息。”
“况且这事,您不也是知道的吗?”
唐月见一副委屈的模样,坐到了沈知节身边,娇气地向她撒娇。见亲闺女还是那个永远长不大的性子,沈知节也放下心来,只是到底还是苦了这丫头。那日唐镇回来,就在如今的唐月见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是终于长大了。沈知节本来还不信,今日一见,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时候,这丫头心里就藏了太多的事情。明明还是小丫头的性子,在外面却要装成大人的模样。当初唐镇执意要将唐月见嫁给那瘸子殿下,她是一万个不愿意的。虽说早忘了小时候的滋味,但唐月见还是看出了沈知节担心她的心思。她像个未出阁的姑娘,窝在她的怀里,伸手替她抚平皱着的眉头。“娘,您别太担心我了,如今的这一切,都是我选择的。”
听着这样陌生的话,放在她还未出阁之前,沈知节是怎么都不会认为,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如今不同往日,她轻拍着唐月见肩膀,唉声叹息。“好,好,如今月儿,是真的长大了……”唐月见借着在她怀中的机会,悄悄感知了她的脉搏。瞧出沈知节只是轻微受了风寒,心里的石块也算落了地。之后又亲自去后院的厨房煎了药。那大夫抓的也是最常见治疗风寒的药,唐月见又暗自往里加了些甘草,这才让下人端了过去。她记得的,她这从小就不喜欢吃苦的性子,到底是随了沈知节。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让那汤药不那么苦。唐镇是傍晚才回的唐宅。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饭桌前,就等着他回来发话。唐莹莹嫁了出去,本来平日里也不怎么回唐家。这次只是回来看望钱老夫人,不曾想冤家路窄,也刚好遇见了回来的唐月见。自从自己最宠爱的孙女成了太子妃,钱老夫整日里都乐得合不拢嘴,见谁都要炫耀一番。只是在看见唐月见时,那笑着的脸会突然冷下来。然后再小声的啐她一句,“呸,真是扫把星回门。”
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不管是唐镇、沈知节,还是旁边的下人,全都听得清楚。沈知节当即来了火气,只是身体正虚弱着,刚要开口争辩,就被唐月见拉着不放。“这里是唐宅,钱老夫人若是看不惯我,大可直接搬出去。”
如今钱老夫人招惹她,怕是自己撞在了枪口上。唐月见近来满心烦躁,还正愁找不到人发泄。钱老夫人没想到,有朝一日唐月见也敢如此硬气地跟她讲话。她当即摔了碗筷,朝唐月见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什么样的母亲教出什么样的丫头,都没教养!”
“都嫁过去快一年了,自己的男人守不好也就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唐家出了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说完唐月见,这钱老夫人又笑着拉过唐莹莹的手。那变脸的速度,西南来的戏子师傅,看了都要叹为观止。“不像我们莹莹,从小就是太子妃的命。”
唐月见自始至终都给抬头看过她一眼。毫不在意地给唐镇碗中夹了菜,又转头给沈知节夹了慢慢一晚。“看来钱老夫人也心知肚明,表妹当初是如何坐上这太子妃之位的。”
唐莹莹本来一言不发的乐着看戏,听见唐月见这猝不及防的一句,吓得碗中的汤差点摔落。又想起那日在王府中唐月见的话。钱老夫人还要出声刁难,这回是唐莹莹赶紧止住了她的话。“祖母,您快尝尝这个汤,是我专程让人去排队买来的,可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