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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小别重逢(1 / 1)

林惋惜挎着包裹在前面走,石兜仔左手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右手提着两只山鸡跟在后面。脚踩在白色的沙地上,发出唰唰的响声,两只山鸡不安分地扑腾着翅膀,石兜仔差点没抓住,一路走走停停,不时调整手势。

惋惜说:“石兜仔,东西给我一些吧,我来帮忙提。”

石兜仔:“不用,我能行,这鸡劲真大。还好我把它们的脚绑结实了,不然早跑了。”

惋惜抬头看了看天,灰色的云块翻滚着笼罩了整个天空,四周灰蒙蒙的,冷飕飕的。一阵疾风卷起细沙吹到了她的眼睛里,她难受得立在了原地,用手揉着眼睛,眼泪被那沙子逼得不住往外冒。

石兜仔一路小跑过来,“咋了?”

“沙子跑到眼睛里了。”

“别用手揉,我帮你吹吹。”

他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地上,靠近惋惜,手轻撑开她眼皮为她吹眼睛,少女身上淡淡的体香飘进他的鼻子里,他脸一下子发起烫来,她闭着眼睛站在他面前,两道细而长的眉毛,低垂的睫毛就像新长出来的嫩草尖儿,娇俏的鼻子,宛如红缎般的嘴唇轻巧玲珑,白皙细长的脖颈让他有一种想去抚摸的冲动。他的目光落在林惋惜起伏的胸上挪不开眼,喉咙好像有东西卡住了般难受,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脚下的山鸡扑腾起来惊醒了他。他伸手把她额角垂下的一缕头发挑到旁边,给她吹起了眼睛。

林惋惜说:“好多了,眼睛不难受了,咱俩得快点走,好像要下雨了。”

石兜仔看着她走开的背影,心里升腾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坐上船,两人都不说话。这时的船客很少,加上他俩和船夫,整条船总共也只有五个人。以往时候,船夫都会等人多一些再开船,他俩上船后一会儿便开船了。船夫提醒道:“这趟过去你们如果要返程最好快点,这天气估计是要下雨了,下雨天这船是要停摆的,别跑空了。”

两人下了船默契地都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带着跑的,待到快临近猪屎福的竹品店时还是淋了雨,这雨一下便止不住了,石兜仔只好留在惋惜家过夜,计划着第二天再回去。没想到这一呆就是两天两夜。

惋惜娘细细地将女儿打量了一番,试图从中找找女儿在夫家过得好不好的证据,女儿嫁过去不到两个月就长高了,变胖了,原本就五官清秀,这会儿愈发地出落得亭亭玉立了。老母亲这下子欣慰了许多,母女俩聊了很多知心话。

石兜仔被安排在另一个房间住下,夜里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给惋惜吹眼睛的场景不时出现在眼前,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梦里也全是林惋惜的身影。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醒来,外面还下着雨,雨水落在屋顶瓦片上发出绵绵的簌簌声,那声音就像佛堂里传来的诵经声,令人心静舒畅。石兜仔静静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纹帐顶子听雨,他现在清醒下来,为昨天自己心里的那点念头而愧疚,这愧疚是为了他的兄弟,毕竟林惋惜是双林的媳妇,想着想着他愤愤地翻了个身,似乎是为自已该死的行为感到气愤………

林惋惜听到他的声音,唤他起床吃早餐,猪屎福两口子早已上街守店去了,家里只剩他们两个人。石兜仔洗漱一番后便坐在餐桌上吃早餐。惋惜给他煮了一碗面线糊,里头加了两个剥了壳的煮鸡蛋,可别小看这一碗普通的面线鸡蛋,这可是闽南人待客的礼仪,只有尊贵或重要的客人来家里才会煮这道美食。

“昨晚换了地方没睡好吧。”

林惋惜坐在餐桌另一边,“你昨晚没回去,婶子一定担心坏了,都怪我!”

石兜仔说:“没事,我娘知道我陪你回娘家。下雨天过不了河她应该懂,她一向放心我。”

“这雨下这么大,你爹和双林他们该不好赶路了。”

惋惜掩饰不住地对双林担心起来。

林惋惜伸出食指在桌子上轻轻地画着圈圈,一面画一面低着头瞧着那并不存在的圈儿,连她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是为了显得自己不是刻意在向石兜仔问起双林的事吧,她说:“昨天上午双林走后,江老板来家里了,你知道她吗?双林以前纺织厂的掌柜,是个女的。”

石兜仔夹了东西刚要送进嘴里的筷子顿了一下:“没听双林哥提过,没印象,她来做什么?”

“她好像来找二哥二嫂,顺道来了趟我房里。”

“哦,她说什么了吗?”

“她让双林从县城回来后去找她,她和双林关系好像不一般,我能感觉到。”

林惋惜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起了一层薄薄的雾,鼻子酸酸的。

“没有的事,你想多了,双林哥不是那样的人。”

石兜仔试图打消她心里的怀疑。

“可是为什么我会那么难过!”

林惋惜的泪珠子从眼睛经过鼻尖一滴一滴地掉落在桌子上,她用手指将那泪滴子一点一点地画出一朵朵太阳花。

石兜仔慌了神了,他最看不得女生哭了,一时怵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你别哭呀!你不会自己问问双林哥是怎么回事,万一你冤枉了他咋办?”

惋惜说:“石兜仔你帮帮我行吗?你帮我问他,他和江老板是什么关系,如果他和她好了,又娶我回来做甚?”

石兜仔说:“为什么是我去问他?”

惋惜说:“当着外人面兴许他才说实话呢?如果他俩真好一块了,我也好有个打算。”

石兜仔:“如果他俩真好上了呢?你咋办?我是说如果。”

林惋惜一时语塞,这个问题她倒没有认认真真想过:“我就……我就……我还没想好,我便不理他了吧!自己过自己的。”

林惋惜哪里知道石兜仔早就替他问过了,双林不承认,即便承认了,石兜仔也是不会将实情告之的,他倒是真心希望他俩好好的。

雨一直下了两天两夜,石兜仔也在林惋惜家住了两宿,同一屋檐下两人相处的时间多了,他们从各自小时候的趣事聊到双林的事,双林的很多过往竟是石兜仔告诉他的,到底两人是相差无多的同龄人,共同话语自然比较多。加上石兜仔搞怪豆逼的本事,经常惹得林惋惜哈哈大笑。待到第三天一早,天已放睛朗,石兜仔吃完早饭告别惋惜一家独自回去了,这期间两人互相了解了彼此许多,分别时两人已经有点依依不舍了,这一走,两人这样相处的机会便不再有了。

石兜仔看着林惋惜的眼睛,轻声说了句:“我走了!”

那眼睛长时间地在她的眼睛里驻足,林惋惜不觉脸一阵绯红,挥手和他告别。

杨双林一行人冒雨赶路,黑狗叔手握一根棍子当拐仗拄着走:“这雨下这么大,路都不好走了,老了,到底比不上你们年轻人。”

杨双林扶着他说:“再坚持一下,前面应该可以找到休息的地方,这趟你带我们过来认认路,下次您就不用亲自过来了。”

黑狗叔说:“去的时候下雨不打紧,没带货还轻松一些,带着货就难说了,希望这雨快些停。”

二黑跑过来说:“前面有个小庙,雨下这么大可以去那里休整一下,等一下过去看看合不合适在那里过夜,干脆等雨停了再走,要不然兄弟们淋雨了怕是要生病的。”

黑狗叔说:“这样最好了,你吩咐大家跑起,也好暖暖身子。”

庙子有点小,大家找了个可以烧火的地,升起一堆火围坐在一起烤火。

所幸这地儿的雨没有像家里下那么久,耽搁了一点功夫后一伙人终于是到了县城。大家顾不上休息又马不停蹄地四处找货买货去了。虽时间紧,双林还是抽空去给惋惜买了一个西式发夹,一对精致的耳环,一瓶旁氏美容膏。他小心地把它们包好,贴身放在衣兜里。

返程的时候,满满的几车货雇了几辆马车拉到莲花山下,莲花山便是那闹匪患的地方,山路难走,车马过不去,需完全由人力或挑或扛才能将那些货物带走。进城时人多没有货物,通过时很顺利。返程时货物多,就会被土匪盯上。所幸黑狗叔事前做的安排派上了用场。

他们总共十八人,加上国军十一个兄弟,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山,这一趟下来,除了苦点累点,其他的都出奇的顺利。回来后又去给各商家分发了物品,直到忙完已过去了八九天。待到双林去接惋惜时,两人已足足分别了十天时间。

双林先是到店里拜访了下岳父岳母,给他们带了点东西,惋惜娘见这女婿这般懂事会做人,长得又一表人才,越看越欢喜,一张脸笑得合不拢嘴,忙叫他到家里去看看惋惜。

两人刚见面,双林便迫不及待将惋惜拥进怀里,在惋惜还来不及反应的当儿吻上了她的唇。这几天来,他想她想到发了狂,他把她抱得紧紧的,好像要将她揉进自已的身体里,他贪婪地吮吸着她的唇。在她耳边柔柔地说着情话,两人自成亲以来还是第一次这样亲蜜。惋惜软软地靠在双林怀里,双手环抱着他的腰,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臂弯里,这次分别反而将两颗心紧紧地粘在一起,之前的不愉快随之烟消云散,双方肆意地享受着这爱情的甜蜜。

两人没有在惋惜家过多停留,他这趟在家只能休整两三天时间,过几天又得出发了。两人行走在芦苇滩,双林见四下没人,便伸出手去拉惋惜的手,惋惜将手交到双林手上时,发觉他手上藏着一个发夹,发夹用许多白色透明水晶装饰,在晚霞下闪闪发亮,非常漂亮。惋惜笑靥如花,深情和双林对望,双林拉过惋惜,在她耳旁轻声说:“喜欢吗?家里还有。”

他拿起发夹帮她戴上,两人手拉手互相凝望着往前走。

惋惜感觉肚子又酸又疼,难受得捂着肚子停下了脚步,“怎么了?”

“肚子有点难受。”

“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不知道呢?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双林想都没想,蹲下脚用手拍拍背,“上来,我背你。”

惋惜朝四周害羞地看了看,双林见她扭扭捏捏的样子,索性过去驮了她就要走,哪知碰到惋惜臀部发觉有些粘乎潮湿的东西,放下惋惜,抬起手看发觉是血,他心中一阵狂喜,在惋惜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两只手拉着她,两人面对面地在原地转着圈儿,他大声喊到:“林惋惜,你长大了!”

……

临近春节前几天,江春芳上街回来,一面走一面脱下外套狠狠甩在地上,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将它摔个粉碎,还觉不解恨,又左右挥手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一股脑地都扫到地上,直砸得屋子里一片狼藉,才重重地跌进床里痛哭起来。方才她在街上看到了双林和她媳妇,她亲眼瞧见他照顾对待林惋惜那宠溺的样子,她气疯了,她故意走到他面前和他打招呼。

她看着杨双林,当林惋惜是空气,对她视而不见。“双林,才多久不见不认识了吗?”

林惋惜安静地站一旁,她知道她需要给双林一点处理事情的时间,她这会儿倒是对双林很有信心了,双林的爱给了她无限的底气。她对双林说:“我四处去逛逛,你有事先处理!等会再过来找我。”

说完直接走开了。

双林一见江春芳就烦,想起她趁自己不在家时来找惋惜,他便一肚子火,他绝不允许她对她的媳妇儿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来。他知道依江春芳的手腕,惋惜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肯定要吃亏的。

杨双林冷冷地说道:“你这么大个人在眼前怎么会不认识呢?怎么,一个人出来逛,你男人呢?”

杨双林故意提醒她是有丈夫的人。

“杨双林,你好绝情,我真看错了你,你忘了我们过去的情份了吗?林惋惜没有告诉你,我让你从县城回来后来找我谈事情吗?难道她没有说。”

“ 说了,我很忙,没有空!”

“有多忙,忙到年底快过年了还没有时间吗?还是忙着跟林惋惜亲亲我我。”

“你小点声,注意一下你的身份,我现在是有媳妇的人了,总不能还像过去一样耍。”

“你的意思是你在耍我啰!”

江春芳气愤不已,一双俏脸扭曲得变了形,阴成了一张狰狞的脸。

“随便你怎么想?咱俩就到此为止吧!”

杨双林语气坚定。

“到此为止?有那么容易吗?”

江春芳冷笑一声,一脸不甘心。

杨双林不想她在大街上闹出什么笑话来,便耐着性子说:“你先回去,我这段时间确实很忙。等过完年有时间了就过去找你。我们好聚好散!”

说完也不理她,径直走开了,独留下她还在那里生着气。

江春芳躺在床上,天色已渐晚,屋里也不点上灯,她任由这黑暗开始一点一点包围着她。就在这间房里,在这张床上,杨双林和她过去的种种过往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她有丈夫,却要和很多女人一起分享,她即得不到丈夫的人,如今又得不到双林的爱,就这样独自守着这若大的宅子,真是一个可悲的人,随之一个恶毒的念头在心里酝酿中……她打定主意,双林如果有来找她,她最后再为他俩之间再努力一次,如果双林执意要和她撇清关系,她将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打定主意,她喊来家中的佣人:“小花,你去厂里帮我把一个叫叶子龙的人叫来,我有事找他。”

“是,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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