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锦绣去找了高安沐?”
君七七扭着眉毛,“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我跟莫寒亲眼看到锦绣今天一大早鬼鬼祟祟进了高安沐的院子,在里面待了足足一个时辰!”
宋竹很看不惯君七七维护高安沐的样子,“江小姐该不会这几天还真跟高安沐处出感情来了吧?
死宋竹怎么回事,当着孟郎的面就给老子上眼药! 君七七忙跟孟怀宣解释,“孟郎,你别听宋竹瞎说,我就是觉得高安沐不像凶手。”宋竹哼哼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以为世上所有男子都像咱们大人这样菩萨心肠表里如一?”
“我也觉得高安沐不像。”
孟怀宣打断宋竹的话,要悄无声息地处理二十八个丫鬟,还能做得这么滴水不漏,没有帮手是不可能。
而高安沐在高府并不得宠,谁会帮他? “我看未必。”伍叔突然推门进来,手里还拖着个大麻袋,“大人看看这是谁。”
伍叔跟倒花生一样,提着麻袋的两个角,咕噜咕噜倒出一个人。 “这是——”君七七蹲下身子好好查看了一番,麻袋里的人早就晕了过去,手里还握着把杀猪用的刀,“这是朱管家?”
“方才我在高安沐院子周围监视,却看到朱管家提着把刀怒气冲冲而来,我看情况不对,上前拦住他,他跟发了疯似的,说今天一定要砍死高安沐给月儿报仇,我见他这么激动干脆打晕了。”
“先前问到月儿的死因,他还支支吾吾的,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君七七拍了拍朱管家。
好一会儿朱管家才悠悠转醒,他一睁眼,尽管吓了一跳,还是一脸的怒气,“你们想干什么?别想拦着我,今天我一定砍死那个畜生!”“朱管家,事已至此,还是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攻心之术孟怀宣最擅长,“就算你今日杀了高安沐,你也活不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你的妻子儿子考虑吧?”
这一下就抓住了朱管家的命门,他的儿子还不到五岁,得了哮症,每日光喝药就要喝掉好几两银子…… 朱管家登时崩溃,瘫坐在地上,“是我没用!不能帮月儿报仇!是我没用!我不配当月儿的爹!”“朱管家为什么一口咬定是高二公子杀了月儿?”
朱管家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袱,“这是月儿她娘收拾出来的月儿的遗物,这信就高安沐写给月儿的!”
君七七接过看了眼,就是一首寻常的情诗,不过落款写了个安字,她递给伍叔,想看看那包袱里还有什么,手刚伸进去,眼前银光一闪。 乖乖!君七七竟然掏出一锭银子!她掂了掂,少说也有一百两! “朱管家,这银子哪儿来的啊?”
“应该是高安沐给月儿的。”
朱管家十分痛心,“月儿很懂事,知道她弟弟的病耗银子,一直想着法的挣钱,高安沐那个混蛋肯定就是用这银子逼月儿就范的!”
“孟郎,高府可真有钱啊,高安沐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一百两银子啊。”
“这银子——伍叔,你快来看!”
宋竹一把就从孟怀宣手里抢过,惊讶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孟怀宣还不能完全看到,只是发现屋子里好像突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怎么了?”君七七撇撇嘴,“伍叔跟宋竹正抱着那锭银子研究呢,不就是一百两嘛,至于那么大惊小怪的。”
没想到这话一出,孟怀宣双眸微微一沉,眉心突突跳了几下,“伍叔,是吗?”
“大人,是的。”
伍叔将那银子放入孟怀宣的手里,引着他去摸银锭底下被磨掉的印记。
这里本该有“盐税专供”四个大字,如今却被人刻意磨平了。 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找了快几个月的税银,竟然机缘巧合从朱管家那儿拿到了。 这说明孟怀宣之前的判断是对的,不翼而飞的六千万两税银,果真就在高恒手里。 孟怀宣按捺住激动,不动声色地把银子还给了朱管家,冲着伍叔的方向微微摇了摇头,眼下税银的事还不能声张。 只要找到给月儿银子的人,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消失的税银。 孟怀宣继续追问,他敏锐地察觉出这案子还有蹊跷,“朱管家,平日里月儿可曾有什么异样?”朱管家摇头,“月儿很乖,平日里都是报喜不报忧。”
孟怀宣步步紧逼,“朱管家,仅凭这些东西,你为什么就断定是高安沐杀了月儿?”
一张情诗,一锭银子,最多说明月儿与高安沐有些瓜葛,可朱管家却这么激动,说明他还知道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朱管家脸色很是难看,嘴唇一张一合,过了许久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咬着牙,“月儿、月儿她、她已经有了身孕了!我猜那高安沐肯定是生怕事情暴露才会杀了月儿灭口!”
“身孕?可有凭证?”
朱管家又掏出了一个包袱,“这是月儿藏在箱子底下的药方,我去药房问过了,一张是安胎药,另一张是打胎药。”
君七七精通艺术,看一眼便知真假,她接过一瞧,根据药方上的落款时间,月儿的身孕已经有一个月了。 “孟郎,药方是真的。”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高安沐,就算他没有杀人,也跟月儿之死脱不了干系。 君七七一时间有些怔愣,在她的印象里,高安沐虽被困于高府,但胸怀远大,依她的看法,并非是池中之物,怎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来。 “孟郎,要不我直接去问高安沐吧。”
“怎么?你觉得不会是他?”
“江小姐,你跟高二公子才认识多久?万一你这么贸贸然去问,打草惊蛇怎么办?”
宋竹真是看不惯,“这么维护高二公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的未婚妻呢!”
孟怀宣也不知怎么,理智告诉他案子确实有蹊跷,可当真亲耳听见君七七维护高安沐,心里也确实有些不好受。 “我也不赞成贸然行动,还是先从锦绣入手。”
哎?啷个回事,孟郎说话好冷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