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如俊与谈达峰年龄相近,家世相同,廖家在合州是地方大族,家中在城里有住宅商铺,城外有山林田地,开发矿产,反正什么来钱就做什么。 除此之外,由于合州处于嘉陵江航道上,廖家数世经营航运业,在合州与重庆府有不小的份额,他家的船队及水手众多,在重庆府控制有码头,实力不小,可能比谈家更有钱! 不过廖如俊比不上谈达峰在家中的地位,两人都是妾生,谈达峰却算入了嫡系,廖如俊则是旁系,很一般,所以这次王坚请了谈达峰吃饭,没请到廖如俊。 事实上,青居城开班学习,来这里学习的都是不重要的人物,嫡系往往不来。 不过呢,当学员们回去说起青居城的状况后,下次青居城开班时,嫡系来的人多了起来。 谈达峰是吃了十天饭后恍然大悟,而廖如俊一听就有想法了。 廖如俊比谈达峰更老成,他盘算着,自家没有漂亮的妹子,不过却有漂亮的姐姐,就不知道可不可以和孟太尉结为亲家呢? 想来想去,这天中午,他在学堂饭堂里见到了王坚,作为班上主要负责人的王坚在此吃饭,廖如俊知道王坚在青居军的地位,想想后,待王坚就餐完毕,在亲兵的护送下离开时,廖如俊叫住了王坚道:“王山长,王山长。”
他叫着“山长”以拉近双方关系。 “廖衙内,何事?”
王坚的记忆力好,记得是自己的学员。 “王山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廖如俊请求道。 “好,我们去那边。”
王坚手指饭堂外的一个小广场道。 他们现在身处青居军新兵训练学校的场地里,位于青居城外,占地面积大,还种了不少的树,小广场边边有石条凳子,王坚坐下,廖如俊站着说话道:“王山长,我听闻谈应高(谈达峰的字)的家事,说他家欲与孟太尉结亲……” 王坚道:“可能有此事,怎么,廖衙内家中也有姐妹介绍给孟太尉?”
果真如此,廖如俊说他家有个姐姐为廖二十三娘,嫡女,乃是家中前任大娘子所生,为什么说前任呢,那是这位大娘子在廖十六娘很小时就死掉了,现任大娘子是家中妾侍扶正的,与廖二十三娘的母亲之间不怎么对付,没“注意”在廖二十三娘需要缠足时给她缠上,导致她天足,现在到了二十二岁都嫁不出去,高不成,低不就的。 缠足成小脚,从五代开始,至宋代开始盛行,民间女子想要嫁得好,往往需要缠足。 而封建仕大夫也喜欢女子缠足,更推动了民间缠足风气的发展。 廖家现任大娘子想报以前的私仇,有意不给廖十六娘缠足,居心不良。 这是大家族里的狗血戏了,却不想,大宋朝居然有不爱小脚的权贵男人! 古代的人寿命短,故而早熟。男女的婚龄,下线是16岁、14岁,男子未及16岁,女子未及14岁成婚,成为“先时”。上线是25岁、20岁,男子25岁以上,女子20岁以上尚未成婚,就是“过时”。 廖二十三娘已经过时二年,加上与现任的大娘子不对付,还是天足,市场行情可不理想。 廖如俊自然不说这些东西,而说廖十六娘生得貌美无比,能够沉鱼落雁,要不是天足,早就嫁出去了。 他极力推荐廖二十三娘作孟之祥的妾也是为自己着想,廖如俊是妾生,在廖家地位很一般,而且也看到其母亲受大娘子的气,要是能够借献廖二十三娘去讨好孟太尉,则他有了一层护身符,大娘子对其母也要客气三分。 听廖如俊这么说,王坚起初心中恼火,学员廖如俊来这学习,心思动哪去了? 王坚对谈达峰不满,怎么能口风不严呢, 不过,听廖如俊说廖家是航运世家,这倒是有合作的可能。 孟之祥拥有水军,也渗入了蜀中水运航运业,但规模不大,他要自己干起来,不容易。 现在没有“百年海军”的说法,但水运确实不好搞,不仅仅是你懂得游泳就行的,你是浪里白条又如何?试试去三峡游个泳康康! 当时的长江,水势浩大,水流极速,水下暗礁遍布,给条船给你来开,包你出不了三峡! 所以与有实力的人合作开航运公司,等到有事时,动用属于自己的航运力量,把军队投向江南…… 航运业控制在自己手上,是必须的布局! 王坚脑袋已经盘算了种种的可能,觉得与廖家合作有前景。 他不动声色地道:“此事不是不可能,我考虑一下吧……廖衙内,你先回去,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虎起脸将廖如俊训了一通,在派人了解到合州廖家以及重庆府的水运势力情况后,王坚一如既往地去找夏先生,计划与他一起背锅,以面对孟家大娘子的怒火。 听到王坚的意思,说合州廖家有大美女,肤白貌美大长腿,还是天足,家中有钱,有码头,可以给你家主公兼我家七郎作妾。 夏先生觉得很腻味,义正辞严地道:“我家主公岂是好色之徒?”
“对,对!”
王坚陪笑道。 他告诉夏先生有关的重庆府的水运势力情况,那里分为三大家族,其中最大的是徐家,控制了一半的份额以上,另外就是招家,控制了三成五的份额,最后到了廖家,有一成五的份额。 徐家是不用想的了,他家已经纳入了重庆知府余玠的势力范围,咱们是惹不起余知府,招家则听闻是数家四川大势力的合作方,也招惹不起,倒是廖家势单力薄,其他家族看不起他们,只能分一些残羹冷食过活。 重庆府有十个码头,只有一个属于廖家的,其运力主要局限在嘉陵江,不象徐家与招家把触角深深地扎进了长江里,与下游的江陵府、鄂州都有大量的业务往来。 “这样啊!”
夏先生想想后对王坚道:“我和你一起去见主公。”
两人同行,王坚心忖与聪明人交流就是方便,提都不用提,夏先生就想到了这门亲事的必要性。 两个家伙在晚饭后去青居府衙见孟之祥,他们知道孟之祥一般饭后都要散步消食,因此是找他的好时机。 以他们两人的身份,是一见一个准,不过,当他们见到孟之祥时,无不皱眉。 刘小娘子(姗妤)在陪着孟之祥在府衙后院的小池塘边散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