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娇嘴角微笑微妙又诡异,不禁让宁小滢又回忆起曾经被宁娇支配的恐惧。她如何都想不明白。往日她无权无势,是个庶女或是个通房丫鬟,被宁娇羞辱也就算了。如今她贵为王妃,怎么还是逃不了被宁娇羞辱的下场。她越想越是悲愤,想要用全天下最恶毒的语言咒骂宁娇。可一个字都骂不出口,就被神捕营之人狼狈地拖走了。薛礼婷朝着宁小滢比了个中指,“郡主,您看看,我这个手势标准吗?”
宁娇嘴里应着,视线向上一抬,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宋玉渡的眼。那人就站得笔直,面上依旧是冷淡的,不辨情绪的。宁娇拧眉‘啧’了一声。她摸了摸脖子上被某人啃出来的伤口,又想起某人让自己滚回去的冷漠态度,她心里便觉得闷闷的。那晚一别,两人就再也没见过了。装高冷是吧,好,那就装,看谁更能装!宁娇冷哼一声,扭头带着薛礼婷大步离开。那人倒也没说什么,也没追上去,收了视线,转身,往神捕营的方向去了。****齐王府。宋承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在屋内踱步。一个小侍卫匆匆跑进府中,跪在宋承颜身前,揣揣不安地禀报。“殿下,有侧妃的下落了,侧妃连同今日陪她出去的下人们,全都被抓走了!”
宋承颜脸色微变,“抓走,为什么?”
“侧妃让火锅店的店掌柜清场,店掌柜不肯,侧妃便当街砸了人火锅店!”
“砸个火锅店而已,谁这么大胆子,敢抓本王的人?”
“是神捕营的人!”
“好一个神捕营!”
宋承颜一掌重重拍在食案上,随即狞笑道:“区区神捕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敢擅自抓本王的人!”
“集结王府暗卫,给本王围了神捕营!”
【神捕营】神捕营大门口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壶。宁娇正悠哉悠哉躺在一张摇椅上,她嘴里叼着根树枝,半眯着眼望着月亮。明明没下过雨,地上瞧起来却是湿漉漉的一片。沉闷整齐的脚步声在街巷响起,宁娇举目朝前望去,一大群人高举着火把,整齐有序地分成两排,排山倒海地朝神捕营涌来。为首的侍卫见宁娇堵在门口,语气不善道:“齐王殿下来此,还不快些让路。”
宁娇打了个哈欠,随意地摆了摆手。“本郡主困了要睡了,就是太上老君来了,也不能扰我清梦。”
宋承颜瞳色瞬间冷了下去,“宁娇,你母亲端庄大气,你却没有遗传到她半分,反倒如此刁蛮可恨,本王真是替你母亲可惜。”
宁娇抬睫看他,姿态懒懒散散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身下摇椅。“你是谁啊?你也认识我母亲?你靠过来点,离本郡主近点,不然我看不清你是人还是狗呢。”
宋承颜被她搞到恼火,沉声道:“你若再执意如此,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宁娇低声笑了,悠哉悠哉地开腔。“我当是谁,竟是皇叔啊!晚辈方才一时眼拙没认出来,失敬失敬啊,您大人有大量,定不会生我气吧?”
宋承颜本就蹙着的眉更紧了,“知道了就快滚开,不然本王踩着你进去。”
“滚开?怎么滚?是站着滚,还是坐着滚,还是躺着滚?我不会滚,不如皇叔给我演示一遍呐?”
闻言,宋承颜五官狰狞成一团,面目看起来很可怕。宁娇嘿嘿一笑,站起身子,很标准地辑了一个大礼。“皇叔勿怒,我开玩笑的,您也知道我是骄纵惯了的性子,这张嘴总是收不住,其实我心眼好得很,在此处就是特地等皇叔您来的,要和您冰释前嫌的。”
她抱起一壶酒,扬手洒了满地,谄笑道:“这些都是陈年老酿,价值不菲的好酒,全是用来孝敬您的!”
宋承颜神情稍稍缓和了些,狐疑道:“你想跟本王冰释前嫌?”
宁娇举起酒,“您手眼通天,小辈自知不是对手,喝了这酒,您就放过我,原谅我,我以后也绝不会再去挡您的路。”
宋承颜挑眉,很是怀疑地扫了眼这酒。宁娇心领神会,当即捧起酒壶吞下几口,“皇叔,这酒没毒!”
宋承颜道:“你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宁娇道:“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女子,能掀起什么风浪,就想安安稳稳活过一世,只求皇叔能饶我一命。”
宋承颜似是对这话很是受用,他眉心微微动了动,“可你往日欺负本王的侧妃......”宁娇一脸诚恳,“赔罪,一定赔罪,给皇叔和您的侧妃,都赔罪!”
宋承颜冷笑,“本王岂会跟你们这些小辈计较,可我那侧妃在你这受了这么多委屈,本王宠她至极,可不能让她白白受了这些委屈。”
宁娇脸上还是一片和煦,“是是是,您说的太对了。”
你个老登,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这时,长巷的尽头有骏马长啸,一根箭矢带着火焰破空而来,精准无误地扎到宋承颜的靴前一寸。小小的火势瞬间蔓延成火海。原来这瞧起来湿漉漉的地面不是水也不是酒,而是满地的油!齐家护卫皆被火海包围,惊得大喊:“保护齐王殿下,快灭火,快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