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建康城里准备来之前,人人都推荐我坐川航,坐上后,我发现我以后凡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坐川航!”
吕文焕肯定地道。 王坚凑趣道:“坐久了川航,那嫂夫人一定会认不出吕兄,不让吕兄进门了!”
意思是说川航把吕文焕给喂成猪,家里人认他不出来,听得吕文焕哈哈大笑。 青居城馆舍“寄畅园”的凉亭里,吕文焕与王坚坐在亭内喝茶,两人相谈甚欢。 当时王坚听闻两淮吕文焕求见孟太尉,十分地好奇,问把门官这吕文焕来了多少人,说只是十来人而已,多数是吕文焕的亲兵。 孟之祥与吕文焕有私怨,名义上两人已经解怨,吕文焕这么少人来,王坚自然不用怕他们,他不愿失礼,遂安排吕文焕住下,好生接待, 也正是吕文焕的意料中,想来孟之祥不会对付他的。 当时吕氏众人商量派谁入川,吕文焕自告奋勇说他去,好些人都不赞成。 吕文焕乃吕家军中智囊,他足智多谋,吕家军不乏纠纠武夫,缺的就是象吕文焕这样的人。 吕文焕却料定孟之祥大气,不会对付他,果不其然,去到青居城后,同属于军中智囊的王坚接待他,好吃吃喝的,派人保护他。 王坚得知吕文焕是代表了赵葵与吕文德前来送信,请孟之祥对付梨花枪李通,听闻李通大显神通,打败宋军,且不落单,为人狡猾不会中计,不由得暗暗称奇。 天下英雄不少啊! 两人闲聊,吕文焕落落大方,说起青居军纪律好、训练严格、食用不错等等,吕家军真有所不及也! “如有机会,我们可否多交流?交流如何对付鞑靼人。”
吕文焕提议道。 王坚是一口应允道:“没问题!”
他回去后,派人通知了孟之祥,孟之祥听到吕文焕来的消息,正好鞑靼人闭门不出,遂班师回城。 他雷厉风行,回来当天即接待了吕文焕。 在府衙花厅里,没有什么下马威,就是平平淡淡的见面。 吕文焕向端坐的孟之祥作了一揖道:“文焕见过孟太尉!”
“吕先生一路辛苦了,请坐!”
孟之祥作个手势道。 吕文焕坐下后,遂将赵葵与吕文德的信交给孟之祥牙兵送给孟之祥,孟之祥拆开赵葵的信一看,信中写着吕文德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损兵折将,无法对付得了鞑靼人的益都李通,因此请孟之祥尽量帮忙解决李通,若孟之祥亲临,则他赵葵亲自相陪,若派将领来,则枢密院派出官员相陪。 吕文德的信中则坦言他是打不过李通,恳请孟之祥看在同为朝廷军人的份上及两淮民众的份上,热心相助,打败李通!则他感谢不尽,青居军到来的费用他全包,无论结果如何,另赠三十万贯钱! 先付十万贯,再付二十万贯! 王坚点头,说确有价值十万贯钱的金银铜钱及珠宝丝绸,送到了太尉府,还没签收而已! 孟之祥嘿然道:“吕太尉很有钱哪!”
前面提过十万贯钱价值软妹币七千多万元,三十万贯就价上二亿多软妹币了,这出场费是不低的,给的钱多,代表了吕文德确有诚意。 吕文焕陪笑道:“小本经营,哪够孟太尉看得上眼!”
吕文德为将非常贪婪,根据宋人刘克庄的记录,理宗淳祐初年,吕文德入京朝见,由赵希静代理统帅他的军队,结果发现吕文德的军队“军无宿储,万口藉藉,愤吕掊克”,赵希静就参了吕文德一本,使吕文德一度受到降职处分。 吕文德贪污军饷的情况——两淮兵的兵额有二十万,吕文德上任后,将这20万兵力裁至7万,从而将20万定额的朝廷养兵之赋中的大部分攫为己有。 也就是吃空饷,并且为地方官时,巧取豪夺,还贩卖私盐(这与孟之祥一个鬼样),吕文德及其家族的腐败导致吕氏一族富可敌国,时人形容吕家“宝货充栋宇,产遍江淮,富亦极矣” 时人认为,与吕文德家族所拥有的财产相比,“石崇又何足数也?”
孟之祥看过两信后,不置可否,请吕文焕回去馆舍休息。 他召集诸大将商量,此时运山城守将杨怀远被孟之璋替换,杨怀远现在城内,他到来花厅,听到李通的消息,杨怀远道:“我知道李通这个人,他是李璮的族侄,当初我离开山东时,李通尚且年幼,尚未扬名立万,没想到现在他这么地厉害!”
他提议道:“要不,由我来对付他,我走一遭吧?”
杨怀远的姑母正是梨花枪之母杨妙真,杨妙真传了梨花枪给杨怀远,杨怀远又与孟之祥结拜为兄弟,两人交换枪法,孟之祥学会梨花枪。 大伙儿都认为由杨怀远去最好,杨怀远久经战阵,现在的枪法不俗,打起来很厉害,应该不惧李通。 而孟之祥去的话,则太危险,一个是怕李通确实厉害,孟之祥有失,另一个则怕吕文德下阴手,青居军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都指望着孟之祥开饭的,要是孟之祥有什么三长二短的话,大伙儿再不能花差花差了。 有了孟之祥,大伙儿打得奇好,就连那些地方军队也跟随着青居军嗷嗷地冲,打得鞑靼人落花流水。 因此,孟之祥不去最好。 但孟之祥摇头道:“我必须回去!”
他说出他的理由,此番回江南,首要是他入朝觑见皇帝,再顺路解决掉李通。 他一说出这个理由,王坚表示强烈支持。 大宋皇权在上,为了加强统治,皇帝规定了地方大员必须就任和离任时都务必亲自上殿奏事,即使是远在蜀地、两广的大员,也必须不远万里入朝觑见,否则面临乌纱不保的风险! 想想古代交通之落后,一路上路途遥遥,耗时耗力,来回一趟可能需要小半年的光景,为了改善这种情况,朝廷又规定四川、两广的知州可以就近,到掌管边防军务的制置司作汇报,不必再受长途跋涉之苦。 知州免了这份苦差,但制置使无论如何也难免。 问题是鞑靼人入侵,孟之祥自就任四川安抚制置副使后一直没有朝觐过皇帝,这是很不好的现象。 久不见面,皇帝猜忌你很正常,怕你是山高皇帝远,当起了皇帝来! 所以,孟之祥有此想法,王坚表示支持,这是为了青居军和孟之祥的长久之计。 至于李通,太尉小指头一弹,李通即成齑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