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圈的时候,苍娓回来了,一脸嫌弃地把她从宣祁云那里拿来的信物扔到了地上,“四小姐,密信已经送到。”
一阵刺鼻的味道袭来。桑娇和翠喜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皇城司的人,怎么都不爱洗袜子,一个比一个的臭。”
翠喜一边小声嚷嚷,一边用两根手指提溜起宣祁云的臭袜子,跑去外面,打算挖个坑埋了,来毁尸灭迹。桑娇的嘴就咧在那里,“亏他想得出来。”
苍娓一脸不高兴,“四小姐,你们皇城司的人才是真的不讲究,还总说我们漠国将士是蛮子。”
宣祁云给一个小姑娘臭袜子,确实不讲究,但也没有办法,多年前和武国打得最凶的就是漠国,作为皇城司元老,那几年有不少漠国的细作混进皇城,皇城司伤亡惨重,他见到苍娓,怎么可能给她什么干净的物件。“你先下去吧。”
桑娇把人支走,便在床上躺了下来,心想,从明天开始,警惕心就要更重了,如果那人不是在吓唬自己,那么,很快就会有人来对自己下手。漠国使节离开后的第三天,桑娇就发现她的午饭有问题,她把饭粒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和徐仵作给她的迷药气味十分相似。“翠喜,这点心挺好吃,你去一趟东宫,给太子妃送一些。”
桑娇还写了一封信给太子,让他一定要想个法子留翠喜在东宫。随后,她便服下解毒丸,然后若无其事地把放有迷药的米饭吃了下去。不一会儿,她就失去了知觉,再醒过来时,看到自己已经身处一间密室,而那个冒牌丽妃,就在面前。“丽妃娘娘,这是哪里?”
桑娇揉着额头,一脸不解地看着她。眼前的丽妃和那天晚上在禁地看到的人有着截然不同的表现,虽然他们说了一样的故事,但是眼前这一个,却是好言相劝,“我真的是你的姑母,我叫朱静阳,我知道你可能不会信,也可能一时间接受不了,但你的的确确就是南毓人,必须为南毓复兴尽你的一份力。”
桑娇拼命摇头,“不是的,我不是南毓的,我是桑祁南的女儿。”
“不,你是,你娘是我的亲姐姐,她是南毓人。”
冒牌的丽妃向她伸出手,桑娇还是不肯答应,“你骗我的,风月楼四大高手之一的鹊桥仙,怎么可能一点功夫都不会?你不是的,我也不是...”“我的确是朱静阳。”
说着,她便垂下了眼睑,“为了进宫,为了成为武国圣上最宠幸的女人,我把自己的功夫给废了,否则我怎么可能骗了他这么多年?”
为了留在圣上身边,她居然自废武功?朱静阳叹了口气,“如果你还是不信,那我只能请出一位我的朋友,也是你的老熟人了,让他来劝劝你,你应该会听他的话。”
只见她击了击掌,暗处便走来一个男人,他的脸上,也有着和珏风一样的黑色血痕。桑娇脱口而出,“千面佛,江...玉明?”
江玉明怎么会是自己的老熟人?自己甚至都没有和他有过接触。“对,就是他,我这张脸啊,就是靠的他,一会儿他会替你易容,你放心,不会弄疼你的,你要是害怕,这里有一粒药,吃下去,睡一觉,醒来你就是宋析月了。”
朱静阳将药塞到桑娇的手时,然后带着她的人退了出来。暗室里突然就只剩下桑娇和千面佛二人。“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冷不丁听到他说出这样一句话,桑娇下意识地看向也的手,思绪一动,“那晚在禁地假扮成丽妃的人,是你?”
千面佛扶着她的肩膀,目光严肃,“是我,我把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进宫?以宋析川的本事,想把你藏起来的话,没有人能找得到你。”
桑娇一惊,整个人僵在那里,“既然想告诉我,为什么又要消除我的记忆?”
“因为我知道,皇城司有高手,晋魑的尸体上可全都是药,我把尸体送给他们,他们得了他那些药,就一定能解,我给你用药,只是在给你时间把你自己藏起来。”
千面佛面上愠怒,“可你为什么偏不听话?”
“你送的尸体?呵,你觉得你能从宋析川手里把尸体带走?”
桑娇冷笑着看着他。江玉明却丝毫没有笑意,“我确实带不走,但我可以一把火把他烧了。”
烧了?桑娇记得,晋魑是被宋析川刺了一剑,回来的路上都还没有死透,居然要被烧死?可桑娇更疑惑的是,江玉明的声音听着居然有些熟悉,甚至是他的气息,也并不陌生,可是眼前的这张脸,却是头一次见,和画像上一样,应该是他的真实面目。“你到底是谁?”
桑娇问。千面佛从怀里拿出一个剑穗,剑穗上的流苏已经有些退色,足够看出已经用了很久,但除了退色之外,没有一点点损坏,他眼底透出一丝期待,“娇娇,你还记得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