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兰池闻言震惊:“为这莫须有的传言,就停了职!”
既是传言,那大都不可信。尤其兰池一直跟在谭安若身边,谭安若的一举一动他们的都清楚,更加深知此传言纯属空穴来风。兰池见严知放不为所动,只得转身去求宋九安:“大人,你看这......”不让谭安若参与旧案调查本已是过分,如今竟还要停了她的职!虽然谭安若此刻面色如旧,但兰池知晓她心中定不好受。严知放也难为情,这是上面的意思,他也无可奈何只得安慰谭安若:“谭仵作放心,只是暂停职务,待传言肃清你仍是我大理寺的仵作。”
要怪只怪那莫须有的传言,传的太厉害了些。都传到宫中去了。兰池越发心焦:“那,谭姑娘可还能留在我大理寺?”
严知放当即答:“当然可以,谭仵作只是停职又并未革职,何须离开大理寺,只是按规矩......”“严大人放心,我定遵守规矩。”
谭安若同兰池释然一笑,按照规矩停职期间不可再查看卷宗也不得插手任何案子。对方这是叫她真正坐山观虎斗。宋九安还想说些什么,谭安若先一步同他颔首笑着:“我没事儿,大人去忙吧,正好我如今有时间去寻那位客人教我拉弓,也算增加一门手艺,若是将来不能做仵作了,我·就上山打猎赚钱去。”
宋九安知道,此刻千万句安慰也不如抓紧时间将事情查清楚要紧。便是不舍的带人出发。恰好,刑部的老仵作也将郑羯身上的伤口对比出来:“没错,这匕首与杀害郑羯的凶器长短宽度一致,宋大人是说这匕首是洛州贵人在归州私自定做,随后运回的洛州,那除了宋大人外拥有此匕首之人,想来既是杀害郑羯的真凶。”
沈枢早已将匕首的线索散布出去,凡是有人见过此等样式的匕首上报刑部,皆有奖赏。“乱七八糟的来了一大堆,正经的线索一条也没有。”
沈枢不由怀疑,是否这些人都是暗卫,不在明面上出现所以无人察觉:“我听说,谭姑娘被停了职,可还好?”
宋九安盯着沈枢,可还未忘却沈枢想娶谭安若一事,如今他还在关心似是此心未死。却将谭安若的消息告知沈枢。得知谭安若无碍,沈枢显得安心许多:“谭姑娘所绘的画像我也已经分发下去,可这几人似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般。”
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宋九安知晓此为何意:“洛州没有这些人任何消息?”
“宋兄是个明白人。”
沈枢就是在为此为难:“这些人和拥有这把匕首的人一样,多是何人豢养的暗卫。”
皇宫之中,还有洛州各达官显贵,稍微有些家底的人都喜欢养暗卫。不为别的,就是养着求个安心也要养。若是真要从这处查,那是完全摸不着北。“莫说皇宫之中我们无权搜查,就是那些达官显贵就得罪不起!”
沈枢好不容易年纪轻轻就上任刑部侍郎一职,自不敢去得罪那些高官权贵,他知宋九安不怕得罪人,却还得好心提醒。“这个节骨眼上,宋大人还是不要随便树敌为好。”
不然连累的不仅是他自己,还有大理寺和谭安若。现如今街上的百姓都怎么说谭安若,说她是罪人之后,是给洛州带来灾难的灾星。更有甚者画了谭安若的画像,指着谭安若的鼻子骂,骂她是个杀人凶手!不仅骂谭安若,连谭家那早已死去的人他们也骂。“这个时候谭姑娘被停职留在大理寺,倒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沈枢是如此觉得的:“起码,她不必面对这些流言蜚语。”
“可她偏巧是个宁愿面对流言蜚语,也想要亲手替自己和家人讨回公道之人。”
宋九安懂谭安若:“她面上是无事,心中其实难受极了。”
宋九安也坐不住,索性起身带着众人去寻访当年旧案死者的家人。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年,有些死者不忍继续留在这伤心之地,已经离开了洛州。还有些未走的,也难寻到。好不容易有寻到之人,却已经缠绵病榻嘴都难张。“你们也瞧见了,他就是如今的模样,大夫说就这两日的事情了,你们想知道的消息他恐怕是不能告诉你们了。”
坊正是个心软之人,见老者如此也不忍连声哀叹:“二十年前被害的是他的独子,他们家中贫苦,本指望那给独子有出息将来能给他养老,不成想哪个挨千刀的把人给杀了!”
兰池也不忍心:“那老人家现在是?”
坊正告知,是周遭邻里常来照顾一二,老人家的身后事也有邻里间帮衬。最后坊正还拜托几人,这次一定要抓住凶手。老人家等了二十年,就在等一个真相。宋九安临走时将身上的钱袋留下,算是帮衬一二。兰池心中有些难受:“这凶手的目标似乎都是些家境贫苦之人?”
宋九安一连寻访下来,也已经发现:“因为家境贫苦之人更难讨公道,二十年前的死者皆是如此,除了那个宫女......”宫女家世一般,但是宫中重地,她的死是会引起旁人注意的。在一众死者身份中,似乎只有那个宫女的身份是个例外。或许凶手本不想杀她,但是她知道了什么秘密。从太安殿出来的太子中舍人!“看来我们得寻个机会进宫一趟。”
大理寺中,谭安若正跟着林雄学习箭术。林雄也乐得教她,见她天赐聪慧忍不住赞扬:“到底是谭家的后人,就是不一样。”
短短一句话,就让谭安若发现了端倪:“你见过我祖父?”
谭家后人被囚禁蜀地二十年,他能见过的谭家人只能是她祖父。林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错,二十年前我见过你祖父,我当时的宫中侍卫,负责协助你祖父查案。”
他与谭鹤大人曾经相处过一段时间。谭安若张嘴心中想问的话到底是没问出来:“现如今我被停职,不能参与案子,你还是同我说说其他的吧,我祖父他是个怎样的人?”
她当时才三四岁,对祖父的印象只剩个模糊的影子。但是谭家后人遭遇的一切困难,是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林雄回想起来,眼中还是带着敬佩:“谭鹤大人清廉公正,还平易近人,我曾听大人提过姑娘。”
“提过我,提我什么?”
“谭鹤大人说,待结案了结他就可以辞官隐退回家含饴弄孙去,他有个孙女叫谭安若,名字还是他取的,他希望姑娘你一生安然自若顺遂平安。”
“可惜......”可惜因为二十年前的旧案,他老人家的期盼落空了。谭安若正拉起弓,便有人来找。说是太后要见她,让她速速进宫觐见。谭安若虽心存疑虑,却还是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