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尸8(1 / 1)

灰败枯寂的山头,蓝衣仙子又一次落入凡间,只是这次,比之上次的苍白虚弱之身,更是多了些透明色,隐隐约约还能透过身体看到另一边的山川树木,如一缕青烟,仿佛随时都要消散。

在其怀中,有一看起来约摸似三岁小童,黑色短发,浅蓝色的眼瞳,好奇的看着四周。

“阿澈,记住这里,这是你的家,你在此观看家族学识,六日之后,你便会长大成人,到时,是要下山降妖除魔,行走江湖,还是平平安安过一生,都可随你心意,在这里,没有人要求你怎么样。”

将哀撤小心翼翼的放在地面上,双手扶住哀撤的肩膀,轻柔的倾诉心肠。

虚弱的身形越发淡薄,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几时,本就是灵气凋零,神话落幕,偏偏那通幽天子大肆吸取天下最后之灵气,本来还能维持一段时间,可惜,她感动于一个为了天下而放弃全族生命的家族消逝,选择用自己的本源力量让哀氏子弟极速长大,只为不让其血脉彻底凋零,成为那历史不为记载的了了笔墨。

“他还是死了吗,就连最后三年也无法……”心下所之,感知了一番哀悦的气息,毫无回应,便知其已不在世间,心中不免哀伤,还想让他亲眼见见,自己的血脉还没有凋零,还没有被什么血脉诅咒打败,还能堂堂正正活在这个世界上……

手轻轻一挥,沾满灰尘的家族宅邸,清洁如新。

“娘亲,你要离开了吗。”

那小童,哀撤看见蓝衣仙子越发透明,身形不由自主的飘在半空中,感觉她要离开了,有些不舍的喊着。

“娘亲维持不了这副躯体了,但若是怀念娘亲,便看向水潭,娘亲……一直在陪伴着你。”

虽无血脉,却在以神力孕育之时,沾染了自己的气息,哀撤是她看着长大的,不舍自然是不舍的。

“日后……你便只是一人了,不要悲伤,不要难过,你有个爱你的父亲,即使我们都不在你的身边,阿澈……”微风吹过,身形如泡沫般在阳光下消散开,再也不见了踪影,只余一颗蓝白透明的水珠落下,哀撤伸手接住,那水珠并未散落,像是有实体一般安静待在哀撤的手里,还带着一抹温热。

不算孕育的时间,哀撤才刚来到这个世上一天罢了,即使神力使他快速长大,但他不理解什么是死亡,什么是分别,只是感觉到似乎这个世界上在乎自己的人好像都离开了,大概,可能,永远回不来了,心中莫名多出了名叫恐惧的情绪,心里有点堵,但是又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没办法描述出来,也没人可以倾诉。

眼角不由的泛起泪花,一颗晶莹的泪珠滑落于泥地上。

“哗~”一根藤蔓自主的生长,顺着哀撤的腿脚向上攀附,轻轻的抹去哀撤眼角的泪水,安慰似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哀撤泪眼朦胧的看着这根自主生长的藤蔓,身体里微弱到可以称为稀薄的神力在遥遥呼应,淡淡的亲近感从藤蔓上传达,他正被这自然喜爱着。

……

六天的时间一闪而逝,哀撤很听话,娘亲让他好好学习家族修道术法,他便在这几天一刻不停的学习着,体内那稀薄的神血让他的学习力变的很强,他没有对比,不知道自己算是学的怎么样,有时候大半天才能学会一个,有时候要花一两天才能学会,也许自己不算什么聪明的人吧,倒是水行方面的术法学的很快,已经学了五六个了。

饿了会有藤蔓不知道从哪儿摘来的野果,渴了,身体的神性会自发的凝聚水源,若说藤蔓照顾自己是来自于自然的喜爱,那么关于水,便是如本能般得心应手,困了藤蔓会拉扯着他,让他好好躺在床上,好好的盖着被子安稳的睡上一晚。

而这六天,他也从一个三岁小童长至十六七岁般的少年,藤蔓每天都会翻箱倒柜的,找到族中合适的衣物,晒一晒拿给哀撤穿,好在到这般大小已经不在快速长大,如同正常人般缓慢生长着了。

关于是否下山,他也有想过,他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不懂人情世故,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干什么的,但下山似乎也没什么坏处,那就下山吧,一个七天大的孩子,想到要下山便立刻去收拾行李了。

可是该带些什么呢,哀撤呆愣在床边,慢悠悠思绪了半天,然而大脑一片空白,一会就想到中午吃什么果子好,最后还是藤蔓带来一个小布包,他才恍然大悟,把藤蔓给自己找来的衣物叠起来放好好,包起来背在身后就要离开,被藤蔓领着后颈衣服提溜了回来,让他把术法书籍抄本和一些银两也装进去。

下山的路颇为陡峭,哀撤边看书边下山,差点一脚踩歪摔倒,被藤蔓拉住,轻轻的敲了一下脑袋,拿走抄本,塞进布包,让他好好看路。

一路上没有碰到其他事,山上偶尔还能看见小兔子,小鸟在惬意的吃着东西,这座山被前辈们联合用术法幻术保护,除了哀氏这种有血脉的人,普通人和弱些的山精野怪是看不见这座山的,不小心上山也会莫名其妙走出去,只留着树木和一些无害的小动物在这里自由生长,哀氏的人明明可以在这座山隐居一辈子,不受任何伤害,却主动下山,联合其他方士一同拼死灭杀妖魔,用生命封印了通幽天子。

哀撤不懂这些,也没人和他说,他知道娘亲和他说过,自己只能活上三年,他没什么感觉,是他不知道什么是死,活又有什么区别,不懂其中的含义,只知道到了时间自己会消失,但正常人到了时间也是会的,只是长短罢了。

他这几天学习术法的空余,也看过一些教学书籍,诗词歌赋,他看的不是很多,但有一句记得比较清晰。

如是写道“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不懂什么是爱情,但这句他有了一些薄弱的理解,已经活过了,有什么好在意时间的短暂,他看过天空,闻过花香,于星光下休憩,于河流边见过自己的模样,他不懂时间长短的忧虑,但他觉得,这个世界爱他。

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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