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简单(1 / 1)

两日时间转瞬而过,信阳伯爵府一门女眷前往镇国寺上香,而姜钦身为长子也代替温枕书与姜妗一道拜佛。姜妗下车刚走了几步,远远瞧见两个身影从花木后缓缓走来,其中年轻的那位正是孟芷柔那位侄女,锦儿。因担心府里女眷被外人瞧见,母亲早已打点好上下,按理说是绝不可能有别的人在今天过来上香的。锦儿能出现在这里,自然只有一个原因。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孟芷柔还未放下这块心病,十分执着地要把侄女往大房里塞。姜妗看透一切,不由心中哂笑,旋即听到孟芷柔惊讶且欣喜的声音:“这不是锦儿么?怎么这么巧,今天你来替嫂子求佛许愿?”

锦儿怯弱又乖巧地向众人行了一礼才答道:“娘亲身子这两日不大好,我想求佛祖替她解除病痛,哪怕挪到我身上也是好的。”

孟芷柔啧了一声,立即向姜老夫人称赞:“这孩子,从小就有孝心,竟比我的声儿还要体贴,将来也不知道花落谁家。”

姜老夫人点点头,顺着她的话茬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随口道:“锦儿这孩子先前是不是和钦儿见过面?”

孟芷柔忙不迭含笑应声:“是啊,早先我想着看看两个孩子或许投缘,便让他们见上一面,谁知那时钦儿与朋友交游,也就耽搁下了。”

“姑姑……”锦儿羞怯地叫了一声,又不好意思地抬起眼看了看旁边的姜钦,扭着衣带道:“钦哥哥今日求什么来了?”

先前在西苑时姜钦就对这少女没什么深刻印象,加上是孟芷柔的亲戚,就更提不起兴趣,只得掩饰住心中的不耐烦,淡淡敷衍道:“也没什么,也是替母亲求一个身体康健罢了。”

锦儿却是低了头含羞一笑:“那我和钦哥哥是一样的想法了,今日相见真是有缘。”

姜妗听得牙酸,忍不住想把哥哥拉到一边免去这场拉扯,却听见身后的姜晴雪也细声细气开口了。“大夫人为我们上香操劳了这么久,自己却因病来不了,我也为她求一求。”

姜钦的目光果然移到了她身上,竟隐隐有些欣赏之意。姜妗看了看自己这直性子没心眼的哥哥,心中不觉叹了口气,看来过去说的那些话哥哥是完全没听进去。但旁人若想在她眼前作妖,不还击也就不是她了。“其实我觉得,晴雪姐姐还是给唐姨娘和她腹中的弟弟求一个平安符,倒是胜过给我娘亲求,”姜妗微微一笑,“毕竟,我娘亲这场病自何而来,府里就没有不清楚的,她一生的荣辱安危,也就都系于唐姨娘一身了。”

姜晴雪再笨也听得出她话中的嘲讽之意,气得小脸发白却不好发作。如此一来姜老夫人倒是看不过眼了,唯恐在众人面前失了体统,立即端起长辈的架子责备道:“妗儿,你这话也未免太心窄了,人家晴雪是一片好心,你东拉西扯的做什么?”

“我也是在关心唐姨娘啊。”

姜妗笑得纯良无害,理所当然道:“唐姨娘受了那一场罪,如今还在卧床保胎,我把她当家人看,不但送药,还催着晴雪求佛,难道这也有错吗?”

姜老夫人盯着她,明明听着阴阳怪气却挑不出一点错来,只得抿紧了皱纹密布的嘴角。天色已晚,正式的上香安排在明天,因此众人就先在早就安排下的禅房下榻,至于“偶遇”的锦儿,便随着孟芷柔和姜素声一处住了。还有几日便是除夕,天边一钩残月衬得夜色愈发清冷。月色入户,姜妗躺在榻上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今天的事。趁着时辰还早,她索性披衣起身,到姜钦那边打算交代他两句话。哥哥听不听是一回事,但有些话,她还是不得不提醒。但走到姜钦歇息的禅房前她才发现,房门居然大敞着,一股酒气从屋中散发出来。奇了怪了,距离晚膳也就一个时辰的工夫,哥哥怎么会喝得酩酊大醉?更何况,寺里一向有五荤三厌之戒,怎么会有酒这种东西?姜妗满心疑惑地进了屋,剔亮烛火,看到醉得不省人事的哥哥不禁叹了口气,转过身拿毛巾蘸了清水给他解解酒。而就在这时,鼻端竟闻到一点轻微的异香,与佛寺里常用的檀香不同,却也不是人身上的熏香。她一向五感敏锐,在这种半昏的光线下嗅觉尤其灵敏,准确地捕捉到这一丝气味后,迅速取了炉中线香来看。线香已将燃尽,只余下一点点末梢,但细察之下,确实与旁边盒子里搁着的佛香不一样。她心中一惊,走到榻边去看姜钦情况,正如所料,哥哥不仅仅是酒醉,更多的是因为那特殊的线香而昏迷。姜妗来不及多想,连忙取出荷包里一盒药膏,涂于姜钦人中与太阳穴处,一股清凉辛辣的气味随之散开。自从那次宫宴时遇险,她便随身携带化解迷香之物,没想到却是在今天派上了用场。不多时,姜钦悠悠醒转,翻起身看到立在榻边的姜妗,一脸迷茫:“妹妹怎么来了?”

姜妗看着傻乎乎的哥哥,又好气又好笑:“我再不来你就要上了人家的套了。哥哥且告诉我,为何会喝得一身酒气?”

大约是昏迷了一阵子的缘故,姜钦想了一想才回忆起来:“晚膳后我在寺中闲步消食,碰巧遇见了一个青年僧人,他倒是不像寺里的其他和尚拘谨,闲聊几句竟是相谈甚欢,就免不了喝了点他私藏的佳酿。”

姜妗无言,顿了顿才道:“哥哥还真是谁给的酒都敢喝啊?恐怕我得庆幸那只是酒不是什么毒药。”

姜钦啊了一声,懵然道:“那个僧人有问题么?但我现在好像没有什么不适。”

姜妗略一思忖,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把烛火熄了,仍叫姜钦睡在榻上,自己却搬了把椅子坐在墙根底下,留心听门口动静。夜色渐深,没过多久,寺里报时的钟声响了几下,廊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这间禅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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