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晚间照例是合宫家宴。轩辕无色身着玄色云锦流纹朝服,面上微微含笑,似是心情不错。太后因身体不适,只略坐了坐,便回宫而去。如此一来,这本就是规矩较少的家宴,气氛则更加轻松热闹了。后宫诸妃在皇贵妃的率领下,向轩辕无色献上寿礼。皇贵妃的是一套亲手所做的寝衣,晴妃送了一幅画,而灵妃的则是一道翡翠八宝鸡。轩辕无色见了,倒是微微动容,示意朱广成将其呈上来。小内监用银针验了毒,再要试吃,却被轩辕无色阻了。他亲自举著夹起一片,细细品了,神色间颇有些感慨:“这翡翠八宝鸡的味道,这么多年倒是没有变过。”
皇长子聿惜突然插嘴道:“父皇,母妃为了这道菜,天天盯着,三天三夜都未曾合眼呢!”
灵妃嗔了聿惜一眼,轻声斥道:“惜儿,休得乱语。”
轩辕无色看向灵妃的眼神愈加温和:“灵卿的心意,朕省得。”
排在灵妃之后的谢昭仪不屑地轻哼一声,站起身来,执起面前斟满紫莹莹葡萄美酒的宝石镶金酒杯,向皇帝敬去,娓娓道:“臣妾身无长物,只能高歌一曲,博陛下一笑。”
轩辕无色含笑允了。谢昭仪离座,走至殿中央,娓娓唱来。其声音犹如空谷黄鹂,玲珑剔透,连与她不对付的璃雪等人都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天籁之音。腰间华丽的锦带上悬挂着一枚金铃,随着她腰肢轻摆,金铃不时发出清脆的响声,恰到好处地点缀在歌声之间,更添空灵之美。一曲歌毕,谢昭仪盈盈下拜,脆声祝道:“臣妾恭祝陛下洪福齐天,万岁万岁万万岁。”
轩辕无色虚扶道:“快快免礼。璎儿之歌喉,真天籁也。”
他顿了顿,吩咐朱广成道,“将西域进贡的纳兰提花露赐给谢昭仪。”
谢昭仪谢了恩,一时间风头无两,志得意满地回座了。后面的兰婕妤一向以她马首是瞻,献上的寿礼也不过是中规中矩的,很快就轮到了璃雪。璃雪命人呈上了一个锦盒,裣衽行礼道:“还望陛下莫要嫌弃臣妾的微薄心意。”
轩辕无色打开一看,却见里面躺着一枚银朱色的同心结。这大的同心结,由九十九个小的同心结编成,其心思不可谓不巧。轩辕无色端详片刻,问道:“这可是你亲手所编?”
“正是。”
轩辕无色没有说什么,但璃雪瞧见他嘴角攒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忽然就心满意足了。谢昭仪不以为然:“俪婕妤也是小气,不过一个同心结罢了,也拿的出手?”
皇贵妃微笑道:“正所谓礼轻情意重,这同心结虽小,俪婕妤的情意却重。谢昭仪,你说是也不是?”
谢昭仪不好当堂驳皇贵妃的话,只得道:“娘娘自然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