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就像还没睡醒的人,哈欠连天的伸着懒腰,盎盎然旺盛起来。庄建红终于见到战智湛了。她似乎也知道学校就要开学了,回来的同学越来越多。也许是庄建红矜持的少女自尊心在作祟,她不想让全学校的人都知道她在狂热的追求战智湛,或者不想让同学们笑话战智湛找了一个不是大学生的对象。庄建红不愿意去战智湛的教室,也没有去寝室找战智湛,而是在晚饭后的昏暗的夜色中,十分痴情、感人至深的日复一日守候在食堂通往寝室楼的路旁。不管什么原因,对于一个飞扬跋扈惯了的女孩儿,的确十分难得。战智湛哪里知道庄建红在苦苦的等他,只以为她小孩儿脾气,几天新鲜劲儿一过去就把他忘了。每当偶尔想到庄建红,战智湛虽然怏怏不乐,也仅仅是片刻之间的郁闷而已。尤其是这一段时间战智湛谋划着杀“啸天精魄”,脑子占得满满的,哪里有心情过多的去想庄建红。战智湛的元神“大妖山魈”和“啸天精魄”恶斗一场,砍断了“啸天精魄”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正想结果“啸天精魄”的狗命,却不料通灵神兽谛听和“十大邪神”之一的七郎出现。七郎阻止了“大妖山魈”,说通灵神兽和牠此来,是口传地藏王菩萨的法旨。“啸天精魄”命不该绝,请“大妖山魈”饶牠性命,由通灵神兽带回,交由地藏王菩萨处置。另外,通灵神兽奉地藏王菩萨的法旨,携地藏王菩萨的法器锡杖,前来提升战智湛的本事。通灵神兽说,“大妖山魈”和战智湛尚未完全合二为一,在荡涤魑魅除魍魉的大慈大悲中,原有的功力十成中仅仅发挥出来三四成,“玄阴七宝刀”也不能物尽其用。通灵神兽来此,还有一项要务,就是助“大妖山魈”和战智湛完全合为一体,在人间替天行道。“南无地藏王菩萨!”
“大妖山魈”顾不得和七郎寒暄,慌忙匍匐在地,顶礼膜拜。“大妖山魈”还没想明白通灵神兽怎么助牠和战智湛完全合为一体,猛然察觉通灵神兽手中地藏王菩萨的法器锡杖悄无声息的砸向牠的顶门。“大妖山魈”不敢躲闪,闭目待死。只听“嘭”的一声,“大妖山魈”感觉一阵眩晕,竟然昏了过去。须臾,他晃了晃脑袋,这才发现自己坐在凳子上晃来晃去的。可是,身体却感到轻飘飘的。“大妖山魈”明白了,自己已经和战智湛完全合为一体了。战智湛想拜谢通灵神兽,并通过通灵神兽向地藏王菩萨致以崇高的敬意!可人家和七郎已经带着“啸天精魄”走得无影无踪了。战智湛无奈,只得跪在地上,向九华山方向磕了三个头,起身走到躺在炕上,只剩一副臭皮囊的“二牤子”面前。战智湛很想知道“二牤子”为什么雇凶杀卓不凡,甚至连卓不凡的妻儿也不放过,这得多大的仇呀!可是,战智湛看到“二牤子”布满血丝的眼睛已经没有了在松滨饭店酒桌上的神采,死死的却很茫然的盯着他手中的五四式黑洞洞的枪口,面如死灰。战智湛心中暗想:“看来‘啸天精魄’这个恶鬼还没有来得及吞噬掉‘二牤子’的元神,也没有将‘二牤子’的元神强行驱离‘二牤子’的躯壳,让‘二牤子’成为孤魂野鬼。‘啸天精魄’只是以强大的能量强行将‘二牤子’的元神压制在体内,慢慢消耗‘二牤子’的元神。待‘二牤子’的元神变得十分虚弱时,再吞噬掉。瞅‘二牤子’的样子,已经丧失了神志,就是问了也白问!”
无法知道“二牤子”为什么雇凶杀卓不凡,战智湛心中有些不甘。他咬牙切齿、冷酷无情的一扣扳机,“噗”的一声,五四式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子弹打中了“二牤子”的额头,头盖骨被开了一个大窟窿,脑浆四溢,血肉横飞。“二牤子”的尸体猛地蹦了起来,离开床面足有十几厘米,翻滚到地板上。战智湛学着武友义的样子仔细检查清理了一遍现场,确信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之后,这才把“霍伦大侠”的名片放到了“二牤子”的尸体上。打残了“啸天精魄”,杀了只剩下一副臭皮囊的“二牤子”之后,战智湛十分紧张,害怕听到警车的笛声,害怕看到警察的身影,眼前总是出现“二牤子”血琳琳的尸体。战智湛连续几夜都失眠了,好几天也提不起精神来。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亲自动手杀人,心理出现恐惧是很正常的。只不过战智湛强作镇定而又心存侥幸,表面上装得就像没事人一样,时不时的望望周围,在学校里依然是老一套的“三点一线”。据说,像战智湛这样没有经过特殊培训,初次杀人的雏儿,他的表现还是比较优秀的,起码没有惶惶不可终日。战智湛可不是杀人狂,更不是变态的杀人狂。无论在电影中,还是在现实社会的犯罪案件中,我们能看到形形色色的杀人不眨眼的罪犯们,被人们叫做“杀人狂”。一些专家学者称这些具有个性化的、主要以获得性的快感而杀人的人为“快乐杀人者”。最令战智湛欣慰的是二哥“武二郎”武友义也终于被专案组宣布无罪释放了。这也就意味着,战智湛幸不辱命,为了营救武友义,打残了“啸天精魄”这个恶鬼,杀了只剩下一副臭皮囊的“二牤子”这个一箭双雕的《为民除害》计划终于大功告成了。从另一个方面讲,不管是对乔十八,还是“老高丽”,战智湛都有了一个交代。海哥约好,明天也就是武友义被放回来的当天晚上,要在武友义最喜欢的道外“老仁义清真饺子馆”摆一桌酒席给他压惊。“老仁义清真饺子馆”可不近。战智湛算计着时间差不多了,就骑上自行车往道外赶。战智湛急匆匆的刚拐过主楼,忽然,路旁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叫住了他:“战哥……”这一声娇滴滴的“战哥”,犹如是一颗炸弹在战智湛耳边炸响,他的耳朵里“嗡嗡”直响。战智湛猛然刹住自行车,只见寒风中悄然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正是多日不见,苦苦想念的庄建红。战智湛的脑子蓦然一热,支好自行车,疾步走上前去。庄建红也向他跑来,在离战智湛四五十厘米的地方,二人猛然站住,互相凝视着。庄建红明显的消瘦了,显得有些憔悴。她嘴唇张了张,似乎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不知迷倒了多少男人,漂亮的桃花眼里盈满了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战智湛和庄建红虽然并非分手多年以后再度重逢,但之前若有若无的苦苦相思,现在才让战智湛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这么在意她。战智湛几乎再也顾不得路上来来往往的老师或同学,冲上前去把庄建红紧紧地抱在怀里,可是战智湛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因为那时候的社会风气还没有现在开放,尤其是在校园之内。当众搂抱一个少女,更是石破天惊的大事。战智湛长出了口气,酸溜溜的轻吟起了清朝纳兰性德的《虞美人》一词:“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半生已分孤眠过,山枕檀痕涴。忆来何事最销魂,第一折技花样画罗裙。”
“呵呵……瞅你傻了吧唧的小损样儿……”庄建红莞尔一笑,抹了一下眼角。自古美女“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庄建红娇羞的媚态让战智湛浑身的骨头顿时轻了二两。战智湛的脑袋凑到庄建红的耳边,说道:“小红……战哥说话直不楞登的,想你想的都呜嘞嚎疯的了,可又没地儿去找你。你咋冷不丁才想起来看战哥来呢?”
“呸!人家在这旮沓傻老婆等苶汉,都等了你十多天了!”
庄建红啐了战智湛一口,转过脸来,幽幽的说着,俏脸却差一点触到战智湛的嘴唇上。庄建红本能的慌忙躲闪,一股少女特有的幽香随风冲入了战智湛的鼻孔。庄建红倒退了两步,不免显得有些狼狈。听到庄建红发自肺腑的说在这里守株待兔般等了自己十几天,她的痴情让战智湛心中激动不已,泪水差一点就冲出了眼眶。也许这就是刻骨铭心的爱吧,庄建红才是一个花季少女,未免成熟得有点儿早了,她能够承受得了爱情的煎熬、折磨吗?战智湛百感交集,但又不能过分表露。他定了定神,极力把语调放平缓,说道:“小红,瞅瞅你!这死冷寒天的真难为你了,都是战哥不好!”
庄建红娇躯剧烈的一颤,酥胸剧烈的起伏着。她再也忍不住了,泪水从迷人的桃花眼中犹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庄建红慌忙捂住嘴,这才没有哭出声来。战智湛相信如果他们身边此时没人,庄建红一定会扑到他的怀里,嚎啕痛哭,倾述刻骨铭心、梦牵魂绕的相思。战智湛顾不得身边经过的老师和同学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他和庄建红了。战智湛走前一步,拿下庄建红的玉手,故作轻松,笑吟吟的说道:“小红,瞅你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小模样,战哥心疼的心都掉地上摔的稀碎了!”
“呸!呸!呸!你才可怜呢!”
庄建红破泣为笑,甩掉了战智湛握着她的小手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