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君七七正在激情为夜黎收拾行李,“快快快,快点走。”
夜黎站在一旁,声音清冷,“去哪儿?”
“去找————你干什么?”
脖间倏地一凉,一把利刃直逼君七七的喉咙。
夜黎薄唇一抿,冷硬的唇角越发冰冷,“说,你到底把姐姐藏到哪里去了?”“你发现了?”
君七七灵巧地避过长剑,一时来了兴趣,夜黎这小傻子竟然变聪明了,“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君七七身手矫健,顶着江思锦的脸与夜黎打得有来有回,每每都让夜黎下不了手,他干脆收了剑,赌气似的坐在窗边,“先前我只是怀疑,后来从高府回来后我就确认了。”
“姐姐身上有我的金蚕蛊,百毒不侵,可那日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另一种蛊虫的味道,若你真的是姐姐,这蛊虫早就被金蚕蛊吞食了。”
怪不得那天晚上夜黎那么奇怪,原来早就发现不对劲了,但为了追查江思锦下落,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君七七瞥了一眼他的靴子,上面还沾着泥,只怕这几天没少到处奔走。 “夜黎好聪明啊!”
君七七习惯性地想要摸摸他的小狗头,被夜黎无情躲开,短刀出鞘警告意味颇浓。
真是的,一日姐姐,终身姐姐呀!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放心吧,你姐姐很安全,就在清风寨,你快去寻她。”“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又骗我?”
夜黎沉下脸来,眼中十分警惕。
君七七掏出一枚玉佩在夜黎眼前晃了晃。夜黎的瞳孔骤然缩了一下,他一把抢过,这是江思锦贴身佩戴的玉佩。 君七七将收拾好的包袱递给夜黎,里面有她新买的银饰,“这下相信我没骗你了吧。”“我才不要你的东西!”
夜黎一剑劈过,包袱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闪着银光的发饰咕噜咕噜滚到了夜黎的脚下。
君七七可心疼了,“这可是我当了耳环给你买的呢。”夜黎一瞥,果真见君七七的耳垂空空荡荡,剑气一顿。 君七七刚想再解释几句,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大人,就在这,有人亲眼瞧见江思锦进去的!”
死宋竹的声音就算化成灰君七七也听得出来。 啥子情况?孟郎也来了? 要是看到她跟夜黎—— 君七七一时慌乱得要命,把地上的银饰连着包袱团吧团吧全塞进了夜黎的手中,“快走!江思锦为了见你不吃不喝,你路上别耽搁!”
夜黎一听江思锦不吃不喝,顿时心急如焚,他抱着包袱在窗边踌躇了一会,扔了个药瓶给君七七,嗡声嗡气道,“这个能解一切蛊虫。”
一阵风过,落叶簌簌飘下,窗外只剩一片漆黑,君七七握着药瓶,嘴角弯弯,孟郎的眼睛有救了。 “哎哎哎客官,就是这间。”
小二哪儿见过这阵势,“那个漂亮姑娘还有年轻的男子都在里面,哎!别踹啊——”
“嘭!”的一声,门被宋竹一脚踹开。
他首当其冲,见床上乱作一团,地上还散落着破布条,事无巨细的全都说了出来,“大人,窗户大开,奸夫肯定是翻窗逃跑了!”奸夫?君七七眨巴眨巴眼睛,“宋竹,你胡说什么?”
宋竹气得都要冒烟了,给孟怀宣戴绿帽子就是给他戴绿帽子,不,比给他戴绿帽子还要严重! “你竟然还想狡辩啊,这床这么大,不会是你一个人睡的吧?”
“这地上这么多碎布条,好像不是你身上的衣服吧?”
君七七垂死挣扎:“我、我一个人睡怎么了?我喜欢撕衣服玩儿怎么了?”
“别装了,我们都知道了,你根本就是偷偷把江府那个小护卫养在这里,莫寒早就查清楚了!”
宋竹发誓今天一定揭穿江思锦水性杨花的真面目!
宋竹:大人的少男纯真之心,由本宋竹保护! 君七七还要反驳,却敏锐地察觉孟怀宣不对劲。 他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没说,伍叔在他耳边低语了什么,他的脸色愈发惨白,血色全无。 自己跟宋竹解释个锤锤啊!他又不是老子相公! “怀宣哥哥,你听我说——” 孟怀宣转身,不给她胡说八道的机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君七七不敢再说话,活像个被人捉奸的小媳妇,乖乖跟在孟怀宣的身后。 掌柜的刚听见声响上楼,路过几人时还热情地跟君七七打了个招呼,“哟,客官走了?你那苗族小郎君呢?”
孟怀宣手臂一僵,轮椅蓦地停在原地。 君七七气死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呸呸呸,什么苗族小郎君,我郎君在这儿呢!”
掌柜的打量了一眼孟怀宣,“啧啧啧,漂亮女人就是不一样,郎君一个赛一个的俊啊。”
君七七真是恨不得堵上掌柜的那张臭嘴! “怀宣哥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孟怀宣深吸一口气,“回去再说。”
宋竹一路上都在落进下石。 一会儿说江思锦与高恒勾结,一会儿又说江思锦不守妇道,红杏出墙,勾引这个勾引那个的。 他每说一句话,君七七就要翻一次白眼,等到了大杂院,君七七连眼皮都快翻不动了。 好不容易等进了屋子,孟怀宣让剩下的人都出去,自己要与君七七单聊。 柳如烟看在眼里,“孟大人,江小姐不过是想与相爱之人长相思守,还望孟大人千万不要怪罪。”
孟怀宣顿了顿没说话。 君七七咬牙切齿:……老子真是谢谢你啊! 她跟个小媳妇似的,蹑手蹑脚关上门,等到屋内只剩下自己与孟怀宣两人,君七七心里的慌乱才稍稍减轻了一点。 “怀宣哥哥,说了这么多话,你渴了吧?”
她乖乖端茶倒水,“你喝水。”
“不用。”
孟怀宣推开茶杯,“你解释吧。”
“啊?”
君七七咬着嘴唇,生怕说多错多。
孟怀宣却异常冷静,“你不是说要解释?”“那个——”君七七愁啊,到底先从哪儿开始解释呢。 “先从高恒开始吧。”
呜呜呜,孟郎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哦! 君七七立马蹲在孟怀宣身旁,右手指天,“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跟高恒勾结,我那天就是糊弄了高恒几句,骗骗他的,不然他怎么会让我把你带走嘛。”
孟怀宣:“是吗?”
君七七不住点头,“是的,就是这样的。”
孟怀宣:“你确定吗?”
“我确定啊。”
君七七莫名有些心里发虚,总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对劲。
“既然你这么确定。”孟怀宣突然俯下身子,嘴角带着一丝戏谑,“那为什么,把我从高府救出去的明明是小七姑娘,怎么就变成了江小姐你?”
糟! 君七七登时从头凉到脚,刚刚她一门心思想撇清自己跟高恒勾结,却忘了这个! 完了完了完了,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