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样真的有用?”
松园最东边的墙角旮旯里,蹲着个穿一身鹅黄衣裙的姑娘,正是君七七。 她双手托腮,抬头望天,一双眸子亮晶晶地盯着眼前的锦衣公子。 “只要我照你说的这么做,孟郎真能乖乖就范?”
“思锦姑娘放心,我绝不会看错,孟大人对你有意,只是碍着些原因不愿表露,只要你我配合无间,孟大人一定会是你的囊中之物!”
“唔—”君七七挠挠头,今日在外头骑马的时候,高安沐得知自己是孟怀宣未婚妻,但孟怀宣却对自己克己复礼之时,他突然毛遂自荐,说要与自己演一场戏让孟怀宣醋上一醋。 任何男人只要一吃醋,什么清心寡欲,什么清规戒律,统统要抛诸脑后。 君七七咬着指甲,仍旧有些不敢苟同,今晚她只是按照惯例为孟怀宣按摩了腿,之后便走了,要是换做往常,她肯定是要一直缠着孟怀宣,直到他开口赶人才肯作罢。 “可我看今晚孟郎好像没什么异常啊?”
“一开始自然不会有什么变化。”
高安沐站在槐树下,月光穿过树叶之间的缝隙,在他身上落下斑驳的光。
“所以咱们得给孟大人下一剂猛药才行。”君七七:“啥子?”
时间就像手里的银子,唰地一下就花完了。 翌日一早,孟怀宣今日醒得很早,起来后便专心写字,等着小七的到来,每日这个时候,小七都会来陪他吃早饭。 可今日等了许久,早饭却是宋竹端来的,孟怀宣尝了一口,不是小七的手艺。 “小七呢?”
还小七呢,宋竹撇撇嘴,开始阴阳怪气,“人家一大早就跟那位高二公子出去了,两人有说有笑,开心得很啊,哪儿还记得自己还有个未婚夫啊。”
是了,昨晚小七说要与高安沐一起去游湖,孟怀宣顿时没了食欲,他放下勺子,“我知道了。”
见孟怀宣放下勺子,宋竹更来气了,大人这是几个意思?听见这消息就食不下咽了?怎么能陷得这么深啊! “大人,要我说,这江思锦就是狗改不了那啥,嫁过来之前在江府养小情郎,嫁过来之后,遇见个男子就跟人家眉来眼去的,大人,赶紧把她赶走!她哪儿点比得上柳姑娘啊!”
宋竹忿忿不平,“这粥还是人家柳姑娘一大早起来为您熬的呢!”
孟怀宣被宋竹吵得脑壳疼,“柳姑娘怎么样了?”
“大人您可算是想起柳姑娘来了,自从上次江思锦口无遮拦,柳姑娘整日躲在房里以泪洗面,听说人都病倒了,也没见您问过一句啊,也不知道江思锦给您吃了什么迷魂药!”
“病了?怎么回事?找过大夫了吗?”
“柳姑娘觉得丢人,不肯请大夫也不肯吃药,今早强撑着给大人做了早饭,这会儿又病倒了。”
宋竹撺掇孟怀宣,“大人,您要不要去劝劝?柳姑娘最听您的话了。”
“生病不吃药怎么行。”
孟怀宣蹙眉,倍感无奈,“走吧,叫上伍叔去瞧瞧。”
宋竹“奸计”得逞,嘴都要笑歪了。 孟怀宣奇怪:“你笑什么?”
“啊?我、我没有啊。”
宋竹摸了摸脸很是慌乱,“哎!不是,大人,你能看到了?”
“我……”孟怀宣倏地愣在原地,其实从刚刚醒来,他就发觉有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因为自己的眼睛又好了一点? 他竟然能模模糊糊地分辨屋内装饰的模样了? 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红木圆桌,不远处是书桌,虽然只能看个轮廓,但已经能分辨颜色了。 可宋竹的脸……孟怀宣仔细打量了许久摇了摇头,“我只是能看到一些轮廓,你的脸我还是看不清。”
宋竹有些失望,“放心吧大人,肯定过两天就好了,咱们还是先去看柳姑娘吧。”
柳如烟也住在松园,离孟怀宣的屋子不算远,等两人到的时候,伍叔正巧也赶到。 伍叔行走江湖,略通医术,“柳姑娘应是感染风寒,再加上肝郁气滞,没什么大碍,开几副药就行。”
“多谢伍叔了。咳咳咳。”
柳如烟脸色苍白,纤细的手腕捏着手帕捂着嘴不停的咳嗽,咳得宋竹心疼死了,可偏偏自家大人还跟个木头似的杵在旁边。
宋竹往孟怀宣手里塞了一杯水,“大人,柳姑娘咳成这样,您赶紧给喂点水啊!”还不等孟怀宣说话,宋竹就拽着孟怀宣的手往前,孟怀宣没法子,本想将水杯递到柳如烟的手中,可柳如烟并没有伸手的打算,反倒是就着孟怀宣的手喝了起来。 一时间,二人显得十分亲密,孟怀宣是半瞎的,自然感觉不到,可柳如烟不是,她满心欢喜地盯着孟怀宣,嘴唇靠着杯子久久不愿意离去。 她多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在这一刻,可惜—— “你们在干什么?”
君七七双手抱着一堆东西站在门口,气鼓鼓地盯着床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