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认真琢磨起一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太像他爹了。从前,他爹还不是族长,曾被堂兄陷害,欲侵占他家房产。当时对方也是人多势众,他爹提着一根烧火棍,拦在院子前,说谁敢踏进他家半步,他就拼命。那一日,他爹真的与人拼命。他与娘,缩在院子里,看着他爹以一敌众,头上流血,浑身是伤,仍旧不肯后退半步。就在那一刻,他发誓,长大以后一定要挡在爹身前,做一个永远不会令其失望的儿子!若是今日这点儿小事他都解决不了,爹一定会对他失望极了!伸手拾起地上抓起镰刀,他向前一步,结果身体却不受控制向前栽倒,手臂还被镰刀割伤。不行,绝对不能让任何人越过他出村!他用力掐自己手臂上的割伤,鲜血流下,剧烈的疼痛带给他精神和力量,迸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吼叫,猛地站起身。“哥。”
身后突然响起的一声呼唤,令马头草猛地回头。正兴奋向前冲的马头草堂弟马头弦,看到堂哥似要食人的神情,吓得顿住脚步。跟在他身后的一伙人,也全都被马头草的样子惊到,停下脚步。看到是自己堂弟,马头草的神情缓和些许,马头弦这才敢上前道:“哥,听说你打架,我带伙伴来支援你。”
未想到,马家还有援军!彼此搀扶着的村西居民,陷入绝望!马家一方,趾高气昂。目光狠毒的马头草,再次看向江杜若,“疯女人,我说了,今天给你立个坟头。”
嘴角流血的江杜若还未做声,停在她身后的廖氏抢先开口,“江家娘子,你快跑吧!”
她声音沙哑又急切,带着哭腔。捶胸顿足的大头爹也仰天哀叹,“苍天无眼,苍天无眼啊!”
跑?子安还在等着洗脱清白,南安县衙那些人的脑袋,全都架在她肩头上,她若无功而返,这些主持公道的正义之士,就得给那些作恶多端的马匪偿命!凭什么!这样没天理的惨事,绝不能发生!她望向马头草,挑眉讥诮道:“同个女人打架,还要帮手,你怎地不把自己阉了当个宦官!若入宫,还能为你马家光耀门楣!”
这侮辱人的话,令马头草和马头弦等马家男人,全都感觉好似裤裆被人连踹十脚的羞耻感。从小也是刺头爱闯祸的马头弦,那被这般折辱过,尤其还是一个女人,登时气得破口大骂,“你个妖女,嘴巴这般歹毒,你娘生你时,肯定是被你毒死的!”
“你祖母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唉,我的傻儿,真是没长脑子。”
江杜若骂人还拐着弯占便宜,脑子不灵光的一时还未反应过来,暗暗思索马头弦祖母不是还在世?马头草虽然是个莽夫,但脑子反应还算不慢,听懂了江杜若的讥诮,但并不在意这些口舌之争。“好。既然你说我以多欺少,那就咱俩再来比划比划。生死各有天命!”
如此说完的马头草,也不等江杜若答应,大喝一声“去死”,顶着满脸杀气,挥舞镰刀冲向她,一绝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