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保持微笑,解释道:“客官,我们试菜也是为了调整菜谱,让大家到时候能吃到最好吃的版本嘛!大家要是着急,不妨天天都来我们皎月楼看看,保不准哪天就突然上了!”
客官虽然因为见不着吃不到而心里烦躁,但却牢牢记下了这皎月楼日后不久要上一道“臭菜”,正盘算着以后每日有空都要来碰碰运气。方榕儿见一条街上的人们都在热烈地讨论皎月楼的“奇臭”忍不住乐开了花。“落苏妹妹,你这主意太厉害了,让我皎月楼名声大噪啊!”
林落苏也笑:“榕儿姐,我保证,等这螺蛳粉真正上了架,你这皎月楼绝对门庭若市,京城再无敌手,天下闻名!”
酸笋的臭气经久不散,为了不影响别的时段的生意,林落苏和方榕儿商量,每日只在傍晚时分试菜,这样也好养成习惯,每天都让大家伙来闻闻“臭”,惦记惦记。今天林落苏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她借了几张纸,记下了李大厨他们提的意见。突然,叶元生走了过来,递过来一只毛笔盒。“落苏妹妹,日后你常来酒楼,免不了要多记账。这是我亲手做的兔毛笔,送给你以后用。”
叶元生脸上带着淡淡的羞涩,但眼神却是坦荡的。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加上叶元生方才打头阵给林落苏捧了场,算是帮了她的忙,她现在也不好拒绝。而且她仔细一瞧,这笔做工精巧,笔身是轻巧的青竹管,笔尖的兔毛雪白,摸起来也柔软,的确是用了心的,她也有点喜欢。但林落苏是一个极有分寸感的人,她毕竟是个有妇之夫,这样收外男的礼物,的确有私相授受的嫌疑。思考一秒,林落苏掏出荷包,抓出几粒碎银子,笑眯眯地递过去道:“叶大哥,你的笔我收下了,但是不算你白白赠与我,算我买下的,如何?”
叶元生一看马上推辞,摆手道:“落苏妹妹,这怎么使得?你就收下吧,这不过是我随便做的小玩意儿,不值这么多钱!”
林落苏当然不会同意,摇了摇头道:“叶大哥,你方才给我捧场,又送我这么好的笔,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叶大哥,你要是为我好就把这钱收下吧!就当我也是给你捧场了,怎么样?”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叶元生也只好把银子收下了。林落苏这才笑着收下了毛笔,又跟厨子们讨论菜式去了。叶元生愣愣地看着林落苏的背影,握住手心的碎银,眼中浮现出一丝惋惜,暗暗地长叹一口气。他和她之间,究竟是疏远了……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林落苏一抬眼,发觉酒楼都点满了灯,这才想起该回家了。方榕儿过来贴心地说道:“落苏妹妹,天暗下来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不如今天就留宿在我这里吧!”
林落苏笑了笑道:“没事的,榕儿姐,路我早就熟了,没问题的。”
留宿也不是不行,但她没跟祁骁说,他要是以为她走丢了就不好了。若要留宿,还是等下次。方榕儿却不依,细眉一蹙,道:“就算你胆子大,我可不放心。你是不知道,这夜路有多危险!别说什么恶人尾随之流的,还有马匪趁着夜色杀人抢劫的呢!”
林落苏被方榕儿唬了一跳,背后都起了汗毛,讷讷的说:“不至于吧,好歹是京郊,皇城脚下哪敢这么放肆……”方榕儿却摇了摇头,抿嘴道:“你不知道,这些恶人起了贼心,是不怕官府的。更何况,你这样肤白貌美的小娘子,要是敢独行,是最不安全的!”
被方榕儿这么一说,林落苏也心里发怵。这时候叶元生提议道:“落苏妹妹,我今天恰好也要回村,不如我们一起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林落苏倒是想答应,可是一想到跟叶元生孤男寡女走夜路,实在不妥。而且昭明村爱说闲话的人不少,之前林落苏因为婚事就闹得人尽皆知,正在风口浪尖上呢要是被他们看到,少不了又议论她。人言可畏,她就算身正不怕影子斜,也不想平白遭受非议,她时刻谨记,这个时代,跟她那个时候不一样。方榕儿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林落苏的顾虑,眼珠子一转,脸上挂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道:“不如这样,落苏妹妹,你随我来,我有个好主意!”
方榕儿伸手热情地把满脸疑惑的林落苏带进了屋子里,片刻后,竟领出来一个玉面娇俏的“小郎君”!只不过这“小郎君”面露苦笑,似乎有些无奈。方榕儿按着林落苏的肩膀把她推出来,笑道:“大家看看怎么样?我觉得这衣服还挺合身的。”
众人都看愣了。“掌柜的,你这是要让林娘子女扮男装呀!”
方榕儿点了点头,解释道:“女扮男装,既保障安全,又不至于让村里那些好事的人说闲话,不是很好嘛?”
众人一听也觉得很有道理。林落苏其实并不喜欢这男装,主要是有些不合身,穿着不太舒服。但方榕儿盛情难却,加上林落苏确实对流言蜚语有所顾忌,思虑一番,还是从了方榕儿的意思。她还是得尊重一下古人的规矩,别给自己随便找麻烦,“入乡随俗”就完事了。乔装后的林落苏和叶元生收拾好包裹出了酒楼,二人一同行在京城的大路上,突然身后传来嘚嘚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