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宣突然别过脸去,君七七还以为他生气了。
自己娶的妻子竟然在外头养小情郎。 是个男人都要生气的吧! 君七七大气也不敢出,只敢偷偷去抠孟怀宣的腰带,抠得吧嗒吧嗒响。 孟怀宣拍掉她捣乱的手,“我听不惯这个,你说蜀中话。”咦?孟郎还有勒个爱好? 君七七说起蜀中话与江南话,完全就是两个人,“我是想问你蛮,你啷个不问我夜黎的事啊?哦你听到哦,我真的一点儿都不欢喜夜黎,我对天发誓嘛,我只欢喜孟郎一个人,要是说谎,天打雷——” 孟怀宣捂住君七七的嘴,“你以前喜欢谁我管不了,但你今日既然对我表白心迹,那日后便只能喜欢我一人,忠于我一人,不得再与夜黎有所牵扯。”
“你不在意我的过去?”
君七七拨开孟怀宣的手,像捧个宝贝似的把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团在手心里。
她都要笑眯了,她还从来么曾遇到过像孟怀宣勒个样子的,真正的谦谦君子,芝兰似玉,顶天立地,光明磊落,风度翩翩,虚怀若谷,表里如一。 以前她也曾遇见过满口仁义道德,自诩正人君子的男子,可他们但凡听说女子曾经有过心上人,或曾有过私下许婚私奔之事,便将其骂得狗血淋头,说什么不知廉耻,不守妇道,好像人家姑娘生下来就非得只为他一个人似的。 这些假君子真小人,徒有其表,轮到自己在外头风流快活,逛窑子喝花酒的时候,就成了浪子回头金不换,老子呸呸呸呸! “过去只是过去而已,若没有过去发生的事,也不会有今日的你,你我也不会相遇。也许——我该感谢你的过去也说不定。”孟怀宣虽看不清眼前人的表情,但也能感受到君七七的灼灼目光,太赤裸,太灼热,烧得他有些难为情地别过脸去。
呜呜呜呜,孟郎可真好,跟外头那些妖艳贱货果然一点子都不一样!君七七一个激动就扑进孟怀宣的怀里。 “孟郎,我跟你保证到,从今往后,我绝对不会再看任何一个男人,除了你!”孟怀宣:这大可不必…… “哦,不得行。”
君七七一拍脑袋,“我绝对不会看任何一个男人,除了你,除了我爹,我外公,我师傅。”
君七七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还有大掌老二掌老,小师弟,还有我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 孟怀宣扶额,要是不打断她,不知要数到猴年马月,“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那最好是有什么话、什么秘密今日都一起说开了。”
“啥子?”
君七七的手一僵,尴尬地呵呵呵笑了几声,“我没的啥子要说了啊。”
“你确定?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
孟怀宣推开君七七,薄唇微抿,神色意味不明,只是比平日多了几分严肃,“无论是什么事,只要你今晚坦白,我都会一概既往不咎。”
“我……”君七七心里乱作一团,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跟孟郎坦白一哈,自己其实根本不是江思锦呢。 君七七的眼珠子不安地到处乱转,就是不敢去看孟怀宣的脸,明明他现在根本看不见,可君七七就是觉得那双眸子可怕得很,让人一看就不敢撒谎。 倏然间,她瞥见了床边悬挂着一模蓝色。 那是孟怀宣的官服,他很是珍视,就算穿不了,也要日日拿出来熨烫掸尘。宝蓝色的蟒袍上盘旋着栩栩如生的金龙与孔雀,朝冠上顶着拳头大的明珠,气势恢宏,贵气逼人。 一下子就将君七七打回了现实,江湖妖女与朝中重臣,只怕连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君七七自嘲地笑了一声,随即坚定地摇了摇头,想起孟怀宣看不见,又补了一句,“我没有要说的了。”
话音刚落,她就听见了一声若隐似无的叹息声,孟怀宣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勒个样子的孟郎,真是看得君七七心里头慌得一批。 不管了,反正、反正先把孟郎搞到手,过了洞房花烛夜再说。 到时候,要是侯府反对,她大不了带着肚子里的小怀宣跑路嘛,反正她娘亲当初就是这个样子的嘛。 如果求不来天长地久,一夜欢好也不吃亏的呀。 屋内的氛围一时间有些莫名的凝重。君七七既然心里下定决心,敢对就转移话题,“孟郎,你眼睛好点子莫得?”
孟怀宣虽心里有些郁闷,但也舍不得同君七七发脾气,自然也舍不得质问她,现在见她转移话题递出台阶,干脆就点点头,他的眼睛确实有在好转,以前他只能感受到光亮,这段时间,都已经能慢慢看得见些轮廓了。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君七七沉吟一声,“哎呀,我先前一直么曾告诉你,其实你的眼睛是被人下毒害的,你是啥子时候开始看不到的?”
孟怀宣其实早就有所怀疑,他并不是掉下山崖就立刻失明的。 相反,是被救起后,眼睛慢慢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君七七:“你好好想一哈子,那段时间,你有么得喝过啥子奇怪的药或者其他啥子东西?”
孟怀宣冥思苦想了一阵,随即摇摇头,“刚被救起那段日子,宋竹病急乱投医,领着我看了许多江湖游医,喝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药,会不会是因为药物相克导致?”
绝不是。君七七看了眼自己手心的黑线,那条黑线越来越长了,这段时间她与孟怀宣同吃同住,每晚又运功从他体内吸取毒素,这黑线一日一日在变长,说明直到现在,还有人在给孟怀宣下毒。 只是这毒下得高明,君七七到现在都没找到其中关窍。 她从怀中掏出先前夜黎给的那枚丹药,喂到孟怀宣嘴边,“孟郎,把这个吃了。”
孟怀宣也没问这是什么,张嘴就吞了下去。 嘤,好乖哦。 “孟郎,你不怕我给你下毒哦?”
“你若想下毒害我,只怕我现在人已经在奈何桥了。”
嘤,孟郎还蛮幽默得蛮,“你放心,你要是到了奈何桥,我就是把桥砸了,都不会让你过去的。”
孟怀宣勾勾唇角,“又胡闹。”
勒个宠溺的笑是啥子情况! 我警告你哦,你最好不要勾引我,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