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走出来那么舒服,她实在是不想再回去了。安慕云放松了旭东,她斜倚在马车上,一旁的半夏是忍不住提醒道:“小姐,你这么睡觉很容易会不舒服的。要不然您枕在半夏膝上,再多睡一会儿吧。”
“半夏对我这么好,那我不客气了。”
安慕云枕在半夏的膝上,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她今日大早就起了身,实在是困意萦绕,她不一会儿就睡了。马车与安府距离越来越远,付琴心的心里是越发舒畅。今日终于送走了安慕云这个瘟神了,付琴心别提多高兴了。趁着安明德去了上早朝,她约了一群小姐妹去打马吊。回到安府的时候,已然是正午时分了。付琴心在婢女的搀扶下回了院子,听闻安明德有事未归,她今日就在院子里用午膳了。用过午膳,付琴心就打算先睡会儿,再忙别的事情了。可她正准备换衣服时,外面却传来的梅姨娘过来的消息。付琴心不好不见梅姨娘,她便走出去看看。梅姨娘今日托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还有衣物,付琴心不耐地问了一句:“二妹,你是对衣服不太满意吗?”
“这倒不是,是衣服的问题,姐姐你看。”
梅姨娘将托盘放下,拿起衣服给付琴心好好看看。这衣服是正妻规格制作的,梅姨娘拿了回去就根本没法子穿。梅姨娘都快要气死了,这才火急火燎过来找付琴心问个明白。付琴心认真地看了看衣服,她接过了衣服,吩咐一旁的婢女从柜子里找到同样花色的一件。既然梅姨娘这里有她的衣服,证明是婢女在分衣服的时候弄混了。不一会儿,婢女就拿了一件一样花色的出来,付琴心笑着解释道:“二妹别生气,肯定是下人一不小心弄错了,现在拿回去就好了。你知道的,我一直忙着处理府上的事情,不可能他们做的每件事我都亲自过目的。”
“自然,姐姐这么多事情,总不可能全都劳烦您检查的。”
梅姨娘脸上仍带着笑,似是一点都不介意婢女弄错衣服一般。其实梅姨娘内心不满得很,在她的衣服堆里放一件付琴心的衣服,是在耻笑她没走上正妻之位吗?安家礼教严格,一时穿错也是得受罚的。梅姨娘更不爽的还是付琴心的态度,付琴心趾高气昂得很,就好像是故意引她过来,然后好好教训她一番似的。表面上,付琴心和梅姨娘都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对彼此的不满,暗地里却是互相嫌弃。就一件衣服,两人的心里都能有很多的想法。如今误会解开,付琴心是不想留梅姨娘了,她借机下逐客令:“梅姨娘,你看这时候锦儿该休息了,你难得空闲,不去做点什么想做的事情吗?我这把老骨头是没什么想法了,你还年轻,倒是可以种种花,栽栽树什么的。”
“您说得也对,毕竟现在还年轻,是该多动动的。那妹妹先行告退了。”
梅姨娘向付琴心行了一礼,脸上的表情是得意得很。本来只是付琴心的一句自嘲,到了梅姨娘这边去成了自取其辱,付琴心是又给记下了一笔了。她现在对付不了梅姨娘,往后总有机会对付梅姨娘的。拿了衣服回去以后,梅姨娘是命人重新洗涤干净。她是不放心付琴心的为人,万一给下了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会不会因此缺胳膊少腿都还是未知数。这一次付琴心这么不客气,梅姨娘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梅姨娘一直得安明德的宠爱,她是计划借着安明德的嘴,好好说教说教付琴心。梅姨娘先是让人放出消息,就说是付琴心的婢女故意分错衣服。虽说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但安明德是个墨守成规的人,他不可能对这事没有一点想法。在平日一同用饭的时候,梅姨娘时不时都会穿那件衣服。她就要安明德看看,她这件衣服之前就被付琴心弄错。她都不用说什么,安明德的脸上就有点不大好看了。没多久,安明德来梅姨娘的院子陪她时,安明德就说起了此事:“小梅,衣服弄错的事情你别介意了。就是一件小事,你也没必要时不时穿那件衣服出来,这样大家的颜面都不好看,你说对吧?”
“老爷,那您说说,是不是大姐的颜面就这么重要,我的就不重要了?”
梅姨娘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委屈,她刻意揪了揪手里的帕子,演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梅姨娘知道安明德最吃女子柔柔弱弱的那一套,她又比付琴心年轻,安明德不可能抵御得了她的诱惑的。果然,安明德是紧张兮兮地问起缘由。梅姨娘心中窃笑,这一次她是能帮着半夏报仇了。她就不相信付琴心这次还不倒霉。梅姨娘不好弄得跟恶人告状似的,她故意说一半,留一半。安明德有些着急了,他伸手将梅姨娘楼入怀中,温柔道:“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吧,难道我还能不在乎你吗?你放胆说,我就看看谁敢欺负我的小梅。”
闻言,梅姨娘脸上的神情缓和了许多,她在安明德的耳畔低语道:“老爷,就前不久二小姐不是要去帮忙处理秋收的事情吗?二小姐和锦儿关系不错,我就给了个红包呗。二小姐没要,没过多久大小姐来了,她见我没立刻给她行礼,就说锦儿是庶子什么的。”
要是女人家之间的拌拌嘴,安明德还能当做没事发生。这一次安慕瑶是连安锦都给牵扯进来,安明德还能当做没事发生吗?安锦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是宝贝得很。安明德握住梅姨娘的手,低声哄着她:“慕瑶是过了,大家都是一家人,锦儿是她的弟弟,她居然说这样的话。你放心吧,我肯定会给你主持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