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所有烦人黑雾幻化而成的利刃就像是刀光剑雨一般,密密麻麻的朝着众人刺去。阮棠且战且退,可是这黑雾太过于密集,而且剑刃上还带着能麻痹经脉的毒素,她根本抵抗不住。一旁的姬如玉为了保护合欢宗的一众弟子,用自身的法力幻化出了一个金光结界,可是这个结界在密集剑雨的攻击下,很快便承受不住凶猛的攻势,隐隐约约有碎裂的迹象。云浅月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疯狂,业障源源不断的汲取着周围的煞气,法力越来越强,不出一刻钟的时间,合欢宗的一众弟子皆被剑气所伤,神志不清的倒在了地上。阮棠看着重伤吐血的姬如玉,急忙冲了过去将她护在了怀中,“师尊,你的伤要不要紧?”
姬如玉手腕上被剑气伤到的地方,正隐隐约约的冒出黑雾,阮棠想都没想就从储物戒里拿出一颗能解百毒的丹药喂进了她的嘴里,随机便开始给她的伤口处注入灵力。只是刚控制住姬如玉身体里的毒素没有蔓延,下一秒,浑身散发着浓浓黑气的云浅月便瞬移来到了她的眼前。阮棠的灵力几乎快要耗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浅月一脚踹开姬如玉,随后用力的掐住了她的脖子。看着昔日风光无两的仇人,此刻正狼狈的跪服在自己的面前,云浅月别提心里有多爽了,手上只要稍稍一用力,阮棠的唇角便溢出了让她赏心悦目的鲜血。“没想到吧,阮棠,终有一天你也会落在我手上。”
阮棠被她散发出来的威压死死的定住,一旁的姬如玉似乎是回复了些许的神志,在看到爱徒被重伤的时候,心头愤怒不已,可是她自己却也身受重伤,只能凝结着丹田里的最后一丝灵力,使出合欢宗的独门招数朝着云浅月袭去。没想到云浅月竟是连看都不看,只轻轻一抬手便化解了姬如玉所有的招数。姬如玉被一阵强烈的飓风掀翻在地,落地的瞬间撞上了石块,脑袋传来剧烈的痛意,随即唇角溢出鲜血,眼前一黑,彻底晕死了过去。“师尊!”
看到这一幕的阮棠目眦欲裂,可是她却被云浅月死死的掐住了喉咙,完全动弹不得。“呵呵~你那师尊也不过如此,这才几招就倒地不起了,还真是弱不禁风呢~”彼间,在思过崖闭关许久的男人忽然心脏剧痛,感同身受着阮棠的痛楚,唇角溢出鲜血。云浅月手上掐着阮棠脖颈的力道越来越大,空气越来越稀薄,就在快要窒息的那一瞬间——忽然,一阵炙热的灵力扑面而来,云浅月松开手,抵挡不住的连连后退了数十米。“师尊!”
脖颈上的桎梏松去的那一瞬间,阮棠像是一尾缺水的鱼一样,拼命的大口大口呼吸着,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她才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况。南宫凛忽然而至,穿着一身织金鎏云的白衣,那张俊美的脸庞仍旧没有改变,只是他眼底的平淡和冰冷过于生疏了。阮棠怔了怔,虽然有许久没有见到他,可是她也没有想过,再见南宫凛的时候会是这样的一番场景。而云浅月显然也没有想到南宫凛会在此时出现救下阮棠,坏了她的好事。南宫凛只轻瞥了云浅月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他冷冷的开口斥责,“云浅月,你为何会和业障融为一体?”
听到心上人的斥责,云浅月顿时慌了,她几乎是哭着开口道,“神君,求您,求您救救我!”
而此时,她脑袋后的那一张狰狞的脸却叫嚣着,“你居然还想着摆脱我?简直是痴心妄想哈哈哈,我们现在同生同死,你不是想杀了阮棠吗?快杀了她!杀了她!”
云浅月身体里的两个意识撕裂越来越大,周围的黑气霎时间躁动的翻滚着,惨白的肌肤下仿佛有蠕虫在挣扎,似乎下一秒就要破体而出。南宫凛毫无预兆的动了手,金红色的火焰直指云浅月的命门,好像要将她同业障一起烧死。云浅月定定地站在原地,就在凤凰火快要烧到她面门的那一刻,业障彻底的夺过了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深林中飞鸟惊惧起,南宫凛身为上古神,很快便将业障打的节节败退,感受到男人身上散发出来浓烈的杀意,她的心里暗道不好,一边吃力的应付着男人,一边开始计划着金蝉脱壳之计。只是她的这点小心思显然也没有逃过南宫凛的眼睛,他皱了皱眉,用威压将业障定在原地,随后铺天盖地的凤凰火便朝着业障的方向飞去。生死关头,业障急中生智,强行脱离云浅月的本体,幻化成黑气瞬移到阮棠身边想要挟持她。南宫凛察觉到她的意图,有片刻的分神,然而仅仅是抓住男人这片刻的分神,业障便用尽全力挣脱了他的桎梏,在凤凰火即将烧到她眼前的那一瞬间,求生的本能快过神智,她将阮棠推上去为她挡下了这致命一击。阮棠以为她这次必死无疑,想着自己只差一点就能够完任务的她心里满是不甘,可是在绝对的现实面前,她所有的情绪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橙子,可能要说再见了,没有完成任务还拖累了你,真是抱歉啊。”
到了真正要面对未知的死亡的时候,阮棠反而不怕了,她闭上眼默默地等待,可是……预料之中的死亡,并没有?电光火石之间,她看向南宫凛,男人面色苍白的站在那里,他的发丝凌乱,身上的锦衣被凤凰火慢慢吞噬,最后烧成了灰烬。阮棠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手,男人的之间不经意的触碰到了她的脉搏,感受到了她体内不同的心跳,男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眸子里浮现出不解,震惊,随即而来的便是被背叛的无尽愤怒。两人四目相对,片刻之后,南宫凛率先抽回手,失望的垂下眼,睫羽颤抖着,慢慢道,“阮棠,我再也不想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