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孟之祥光会把军民喂猪式饲养,不做其它事,那是不对的。 天寒地冻,雪地白茫茫一片,在青居城内有一片小湖,叫做“青居湖”,承接山泉水,现冻得结实,人在上面连蹦带跳都没问题。 孟之祥兴致勃勃地召来驻青居军八个军(青居城有一至六军、鄂州军、江陵府军)的代表,让他们看看他创造出的“冰球”运动。 在冰面上相对立了两个小网,孟之祥的牙兵们分成两个队,每队六人,手执曲棍,身穿厚实的衣服,戴着头盔和宽大的皮手套,脚蹬冰鞋,在冰面上滑行。 两队人抢一个木头做的扁平圆球,不能手动脚动,只能用曲棍去打,争取把圆球给打进对方的网中,以此得分。 孟之祥大言不惭地道:“冬天运动匮乏,所以我参照打马球的打法,创造出冰球的运动!”
诸人看着两队打冰球,打着打着,出现了一个令他们目瞪口呆的场面。 这两支冰球队的队员们打起来了! 你抱着我,我扯着你,咆哮如雷,打成一团。 孟之祥笑嘻嘻地道:“冰球运动允许打架!”
他强调道:“这是合法的!”
军官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然后都笑开了。 笑得奇形怪状,不怀好意。 王双第一个跳出来道:“史志超,快,组建你们军的冰球队,瞧你平时这个吊样,劳资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史志超冷笑道:“彼此,彼此!”
接着是孟之昕和孟之璋嘻嘻哈哈,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 他们倒不是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而是兄弟情深,需要切磋一下。 再有郭明亮和孟牧劳同样是一副狗咬狗骨的样子,约定到时大家比划比划。 然后杨怀远找上了王坚道:“他们都选好了队伍,看来我们之间也要较量一下!”
王坚干笑曰:“固所愿耳!”
孟之祥看到这八个统制都是“一往情深”的样子,不由得老怀大慰道:“你们只能分个高下,不能决生死啊!”
诸统制拱手,狠狠地道:“请太尉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地关照我们的对手的!”
于是,一夜之间,成立了八支冰球队,开始了训练。 教官就是孟之祥的牙兵,他们手把手来教。 不仅如此,各军的下级单位即“指挥”(骑兵四百人,步兵五百人)甚至是“都”(一百人),纷纷成立了冰球队。 三天后,训练初见成效的各部队冰球队开始了比赛。 青居湖的冰面上,王双队VS史志超队,这是首场比赛,孟之祥及各个军官、顺庆府的文官及官兵们一起观赏比赛。 两位统制亲自当队长,开始还似模似样地戮着冰球,很快他们就原形毕露了。 史志超先发制人,按照“合法”打架的规矩:他摘掉头盔、手套,冲着王双发出“邀请”! 王双欣然接受,也脱掉护具应战, 接着,两人大打出手! “试试这拳滋味吧!”
史志超狞笑着,把手一挥,干起来了。 一下子就把王双的鼻子打得肿得好象一个血梨,王双根本不在乎,也把老拳一挥,瞧吧! 史志超的眼睛成了四川某种动物的眼睛! 他们干劲十足,场外的观众狂呼乱喊,喜翻了心! “合法”打架有明确的界定,比如只准球员用拳头,禁止用球棍作为武器,必须摘掉保护手套,为了避免头部受伤,禁止摘掉头盔不能从背后偷袭,不能打要害,一方倒地,打架就要立即结束等规章制度。 场上打得很热闹,非常地开心,场外则是群情汹涌,一片叫好声。除了看两个统制打架的开心之外,大家还有“关扑”的开禁,军队允许军人们下注赌博! 宋朝禁赌,但在春节前,官府允许民间关扑三天,即可以赌博三天。 军队同样禁赌,但这一次,孟之祥同意打正式冰球时合法赌博,平时不行。 同时,场上恩怨场上结清,不允许带到场外。 看到观众们沸腾如海的样子,戴永泉和柳臣举这些文官们看得面面相觑,不过觉得不坏。 军队就是暴力组织,难不成要他们斯斯文文比试,那还是军队吗?! 最终,史志超队以六比五险胜一分的结果赢了王双队,王双很不服气,约定日后再战。 冰球运动就热火朝天地开展了,在争夺得分的同时,球员们场场必定打架PK,对于冰球球员来说,比赛可以分成三个部分:准备打架,参与打架,旁观打架。 在在球员之间流行着一句笑话:“我昨晚打了一场架,顺便参加了冰球比赛。”
“合法”打架的规矩也惯坏了球迷们的“脾气”,如果场面过于平静,观众就会不买账,甚至会对不打架的球员报以嘘声。 譬如在场上,杨怀远对王坚道:“看来我们不打不行了!”
“是的,我们要打才行,还要打得激烈,否则观众们会不满意的!”
王坚苦笑道。 于是,两个统制官扭打起来,观众们对他们抱以比先前平静场面更热烈的掌声。 从球员到球迷,全都默认打架是冰球比赛“文化”的一部分,各支球队专门找来身材高大,特别能打的球员当“行刑手”,专职负责打架。 之后,孟之祥出尔反尔,严禁高官下场比赛,以避免他们的受伤,以免万一受伤,达到千百名鞑军想做都做不到的事情发生。 因此,在淳佑二年春节期间,青居军开展的第一次冰球比赛,八大统制官都下场打冰球的场面成为绝唱。 从此以后,冰球运动自顺庆府开始,向着四川乃至于全大宋发展,各地在冬天结冰后打冰球是方兴未艾。 后来,还发展到了北方,连鞑靼人也依宋人的规矩打起了冰球来! 打冰球,不仅仅是比赛,观众们观阅的重点在于场上的打架斗殴,当双方打起来时,场上气氛热烈,场下的观众看得狂喜无比,为球员们呐喊助威。 裁判不会制止斗殴,而是站在旁边,这也是为了球迷着想。 每次冰球打架斗殴是受鼓励的,参战球员血脉贲张,现场观众如痴如醉,裁判也识事务地不想破坏他们的美好时光。 …… 冰球运动的打架提倡勇武精神,遭致封建仕大夫的反对,但观众们爱看的运动不是他们反对就能够奏效的,官府越禁,民间越是打得起仗,同时,文官中也有人支持冰球运动,比如史嵩之说:“鞑靼人说我们宋人文弱似妇人状,在北方,他们能够随便骑马射箭就培养尚武精神,而在我大宋,可以夏天打马球和蹴鞠,冬天打冰球来培养尚武精神。”
知临安府赵与筹相公旗帜鲜明地支持冰球运动道:“史相公所言的尚武精神,下官不是很清楚,但下官知道,组织观众们爱看的比赛,可以让国家收税赚钱!关扑,我们是可以抽不小的税的!”
最终,五年后,大宋朝廷举办了第一次全国范围的冰球比赛! 仅过一年,蒙古人进行也举办了第一次全国范围的冰球比赛! 又过一年,蒙古人派出冰球队,向大宋的冰球队搦战! 可见,体育是超越国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