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从哪里找的烟花,和我从前看的不太一样。”
“我找工匠做的。”
宋析川在说这事的时候,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但事实上,他不仅花了很多钱,还专门跑去深山里,请老工匠出的山。虽然主意是刘冲出的,怕他总是在忙皇城司的事,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姑娘给跑了,但所有的实事都是他亲历亲为的。烟花放了好一会儿,桑娇也开心了好久,等那绚丽的霓虹消失后,才想起要回去。两人回去,刚一坐下,就听到圣上拿他们来打趣:“你们看看,朕不就是让析川帮了几天忙,这两人居然在朕的宫宴上跑去赏烟花去了,朕可从来没见过析川为哪个女子做过这些,真是开窍了,朕看啊,也别等到明年五月了,索性双喜临门,析月嫁人,析川娶妻。”
圣上说这话的时候,是对着长公主的,所有人都知道长公主多恨桑家,都在等着长公主发怒,然后看一场好戏。但长公主却一改往日的态度,语气温和,形态自若地回道:“圣上说的是,看他们两个如胶似漆的样子,不如早些成亲,本宫也好早些抱上孙子。”
“母亲!”
宋析月一脸愤怒地看向长公主,“你怎么能...”长公主却压下了宋析月的话,继续和圣上说:“请圣上给他们二人挑选一个黄道吉日,本宫回去后就开始操办。”
宋析月还是不答应,要不是在宫宴上,没有嘉和公主在身边,她又是孤立无援,肯定是要当场爆发的。圣上却是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交代身边的公公,“去让国师选一个好日子,明日早朝时呈上来,今日朕许给安月公主的嫁妆,系数再准备一份,就当朕给桑家丫头的添妆。”
“是,圣上。”
公公笑着答应,然后一路小跑着去了钦天监。身为主角的桑娇,直接愣在了那里,不过是跑去吐了块有毒的糕点,又看了一场烟花,怎么回来之后婚期都提前了,而且长公主居然还答应了。要不是被宋析川拉起来谢恩,桑娇怕是要一直那样坐到宫宴结束。谢完恩,所有人纷纷祝贺,然后便继续喝着酒,看着歌舞表演。碍于长公主也在,宋析川并没有带桑娇提前离席,太子等了许久,还没见到那个所谓的熟人,便开了他们两个的玩笑。“析川表兄,你可得好好对桑娇,这么小的年纪就嫁给你,真不容易。”
太子说着,还给桑娇倒了杯酒,“往后我可得叫你一声表嫂了。”
桑娇接过酒杯,“太子殿下严重了。”
刚要喝下去,杯子就被宋析川拿了过去,“这酒太烈,少喝。”
“哟,这就护上了。”
太子觉得没趣,又喝了几杯后,说要回去陪太子妃,便提前离了席。二皇子不在,也没有人找他的麻烦,比上回澜国使节进宫时,气氛要和谐得多。等到长公主和宋析月回去后,丽妃身边的宫女又来了。“将军请留步,娘娘想请四小姐在宫里住几日,毕竟四小姐的母亲不在了,娘娘说,她应该尽一国之母的职责,和四小姐说些体己话,将军要是不放心,今晚也可以留在宫里。”
这就是丽妃给他们下毒的目的?桑娇看了一眼宋析川,见他点了头,便笑着答应下来,“多谢娘娘好意,那就麻烦姐姐带路了。”
“二位请随奴婢来。”
宫女把他们领到宫里专门让外臣留宿的品宣殿,把宋析川安置好后,才要带着桑娇去风仪宫。桑娇上了轿子,她知道宋析川不会让自己有事,胆子便也大了许多。她们前脚刚走,宋析川的房门后脚就被人推开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宫宴上见到了漠国九公主雅兰。此时的雅兰,已经换下了一身舞姬的装扮,只穿着就寝时的单薄衣物,手里还拿着一壶酒。“九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宋析穿沉声道。雅兰上前,给他倒了一杯,“是丽妃娘娘让我来的,她说将军喝多了,让我好生照顾,不过将军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之所以给她面子过来,只是想和你说说我的计划。”
“计划?什么计划不能明天再说,非要在夜里来我的房里?”
宋析川的剑无情地横的她的脖颈上,“滚出去。”
利剑横在了脖子上,雅兰却丝毫不慌,“可不是我要算计你,是丽妃,我猜除了你,桑娇那边应该也有情况,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但我不想关心这些,我只想找莫哈,将军要杀我,也请等到我寻到莫哈,到时候,我们两个的命,都给你。”
“如果九公主是想以这样的方式让别人以为我对你有意,那你便错了,漠国于我而言,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我不会因为两国的邦交而容忍你任何不当的行为。”
宋析川毫不留情地刺了下去,随后喊道,“来人!九公主喝醉了,送她回房。”
雅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可是使节,你居然敢伤我?”
宋析川让前来的禁军将她押下去,“我只知道,你是不请自来,图谋不轨。”
随后,他便让禁军把人送了回去。走之前,他还警告:“九公主若想成事,便请管好你自己的言行,我答应给你机会,便不会食言,不过你要是再做出逾矩之事,我不介意亲自押送你的尸首回漠国。”
“好,将军的话,我记下了,希望将军说话算话。”
桑娇在轿子上坐着,发现宫女领着她走的这条路,并不是去往凤仪宫的路,人越来越少,两边的宫灯也是渐渐暗了下去,倒像是去冷宫的路。“姐姐,咱们是去凤仪宫吗?”
她问。宫女笑着说:“是,娘娘怕被别的宫里的主子瞧见,说她偏袒你,便让奴婢带着四小姐走这条人少的路,四小姐请稍等,我们马上就到。”
桑娇知道这里面有鬼,便没有多问,只在轿子上安心地坐着。又拐了两个弯,轿子停了下来,宫女伸手,“四小姐,到了,奴婢扶您下来。”
“到了?”
桑娇看着眼前破败的院门,问道,“这里是凤仪宫?”
宫女脸不红心不跳地睁着眼睛说瞎话,“是的,这里是风仪宫的偏门。”
“好。”
桑娇任这宫女扶着她,从轿子上夸跨了下来,然后跟她一起进了这所谓的风仪宫偏门,到了一间连门都残破的屋子外,宫女突然福了福身,“四小姐请进去吧,娘娘正在里头等你。”
桑娇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这里虽然不是风仪宫,但是里面的人,却真的是丽妃。“娘娘为何会找我来这里见面?”
桑娇问道。只见丽妃徐徐走来,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你和她可真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