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严世蕃就听到前花园有人在做事,起床洗漱了一番,严世蕃就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道人正在指挥着几个男佣挖土,见严世蕃到来就迎着逍:“大官人,地下大殿入口就在此处,这里不方便,大官人到后园去歇息,中午时辰到了就着人来叫。”严世蕃看到泥土遍地,确实不方便,就走到了后园观鱼亭去看游鱼嘻戏了。 观鱼亭有现成的桌子和櫈子,仆人见了严世蕃就主动问道:“公子爷要茶点么。”
严世蕃点点头。
不久仆人悄悄送来了茶点,严世蕃围着鱼池转了一圈,又回到观鱼亭坐下饮茶吃糕点,看着鱼池中的鱼自由自在不停地穿梭嘻戏,严世蕃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个自由自在的年代。 国子监是当时明朝的最高学府,凡是能进入国子监之人哪个不是青年才俊,哪个又不是凤毛麟角。按朝廷规制只有受恩荫的朝廷二品大员子弟及皇亲国戚子弟才有资格进入国子学习。这是铁律没有例外,哪怕就是富可敌国的富豪子弟也是没有资格进入国子监读书的,何况国子监读书毕业后是可以不经科考就能直接做官的。 记得当年严世蕃他阿爹官拜南京礼部尚书,从二品官职受恩荫严世蕃就可就读于京城国子监。那年有资格参加会考的共八百多人,而实际通过考核后入国子监的就不到一百人。 严世蕃是四科全优进国子监读书的,当时的朝廷礼部尚书夏言是同乡,严世蕃在京城夏言也是给予了颇多的照顾。 严世蕃从小就聪明绝顶,他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领,加之他还有着超强的记忆力,在国子监读书时当别人用十二分的努力他就只用三分,当别人还在起早贪黑专心苦读时他就在到处游玩和睡觉,到了参加考核时他可以把别人甩上三条街,那时人们就称严世蕃其人是鬼才了。 国子监毕业后严世蕃就调任左军都督府任都事,正六品官职。而那些饱学之士科考中进士后初次做官也就是七品而已,所以严世蕃同他们比起来就很有优越感,而当时严世蕃也不过二十一岁。 做官当差后严世蕃凭着办事讲求效率而赢得了上官们的青睐,加之严世蕃做事得体、圆滑,哪个上官见了又不喜欢,何况他还有一个当南京礼部尚书的阿爹和朝廷礼部尚书的夏叔叔,哪个又能奈何他。 严世蕃从小就养成了放荡不羁的习惯,他的资本就是办差做事很有成效,别人往往要几天才能做成的事他一天就搞定了,就冲着他的办事风格和办事效率,上官们对他有时也很放纵,游山玩水成了他的家常便饭。 就这次到南昌来上官们也是由着他,给了他半个月外差让他来南昌办私事,严世蕃还在考虑回京城去后能办几件漂亮差事孝敬上官们。 一想到这个仓山庄园严世蕃默然了,接连不断地诡异事让他措手不及,好像一切都变了,严世蕃甚至都怀疑就是现在这个后园也是不同凡响,庄外是烈日当顶、炎热难当,而这里却是风和日丽微风拂面。 地下大殿地上庄园的格局是严世蕃现在就接受不了的一个现实,这样的设置格局可以说是违犯了常规。就地面上这个庄园如此舒服安逸是不是与地下那个大殿有牵连,严世蕃需要中午进去了就能知道。 离观鱼亭不远处有一个听雨轩,严世蕃也去看了一回,他发现这个后园的道路有些特别,不是按常人抄近路的原则修筑,而是像某种阵法式的。那些亭、台、楼、阁就像是一棵树上的花,道路是树枝,庄园的中轴线是树干,假山、草坪、花园等就是树叶,而树根就在前花的地下大殿入口。 还真是奇了怪了,严世蕃也不知道怎么自己就有这个想法,可能是诡异的事太多了,想出来的事也变得诡异。 临近中午严世蕃来到地下大殿入口,地道口早已挖开,旁边放着几个厚重的青石板,青道人就在洞口旁设置了一个什么道家法阵,拿着一柄青色木剑挥舞着,地上还燃着香蜡纸符,烟雾缭绕,一片狼藉。 严世蕃到了后道人就停止了舞剑,从法阵中拿出一只火把点燃递给了严世蕃说道:“大官人去吧,有大造化等着你。”严世蕃知道道人不愿多说,到此时严世蕃也知道由不得自己了,就毫不犹豫地向地道口走去,他要看看有什么样的大造化在等着自己。 到了甬道,温度骤然下降,严世蕃不觉打了几个寒颤,他记得这个向下的斜口走了好久,估摸着他到地下都有五十米深了。在这里阳光己透不进一丝一毫,只有火把的光亮能照射到前方几米远处。 一条甬道没有多长,一道石门挡住了去路,严世蕃上下左右查看也找不到开启石门的机关,而石门上一个青色手掌印引起了他的注意。 耍开启石门就必须找到机关,而这里最明显的就是这个手印,如何用手印开启机关使严世蕃无计可施。 古人有滴血认亲、验掌为据的习惯,严世蕃也总感觉这个掌印似曾相识,但总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么个掌印。 突然脑子中灵光一闪,他喃喃自语道:“这不是我自己的左手掌印么,怎么这里会有我的手掌印。”
随后他想起了跟青道人刚见面时为什么青道人会看他的左手掌,必定是跟石门上的这个掌印有关系。
“难道说我的左手掌印是开启地下大殿的钥匙。”想到这里严世蕃就毫不犹豫地伸出左掌,对准石门上的掌印附了上去贴合,奇怪了,左手掌开始发热发烫,就像是两个掌印贴在了一起,掌心内就有如千万只蚂蚁在叮咬。 随着石门上方“咚”的一声响,严世蕃手掌随之脱离石门,石门也在“扎扎”声中缓缓向上方升去。 严世蕃想不通何以自己的手掌印会在石门上,而自己的手掌与之贴合就能开启石门,难不成这是天意还是造化弄人。 跨过石门就是地下大殿,严世蕃举着火把一看先是惊呆了,后是吓着了。 这个地下大殿就是把地下的山体掏空建造的,这得需要多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虽说大殿的面积不是很大,但高度足有六、七米之高。 火把进入大殿后火焰就从红色变成了青色,但照射距离却远了不少,石门这时也慢慢的降了下来,连回去的路都给堵死了。 大殿内没有一丝声响,仿佛一切都是凝固了,大殿四周一圈是一个个高大的凶恶猛鬼石质雕像,严世蕃此时就好像置身于地狱之中,凶神恶煞般的猛鬼就向着自己看,不知不觉中严世蕃身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大殿中部的正前方是一尊巨大的鬼母雕像,高度直达殿顶。鬼母丑陋的形象会使人不寒而栗,但她到底也是一方神圣,严世蕃放下火把就跪下冲鬼母磕了四个头,再抬头一望看到鬼母额头上有四个字是“仓山鬼母”,不经意间感觉鬼母就冲着自己一笑,使严世蕃又一次被惊吓了。 自进入大殿严世蕃就感觉全身发冷,有时还会禁不住颤抖两下,一来是大殿内本身温度就低,二来是严世蕃的确吓着了。 仓山鬼母的后面有一座巨大的黑色石碑,这座石碎高度足有五米,与庄园祠堂内的那个石碑同样高大,但那个石碑上刻满了蝌蚪文字,而这个却是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石碑的正前方有一个古香炉,两旁各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石盒,石盒内各有青、红两色的道家符纸若干张。 巨碑后方有一具高大得吓人的巨型棺材,黑漆漆的没有棺盖,严世蕃都要跷脚才能看清棺内情形。当严世蕃举着火把一看就吓得不轻,棺内一片黄色,连褥垫、被褥、枕头等都是黄色的,棺材内还有着不少的奇珍异宝。 这棺材中之物明显是违犯规制,黄色是皇家专用,谁又敢做出这样举动,这不是在找死么。 巨棺旁有两个石台,石台上放着青、红两色各一个精美木箱,木箱内放着青、红各一件衣袍。 自进入大殿后严世蕃就没有看到有明显的指引或喑示,大殿的目的何在,自己难道就是这么转一圈就完事了,那造化在哪? 大殿内最能有指引或暗示的就是巨碑了,否则一个黑乎乎的巨碑立在此处有何用处。 严世蕃来到巨碑前仔细看,始终看不出有什么端倪,他感觉拿火把拿累了,就干脆把火把插在香炉中,光怪陆离的景像就在巨碑上出现了。 严世蕃一下子醒悟了,石盒中的青、红两色道家符纸不是用来燃烧的么,道家纸符有着千奇百怪的妙用,燃烧纸符肯定会有所指引或暗示。 严世蕃各取出三张纸符来,就着火把先点燃了青色纸符,纸符一燃,大殿顿时明亮许多,那青色的火光顿时就盖过了火把光亮。巨碑上也慢慢的开始出现画面,就是光影投射到巨碑上的影像,线条粗犷难懂。 严世蕃是何等人,他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之本领,更有记忆力惊人的本事,别人看不懂的他就能看懂,当他把前后几个影像画面重叠后就知道了这是在叙述靖难之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