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沈公子是第二名!”
沈若初听着阿斯尔报的喜讯,只觉得有些恍恍惚惚的不真实。这可是整个大朔国所有学子云集的考试,她的哥哥,算得上是最年轻的考生了,竟然考取了第二名的好成绩!同样的消息自然是很快地传回了沈府。沈志彬特意告了半日的假没去工部就是在等消息,沈景煦的成绩一出来,惊得这位在官场沉浮了半辈子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工部尚书险些老泪纵横起来。当日,沈府便张灯结彩,准备要迎接他们这位险些就成了大朔国最年轻的会元的公子来。不成想,一直等到入了夜,沈景煦也没有回府,只派了书院的人传讯回来说是书院事务繁忙暂时不能归家。沈志彬的满腔热情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据说在书房里还拍了桌子。之后寇氏也被沈志彬痛骂了一通,除了指责她得知沈景煦、江落雪二人身份交换的事没有提前告知他而是私下暗中联系了江落雪之外,又恼她明明自己生不出儿子来此前还不拿出全部的心思善待沈景煦,使得如今得知身世的沈景煦和他们离了心。眼下沈景煦已然名列榜首,殿试夺魁也未必不能,届时他们沈家要如何和这位日后的朝中新贵相处?一想到原本是自己府上出的这颗难得的好苗子如今却可能要到了别人的盆里,沈志彬的心肝肺就都是疼的。“既然父亲如此不甘心,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替父亲解忧。”
摇曳的灯烛下,江落雪面上原本鲜明的轮廓多了几分晦暗。寇氏见她眼神阴鸷,不由有些心惊,问道:“你这次又想做什么?”
前几次江落雪屡屡想要对付沈若初,却每每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连累着她如今在沈府的地位也是与日俱下,沈志彬如今在尹姨娘院里过夜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说心里一点儿波澜也没有是不可能的。寇氏自然是想管束着些江落雪,不让她再去生出什么事来。江落雪一掀眼皮看向了寇氏,“怎么,母亲是不耐烦我了?”
寇氏一顿,讪讪道:“怎么会呢,你这说的什么话。”
“既然没有,那就请母亲按照我说的去做,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消除父亲对母亲的不满。眼下也唯有那沈景煦落魄了,父亲才不会觉得失去这个儿子而可惜。”
“你的意思是?”
寇氏有些不太确定江落雪的用意,或者说,她不敢相信。江落雪一仰头,脸上带了几分狠决。“冒名以假身份参加春闱会试,这可是欺君之罪。倘若沈景煦沾上了这么一个罪名,你觉得父亲还会想认这个儿子吗?”
也唯有如此,她才能够光明正大地回到沈府认祖归宗。她等了太久,如今已不想再等了。明明她才是沈府的嫡长女,该是被所有人追捧呵护着的,可这十几年来,她却处处因一个商户之女的身份受人白眼轻视。如今好容易真相大白了,她得以回到了自己的“家”,可自己的生父却没有半分要大白于天下认回她的意思。原本为了沈景煦她还可以忍受这些,可现在既然沈景煦对她毫无情意可言,她又何必再手下留情?挡了她路的人,都得死!会试放榜之后再过一月便是殿试了。如若殿试发挥得好,赢得了皇帝的青睐,得个状元榜眼探花什么的,那这人一辈子的前途便算是有着落了。同样的,若是这高中的人出自沈家,沈府便算是锦上添花烈火烹油,繁华到了鼎盛了!因此,沈志彬对这一场殿试的看重,堪比自己当初尚书一职的升迁,他恨不能住到书院里,日日看着沈景煦备考。然而,就在殿试即将举办的前几日,却出了一桩足以毁灭了沈景煦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