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伯爵府的马车一到,侍女通报后,沈夫人亲自出来迎接,只觉三个姑娘都生得花骨朵儿似的好看,却是各有风格,一个娇俏伶俐,一个温柔沉默,一个诗情画意。一进厅内,娇俏伶俐的那个先开了口:“听说府上的海棠是夫人亲自侍弄,我也向往久矣,不知夫人可否让我们一睹为快?”
沈夫人一向很欣赏姜妗的快人快语,含笑点点头:“你们先过去看吧,这会儿离午膳还早,等会我便过去相陪。”
姜妗与姜妍欠身一礼,又看了姜素声一眼:“多谢夫人,我最是个惫懒人,若夫人不嫌弃,自己逛逛也使得,夫人只管忙自己的便好,素声妹妹还说要向您讨教刺绣功夫来着。”
“啊对,难得三小姐对此有兴致,自然该好好聊聊。”
沈夫人招呼了丫鬟先带姜妗姜妍去后园:“别忘记给二位小姐看茶,仔细水边围栏。”
姜妗想起之前落水之事,见夫人如此心细,只觉将来姜妍能得这样一位婆婆也是平生之幸。姜素声站在一旁却是心神不定,信是写了,帖子也回了,可她实在拿捏不准尚书夫人如今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来之前她还笃定沈夫人之所以也请了另外两人完全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如今看来,怎么这沈夫人倒像是对姜妗姜妍态度更热情?“素声姑娘?”
沈夫人完全不晓得她心里所想,只当确实是为刺绣一事而来,便热情地拉了姜素声去看厢房中的几个绣架。可怜姜素声忙活一场,倒真是“得偿所愿”了。另一边的后园里,十数株海棠或嫣然盛放,或含苞吐艳,枝头留住春意,累累可爱。侍女自去沏茶,此间只有姜妗姜妍二人,驻足赏花之余,便不免想些别的。“今日也是休沐之期。”
姜妗翘起唇角压低了声音:“妍姐姐你猜会不会……”“妗儿你又胡说。”
姜妍红了脸,伸手要去掩住姜妗的口,却在转身一瞬瞧见了一个清颀的人影:“沈……”“妍小姐,二小姐。”
沈遇点点头与她们打招呼,含笑向这边走来:“三月春深,好花当及时赏。”
姜妗看了看自家姐姐,又瞧了瞧沈公子,不由得按了按额角,难得有短暂相会,你俩还真是纯粹来赏花的不成?但两下目光勾连,她又瞬间觉得自己甚是多余,索性一指旁边的海棠脚底抹油开溜:“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这木瓜海棠正合有情人共赏,我么,就先瞧瞧那边的垂丝海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