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哀撤都没碰到什么人,一般都是他随便走,走着走着,藤蔓似乎察觉到危险,就从地底钻出拉住哀撤,把他推向另一个方向,所以倒也没遇到什么奇怪事件,只是觉得路边的坟包似乎有点多,难道经常死人吗。
上午慢悠悠走路,下午找个地方看看书,练习练习术法,晚上困了就席地而睡,倒不是真的席地而睡,他一想躺下睡觉,藤蔓就会把他固定住,拉到附近的大树上,整个人被包成一个大茧,无论怎么翻身都不会掉下来,也会留一点呼吸的通道,蚊虫都被藤蔓拦下,就这么安稳的行走了好几天。 直到他走着走着,遇到了一个小村庄,不过这个小村庄虽然不是很大,人倒是很多,来来往往的,让平生还未见过人类的哀撤有些迷茫。 “小兄弟看着眼生,是从哪儿来的,叫什么名字,要做什么事。”一老人拦住哀撤,上下打量着他。
“……”哀撤呆愣片刻,突然有人向刚出生十来天左右的哀撤搭话,让他有点新奇,他歪歪头,好像自家的山头被幻术遮挡,外界看不到,所以,大概,是没有名字的,也或许有名字,但没人和他说,那怎么说自家在哪儿呢。 老人看着哀撤眼中清澈的愚蠢,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不会是个傻子吧,好在哀撤也没呆愣很久,他指了指自己来时的方向。 “我家顺着这边一直走,走到一处山顶就是了。”他不知道怎么描述,只是迷迷糊糊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我叫哀撤,老人家,为什么你看着我眼生。”
哀撤有些好奇的问着。
“老头子我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了,怎么会不知道这附近的人,再说了,就算不认识,我们都有这个,不戴这个的人都是外来的陌生人。”老头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绑着的一条黄色头巾。
哀撤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是哦,这附近人,商贩也好,路人也罢,来来往往,清一色的,头上都戴着黄色的头巾。 “为什么要戴这个东西呀。”有点丑,在哀撤所见为数不多的东西里,戴着这个东西他也感觉有点丑,有些不明所以。
“没有听说过吗。”老人看着明明十六七岁模样的哀撤,却感觉像个七八岁小娃娃似的,有些排除这人是不是探子的想法,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
心下琢磨着该拿哀撤怎么办,要不带着关起来,毕竟来这的人,基本都是附近的人,跑一趟就知道是不是官家的探子,现在正处在发展阶段,可不能出什么差错,正想着抓人,突然听见附近有吆喝声,正说着“天奉神医又来为大伙治病了!”心下有了决断。
“小伙子,且随我来这边,我为你介绍个人。”老头子笑眯眯的往另一边指着,哀撤也没什么意见,反正他都是随便走的,看看也无妨,便点点头,示意老人带路。
老人也不怕他跑了,这里全是他们的人,谁能从这里单枪匹马的跑了?那他们也太没用了些。 老人的威望似乎还挺高,认识他的人也挺多,在他们两人来到被一圈人围堵住的地方时,有眼尖的人看到了老人,纷纷让路,顺便拉了拉身边的人,人群很快便打开了一条通道,哀撤跟着老人走了进去,期间还能看见人群里有好奇的目光投向他。 被包围的黄袍道人并没有理会两人和周遭的人群,只是聚精会神的站在一虚弱无力勉强坐在板凳上的男人身边,那个男人身边还有个妇人正掩面小声哭泣。 哀撤瞧的清楚,那黄袍道人左手拿着一个小碗,碗中盛水,右手双指夹着一张黄符,嘴中念念有词,随着念诵,那黄符的顶端突兀的燃起火焰,将黄符灼烧成灰,黄袍道人快速用水碗接住纸灰,随后再次念诵,在碗中用手一划,纸灰齐齐沉落碗底。 “且将其喝下,保你此番无恙。”黄袍道人似乎有些累,擦擦额头,将灰水递给男人,男人旁边妇人,又哭又笑的接过了水碗,小心的喂给男人喝,那虚弱无力的男人在喝下之后,脸色也有了些红润,有了些力气,连忙站起身来,对着黄袍道人连连鞠躬。
“感谢天奉神医,感谢大贤良师!”“呵呵,无需感谢,我们来此便是要齐心协力,让大家过上好日子,这互帮邻里之事,本就是应该的。”
一番话说的周遭人大呼仁义,感谢声,呐喊声,此起彼伏。
“哦?村长来了。”黄袍道人看到老人,走了过来,热情的打着招呼,这老人是小村的村长,在此地颇为威望,在黄袍道人来到此地后,与其相谈甚欢,又见其神奇手段,遂加入黄巾,又在村中帮忙传教,也算是个地位不低的人物,虽不能打仗,但后勤方面也是个不错的人物,外地人到此,也会上前招呼,探查来意,若无敌意,也可邀请一二,壮大队伍,以期日后做番功德伟业。
“正是,张天师,老头我此番是想介绍一二这位小兄弟。”老人指了指身后的哀撤。
张天师瞅了瞅哀撤,上下打量一番,见他头不戴黄巾,又是一副外地人模样,一见老人眼神所示,心下便明了,这是让自己确认是否是探子。 “呵呵。”张天师亲和的笑了笑,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冲着哀撤说道“小兄弟,可有时间,此时与我喝一喝茶水,谈谈一路上的经历?”
“可。”
哀撤也有些好奇这张天师,这人也是个方士,血脉中的呼应不是错觉,不过对方体内的血脉实在少的可怜,甚至无法感应到哀撤体内的方士血脉,两人一比仿若水杯和水池,不过毕竟还是有方士血脉的,就算不足,用符咒取巧,也可释放一二,只是这么长久用下去,亏损体内灵力,寿命也会大打折扣,不如当个强一些的普通人,他很好奇,为何这么拼。
跟着张天师来到一大房子处,三室一厅,看起来修葺倒是不错,也有花有草。 “哈哈,让小兄弟看了笑话。”见哀撤打量这些装饰,张天师也是笑呵呵的说着“我来此地帮助群众,也不是要让自己过上奢侈的日子,只是村民们多次相送,这些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推脱几次无果,也只能收下。”
“挺好的。”
哀撤点点头,他家比这好看多了,山头也够大,起码比这整个村子要大不少,所以没什么感觉。
进了客厅,张天师也没什么架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顺便也给哀撤送了一杯,两人坐在客厅小口的喝着茶。 “某家见小兄弟衣着不凡,想必也是富贵人家,为何来到此地呀。”哀撤身上的衣服是家里带的,方士的生活虽然足够隐蔽,但也没必要像个原始人,穿着方面自然不会太差,原先也是有店铺的,只是长辈们都没了,上一代,也就是他的父亲哀悦没来得及去,也没人告诉哀撤,不然起码生活不愁,若是还能找到店铺,倒也可以说是个富贵人家。
“我自下山来,漫无目的,只是随意行走,来到了此地。”哀撤很诚实的回答了问题,“可以让我看看你的符咒吗。”
想看就问人给不给,他是个十来天的孩子,不懂大人的人情世故。
“额?”张天师也没想到这孩子说话倒是很直白,本来还想着问些别的,不过他笑了笑,倒也没什么意见,从怀中一掏,拿出一张符咒。“此是救治伤病的治愈符,刚才小兄弟在人群中所见的就是此符,小兄弟有何见解?”
哀撤接过符咒前后翻看,上面的字符写的歪歪曲曲,估计写的人没学过太多知识,写字还挺丑的。 “这是你画的符?”
哀撤抛出了个疑问,一般用符之人都是自己画符,不过都是方士了,怎么画符还这么丑。
“正是某家。”张天师点点头,有些自傲,这等神仙手段,这人一定很震惊吧,他惬意的品了口茶,不算高档的茶叶此时在心情的带动下,也有了些甘甜。
却见哀撤手指微微发光,顺着符咒一划,符咒被灵力改动,字符也随之变动,一看上去,就有种高贵的感觉。 “字符上写的有差错,写的神名也少字,效用变低,消耗也变大了,这么写会好些,能在原本完整的符咒基础上,消耗大概降低三成,效果有了两成的增加。”符咒上写的一般是名称加神名,神名关联着名称,列如张天师的治愈符,写的神名乃是太清道德天尊,也就是太上老君,那么名称当是“消伤平害化生符”即使神明不再,但用灵力勾连符咒时,也能在冥冥中加持力量,使效果更好,但神名或者名称写错,严重的效果变的不知道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轻些的也有消耗变大,难以使用的特点。 不过血脉但凡高些的方士,基本不太用符咒,除了需要布置陷阱的,不然就这种治愈符,他用水行-消伤,就行了,实在严重了,木行里面也有不少消灾解难,灌注生命力的术法,完全没必要花费时间去画符咒,整天画上成百上千张符咒……不修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