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军进攻时,孟之祥隐藏在军中,潘虎这位鞑靼人的猛将兄表现突出,自然成为他重点关注对象。 如果当时潘虎给了宋军尊严,则他遇到孟之祥时,孟之祥也一定会给他个痛快。 现在嘛,痛到潘虎仰天惨号,而孟之祥与诸宋军,没有及时地结果他,由一个牙兵,用一把长枪,把潘虎捅杀在地上,许久才断了气。 看到这一幕的鞑军心中寒气大冒,不待孟之祥去赶他们,不等后面的鸣金之声,哄然而逃,在一起地方,拥挤成一团,自相践踏,掉落山涧,惨叫着,白白地死掉! …… 山下观战的诸酋鸦雀无声,一些人偷偷地看着强自镇定的汪德臣,他嘶哑着嗓子道:“退兵!”
鞑军默默地退去,诸人百思不得其解,这究竟有多少个孟之祥? 其实孟之祥一直守在剑门关,伏击鞑将杨强众的是其把兄“梨花枪”杨怀远,杨怀远与孟之祥交换过枪法,也会孟之祥的枪法,其枪法出众,冒充孟之祥出击,杨强众惊骇之下,就那么地被刺死了! 如今剑门关一个孟之祥,南部县一个孟之祥,造成孟之祥神出鬼没的情形,让鞑靼人心惊胆战。 他们人多时一拥而上自然不怕孟之祥,但人少时,真怕遇上孟之祥! “孟之祥乃南蛮的神通大将,如三国时的吕布、关、张、子龙辈,吾等单挑时皆不可敌也!”
这就是诸鞑靼人对孟之祥的看法。 回到中军帐内,汪德臣十分郁闷,接连打了二次败仗,他深切感受到座下的虎皮椅不好坐了。 人前为帅固然风光,但也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如今孟之祥象座大山般地挡在他面前,让他生出一种无力感! 如果宋军没有了剑门关这样易守难攻的地利,汪德臣很有信心打败孟之祥,毕竟鞑靼人的骑射天下无敌! 然而现在,唉! 两旁断崖峭壁,峰峦似剑,两壁对峙如门,故称“剑门”,享有“剑门天下险”、“天下第一关”、“蜀之门户”,果然名不虚传! 此时孟之祥在关墙上悠闲地喝着奶茶,看着山道上的宋军在忙忙碌碌地修筑着路障,他微微笑着。 牙兵来禀报道:“胡统领(文洛)来了!”
“请他过来!”
孟之祥吩咐道。 胡文洛从警备深严的孟家军牙兵们身边经过,心忖孟太尉真够谨慎的,他这么能打,出行时清场,带上牙兵前呼后拥,对自己的警卫工作抓得很紧。 “见过太尉!”
胡文洛恭敬地道。 孟之祥以其赫赫战功,让诸军无不服气。 “听说苦竹寨已经基本上完工了?”
孟之祥问起来。 “是的,太尉!我们正在迁移隆庆府和剑阁县。”
胡文洛回答道。 “很好!”
孟之祥说道,手指山下道:“待到鞑军主力大至,我军就要撤退了!”
“是的!”
胡文洛应道。 …… 汪德臣去后营汪世显的大帐,还没进帐,就听到沥沥莺声,沁人心脾,掀帐帘进去一看,却见帐中一个标致的小娘子正在莺声沥沥地唱着汉歌,汪世显倚在榻上被堆上,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标致小娘在伺候他。 无事一身轻的汪世显正在享受着,居然给唱歌的小娘子在打着拍子,好不快活。 汪世显是个人精,见到儿子心事重重的样子,遂挥手让小娘子们都退下,问道:“过不了剑门关?”
“是的!”
汪德臣无奈地道,他将两个孟之祥的事情说了,已军自他接手之后,连折了两员大将,损兵折将,让他沮丧不已,严重怀疑自己的能力。 于是汪世显安慰他道:“攻不下剑门关,才是正常,你若攻得下剑门关,那我就觉得不正常了!”
“父帅此言怎讲?”
汪德臣连忙问道。 帐内无人,帐外有牙兵守着不让人接近,汪世显遂对儿子交心道:“知道当年为什么我先想依附大宋而不是圣朝吗?”
“请父帅指教!”
汪德臣坐在父亲榻旁,虚心地求教道。 汪世显幽幽地道:“大宋虽疲弱,自有英雄在!”
他双眸一凝,说道:“大宋人杰地灵,他们人员的素质很高,圣朝比不上他们,我们口口声声说他们是南蛮,懦弱如妇人,实际上,他们相当能打,就象现在的孟四和孟七郎!”
汪世显说道。 “当年若是孟四主持全四川军政之事,为父就会毫不犹豫地依附大宋了。”
汪世显叹息道。 “有孟四支持,圣朝又有何惧!”
汪世显大有感慨,平时不敢说出来,今天有机会与儿子交流,让他滔滔不绝地讲着。 “……现在的孟七郎乃世之虎将,加上唯天有设险,剑门天下壮。一夫怒临关,百万未可傍!”
汪世显摇头道:“想直接拿下剑门关,你省省吧!”
“父帅为何不早说呢!”
汪德臣叫道。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将来如何对付他们!”
汪世显笑得象只老狐狸道。 汪德臣问道:“观孟四与孟七郎的用兵,父帅认为应该如何对付他们?”
“他们都深知用兵之道,部下用命,万难敌之!孟四为人用兵堂堂正正,悯惜兵力,如张德刚(张柔的字)退兵时步勒规整,缓缓而退,孟四即不追击,他不想硬战,避免伤亡太大。孟七郎则不然,他为人不讲武德,以强凌弱,背后擅长龌龊手段,更不好对付!”
汪世显一针见血地指出道。 “不错,不错!”
汪德臣猛点头,深有体会。 你看,孟之祥乃天下有数的猛将,这么高的武力值,打仗从不落单,他带头上,招呼牙兵和军队一拥而上,群殴敌人,利用各种有利因素,大打神仙仗,令任何对手都头痛万分! 他要是做孤胆英雄,如高宠、杨再兴等辈,那就好打了。 没有见到孟之祥之前,谁就被他的坚壁清野、麻雀战搞得头大如斗,吃不好睡不好,精力下降。当敌人怼上孟之祥时,好比迎击全盛时期的吕布,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帮助他对付吕布,心中的绝望可想而知! 汪世显叹气道:“对付孟七郎,只能集结优势兵力对他进行围攻,然而,当你集结兵力时,他又溜了,或者据守青居城这样的雄城,你怎么能对付他,唉!”
听着父亲的话,汪德臣才知道父亲在以前是多么地聪明,能够在孟四和孟之祥手里全身而退,保存了实力! 他是不成的,因此汪德臣不怕丢脸,向都元帅塔海求援,汪德臣在没有友军配合前,绝对不会再与孟之祥硬碰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