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不出他所料。当他推开门,就看到了易祁正跪在门外。易洲顿时觉的脑仁疼,这易祁没事做吗,怎么总是跑到他这里来,还每次都跪着,话说他真的肝颤啊,让大反派这么跪他,真的不会折寿吗?这么一想他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出房门,快速的来到了易祁的面前。还没等他开口叫易祁起身。易祁便冲他行了一礼,“兄长,易祁已受过刑罚,请兄长查验。”
易洲疑惑了一下,复又想了起来,上午他走的时候是说过一句要去领罚什么的,但当时他太过紧张。就忽略了这句话,没有想到他真的去领了刑罚。再一看他的身上才发现他今日见他时所穿的黑色衣裳都破损的厉害,而细瞧那破损之处都露出了里面累累伤痕。易洲有些震惊,“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一直都跪在这儿?”
易祁没想到他突然问了这样一句。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到,“先前因为事出紧急,我怕您会有什么危险,才冒犯了您。所以刚才受刑结束,我没有再敢打扰您,便跪在门外等候。”
不知道为什么,易洲看这眼前有些乖巧,甚至带着丝卑微的少年,他实在无法把他与杀人如麻的大反派联系在一起。易洲的在心里开始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是心疼,心疼易祁。易洲觉得自己疯了,居然在心疼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大魔头。他压下心中的异样,清咳了一声说道。“你别跪着了,快起来吧,去处理一下伤口。”
易祁听到他的话,有些难以置信的抬起了头。眼睛里带着不知名的情绪,是不可思议,是受宠若惊,好像还带着点开心。易洲不知道的是易祁何止是有一点开心,他是太开心了,是狂喜。因为易洲说让他去处理伤口,他记不清楚有多久了,有多久易洲没有这样关心他了。以往他做了什么事惹得易洲不开心了,他受完罚后易洲也不肯见他,他便这般跪在门外等易洲,一跪便是几天,甚至十几天,有时易洲出门见他跪在门外,还会厌恶的叫他滚远些。他便只好去院外易洲叫人专门铺的石子地上跪,石子尖锐,跪上去就会扎进腿上。有时太阳毒辣晒的他伤口冒出油,和血一起流。有时会下大雨。雨水冲完伤口的血还会把伤口泡的发白,冬天的时候会下雪,还会有寒风,冻得伤口没了知觉,倒是不疼了,可一但回到了室内暖和过来,伤口就会化脓。但不论如何,他都不能用魔气,也不能用药,因为如果易洲知道了会不高兴,所以他不敢。不过不管受了如何重的伤他倒是都不会死,因为他是天魔之体,死不了的。这也是易洲最恨他的,没错,是恨,易洲恨他,恨不得他死,可他偏偏死不了,所以易洲就折磨他。后山是无空涯的禁地,除了他之外只有易洲可以进的去,其余无空涯众魔都不得入内,当然也进不去,后山是有结界的,所以无空涯内的魔众无人知晓后山究竟有什么。但他知道,他每隔些日子就会去,那是一个大阵,是易洲让他给自己列的一个封魔阵,里面还有一个小阵法,是刑罚阵,先建立刑罚阵,催动后,再在刑罚阵之上列一个封魔阵,封住他的魔气,这样他受罚之时便无法施展魔气抵御,其实他觉得封魔阵是多余的,因为即便没有封魔阵,只要易洲不让他动用魔气,他也不会用的,可是他不敢说,说了易洲会生气的。所以他只好照易洲说的做,只希望他做的这一切能让他消消气,不要那么恨他。可他也知道易洲对他的恨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消散的。所以今天,当易洲跟他说让他去上点药的时候他太开心了,他觉得既然易洲肯再次关心他,是不是说明他已经不再那么恨他了,甚至于是不是易洲原谅他了。他扯了扯嘴角,想要笑一笑。可是他发现他已经好久没有笑过了,脸都僵硬的不会笑了。但他不介意,这并不能影响到他心里的开心。另一旁的易洲有些疑惑的看着易祁,这人怎么了,都说让他起来了,他还这样跪在那愣愣的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干嘛哪?他也不敢问他,只好又等了一会,见他还不动他上前试探性的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易祁这才从回忆中惊醒。第一反应就是认错,“阿祁知错,不该在兄长面前走神,阿祁这就去领责罚。”
易洲——这孩子脑子是不是不好,怎么除了跪,就是请罚,还是说这原身对易祁是十分严厉的,所以才把这孩子给弄出心理阴影来了。有点什么小事就要去领罚。易洲觉得自己真相了,那自己为了符合身份,是不是也要装作严厉一点?可是看易祁伤的也不轻,要是再罚他自己良心也不安啊。虽然他是大反派,可是他现在的样子狼狈又可怜,实在让人狠不下心。易洲想了一下说到,“念在你身上有伤,这次就罚你静思己过吧。”
说完他觉得自己真是聪明,这样又罚了他,又没让他受皮肉之苦。可他却没注意到跪在地上的易祁脸色都白了。易祁最怕黑。他平日里哪怕是睡觉都要放几个夜明珠在寝室里。所以易洲便叫人建了一间地下囚室,命名为思过室,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专门用来让易祁‘思过’的。对于易祁而言他宁肯受十次刑罚,也不愿意进那里待上一天。但他没得选,易洲让他去,他就得去。原来根本没有什么原谅,只是因为有了更好的折磨他的法子了。呵,他真可笑,做了那样的事,怎么还能奢求他的原谅哪。“是,阿祁遵命。”
他压下心头的苦涩,回道。然后起身,出了易洲的院门。看着他渐渐走远,易洲这才又开始叫系统“系统,出来。”
这次易洲也没有问它在不在了,直接叫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