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么平静的听剩言夕解释,也许那些曾经的过往对于现在的我就如同过眼云烟,也许我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这个,所以这刻面对剩言夕才会这般波澜无惊吧。其实那些对我来说都已经不在重要,我却无法像剩言夕解释些什么,只能怔怔的看着剩言夕。“我知道你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这个,而是恨我利用你的感情,更让花熊因我而丧命。”
的确,以我当时对剩言夕的迷恋,别说他要的命,就算他要我万劫不复我都心甘情愿。我恨的的确是他利用我的感情,是花熊的死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是现在的我,面对剩言夕却是半点都恨不起来,只盼和这人从未相识过。“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你也不必对我感到抱歉,都是我心甘情愿,怪不得任何人。”
“不重要?”
剩言夕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一些:“是不爱了吧。”
是这样嘛?我都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爱过剩言夕。剩言夕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男子,也是第一个总是在我最危难的时候出手相救的人,我想也许从救我的第一次起我就对他产生了依赖,情窦初开的我就自认为那是所谓的爱情。腿脚上的清凉打破了此时的尴尬。只见子宴双手空空呈现捧物状。再看看脚下,瞬间就明白腿脚上的水是从哪里来的了。“怎么了子宴,她有那么吓人吗?”
看向一直追在子宴身后的那个我,忍不住打趣道。“不是,我……!”
“子宴。”
那个我刚挽上子宴的手臂,便又深深的睡去。子宴就那样任由她的身子慢慢下放着。“还说没有,看你脸从红成什么样子了。”
“我……”不等子宴说完,不等我再调侃子宴几句,汪洋火海铺面而来,那一眼望不到的尽头的青青草地被随之而来的大火所扑灭,火势凶猛的让人措手不及的。这上炎乃是剩言夕所在之地,就算圣教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但也没有人敢公开挑战不问世事的剩言夕,这次大火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是火麒麟。”
面对眼前的一切,子宴倒不以为然,想来这是他预料之中的,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让他来不及想好对策,对方就已经出手了。“随我来。”
火势浑然而至,剩言夕留下三个字就带着我和子宴像那条沟谷跳下去。下面岩洞纵横交错大大小小共有百间每一间造型都别具一格未有一间重复,怎么也走不到尽头,原来这才是上炎原本的面貌。剩言夕将我们带到休息之地,这才看向被蒙上双眼的子宴:“他的双眼是被火麒麟所伤,若不是救治及时恐怕这一生都不得在重见光明。”
火麒麟?当时的子宴不过是个孩子,若是忌讳子宴的存在把子宴打入枉死地狱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夺去子宴的双眼?今日他们还敢前来,若不能为子宴报的这夺眼之仇我怕是不能安心回到枉死地狱。子宴抓紧我的胳膊道:“姐姐现在当务之急是取得混沌之力救出九月,我们不必和麒麟族计较些什么。”
蒙着眼睛的子宴都能看穿我的想法,真不知道我和子宴的默契从哪来的。“九月我会救,你这夺眼之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一只手覆盖上子宴抓住我胳膊的手背上向着子宴保证。“你还是这般嫉恶如仇有恩必报,我虽不知你这次夺取混沌之力作何打算,但是如今你已不是玉若雪的对手,再加上麒麟族不知为何也盯上你们,我劝你们从哪里来还是回到哪里去,这样对你们任何人都有好处。”
有恩必报,那时你剩言夕不就是抓住了我这仅有的软肋才让我为了你变得众叛亲离,如今你的一句让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就可以打发我了嘛?“怕是我们那里也去不了。”
子宴冷不防的开口着。随之而来的就是剧烈的晃动,待我们平复下来眼前却多出了五人。“朱雀五星。”
子宴虽然被遮挡着,却清楚了说出了我们眼前多出的几个人。“果然有人幻化成我们已故太子的面貌重现六界调拨我们和天界的关系。”
其中一个拿着一个大铜镜的男子上前一步道,一句话既否定了子宴的身份,也定了子宴的罪行。“姐姐不必和他们废话,朱雀五星同出,不管我们如何解释在他们眼中就只有死路一条。”
子宴不给我向他们开口的机会,平静的接受着眼前的事实。得知了子宴的存在朱雀神族的人连让子宴开口的都不给,就直接给子宴判了死刑,难怪子宴也不想向他们解释半句,怕是感受到他们五人的那一刻子宴已经心如死灰。“我劝你们还是乖乖随我们回朱雀神族,免受皮肉之苦,不然我踏平这上炎。”
那个人再次开口道。“踏平上炎?”
剩言夕轻哼一声,忍不住发声。我怎么忘记了还有剩言夕,他的修为岂是一个小小的朱雀五星可比拟的,况且他不仅拥有不死之身还和天地同寿,除非天地毁灭否则任何人动不得他分毫,不然我妖变之时他将是第一个死于我手中之人。“剩言夕如今你已是丧家之犬,看在你掌管圣教之时从未侵犯过我朱雀族今日我不同你计较,你只需快快离去即可。”
说的如此婉约,还不是因为惧怕剩言夕的力量。我不确定剩言夕会不会丢下我们,我敢确定的是他若是丢下我们,我和子宴必定必死无疑。就算剩言夕此时离去我也不会责怪他些什么,毕竟我曾经也试图要过他的命。“来到我这上炎,就是我剩言夕的客人,既然你们要踏平上炎,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了。”
“剩言夕天帝没能收复得了你,就让我朱雀族送天帝一份大礼!”
那人说完手中的大铜镜抛在我们上空罩住我们,他们五人分别以不同的方位站在我们一周。“星际之阵,我们需打破着铜镜才能离开。”
子宴告诉着我们离开的唯一办法。“那你们就试试看,记住一定要在它把你们融化之前打破,否则也于事无补,小娃娃不妨告诉你我们太子早在千年前就已经离开,你幻化成千年前的模样会不会太小看我们朱雀族了!”
那人还不忘讽刺子宴一番。在铜镜下面,就连剩言夕也无法变身更别说我和子宴了,我们只能用仅剩的修为支撑着铜镜,不让它下移。这铜镜乃盘古开天辟地之时留下的一块血肉之躯溶于女娲石之中,被女娲打磨于铜镜赐予朱雀族。要想打破它无疑就是异想天开,难怪他们会不把剩言夕放在眼中。“今日就当我还花熊一命,你我之间再无相欠,混沌之力玉若雪怕是不会交与你,我的元神虽不能同混沌之力相提并论,但是它能办到的事情我同样也能办到,或许可以帮到你些什么。”
只见剩言夕大手一挥我和子宴就被收进他的手掌之中,恍惚之际铜镜已经四分五裂我和子宴摔倒之地,一颗元神坠落于我手中。那铜镜的威力相当于另一个天地,要摧毁它就只能找出拥有天地之力的人和他一起毁于一旦,刚好剩言夕就是那个人,为了我和子宴剩言夕选择了同归于尽,他的不死之身终究还是用在了我的身上,也不枉当初的我拼死拼活进入天之道毁了他的一切,让他于天地同寿。朱雀五星早已溜之大吉哪里还顾得上抓回子宴和我。我收起剩言夕的元神扶起子宴,有了剩言夕的元神已经不在需要玉若雪了,看来我们是时候回到枉死地狱了。如果可以我希望剩言夕这样的牺牲可以彻底摆脱我和玉若雪的恩怨。说起来我和玉若雪的一切恩恩怨怨皆因剩言夕而起,现在剩言夕已经不复存在,玉若雪我们之间的恩怨也该一笔勾销了。“姐姐我们回去吧,九月还等着我们!”
子宴催促着我。我点点头带着子宴离开。原来一切都是我想太多,我出来之后灼言并没有前来找我麻烦,或许一开始那都是灼言的无心之言,几百年了想必灼言早就忘了我,已经另娶其她比我更适合当玉若雪为替身的女子有了他们的孩子,哪里还会记得当年和我的那个约定,哪里还记得这世间还有这么一个我。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彻底自由了。玉若雪毁了我的亲身骨肉,而她最爱的男人也替她还了所有的恩怨,想来我们之间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交际了,从今往后我只需好好待在枉死地狱,守着我儿子的元神渡过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