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识了,忍他。“行,今日这笔账我记下了。”
“交代你的事情,记得办好!”
她扭头气冲冲地离开,江如眠刚要跟上去,就被女人转头呵斥。“别跟了,我自己能走。”
江如眠:“……”有时候就很无助。感觉主子跟夫人,越来越像夫妻了。祁宴舟在窗边看沐晚虞出了殷台阁,修长的手指掩了掩窗户,这才将桌上放的地契缓缓摊开。江如眠看了眼,嘀咕道,“贺行章……”“这田契、地契上写的名字,怎么是个陌生人,将军府那群黑心肝的白眼狼,竟也舍得把偌大的财产转到外人名下?”
祁宴舟漆黑的眼底晦暗不明,“陌生人?未必见得。”
“此事,交给言蔺处理。”
言大人?江如眠诧异,没想到主子竟然动用这么大的关系,“属下明白了。”
很快,沐晚虞就收到通知,去酒楼拿地契。她只身前往,一眼就瞧见了两个陌生又熟悉的脸庞,一个是侍卫,一个是言蔺,他笑容灿烂地招呼她,虽已是不惑之年,却一身硬朗,红光满面。沐晚虞惊诧的看着他,“言大人?没想到,居然是您在帮我办事。”
她前世在祁宴舟的府里见过言蔺,还吃过饭聊过天,是京中极为有名的大官,贪财,但不贪污,会干点私活赚钱,为人亲和,算是个好官。没想到阁主居然找上他帮忙,也不知砸了多少银子。言蔺的侍卫面不改色的看着她。而言蔺乐呵呵道,“夫人不必拘谨,回收田地的手续已经办妥,全都转到夫人名下了。”
说着,他将地契悉数递到她的面前。“这些都是重新署名后的地契,您过目。”
“这么快!真是多谢大人了!”
沐晚虞简直高兴死了,忙接过来仔细瞅了瞅,的确是全部挪到她名下了。这事办的也太顺遂流畅了!言蔺又笑眯眯的道,“夫人,咱坐下用膳吧?”
沐晚虞当即落座,以茶代酒敬他一杯。他豪爽喝下,沐晚虞也一饮而尽,夹了两筷子酸菜。她才惊觉,这满桌的饭菜都是她能吃的,奇怪,他前世最喜欢吃鱼了,今天居然没点鱼?也幸好没点鱼,不然她怕是要吐,正想着就听他乐道:“瞧夫人面若桃花,精神气不错,咱也守寡三年了,不知可有瞧上的小郎君?”
沐晚虞顿时呛住,咳得满眼泪的看着他,言蔺赶忙给她倒了杯水。“哎呀,我就是随口问两嘴,夫人年纪轻轻便守寡,实在可惜,回头要是有遇上喜欢的男子,改嫁与他生个一儿半女,老了有儿女承欢膝下,两人也算没有遗憾。”
高天霖狐疑地看着言蔺,满是不解。沐晚虞喝了点水,好不容易压下惊愕,看着他,“大人真是语出惊人,我暂时还没有看上的意中人,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前世她与言蔺交情不深,他这人摸不着猜不透,处事圆滑,但她记得很清楚,他不轻易指导或劝谏别人,今日居然劝她改嫁?!言蔺见她吓着了,收敛了热情。“夫人别怕,我就是觉得你年纪轻轻要一辈子守寡,觉得实在可怜,所以……夫人千万别介意,咱不说了,吃菜,吃菜。”
沐晚虞眼神微楞,下意识的想起前世悲惨结局,一时也说不了什么,毕竟她是真的惨。她低头用膳,言蔺也没再胡扯别的,一直在嚷嚷饭好吃,酒好喝,沐晚虞先行结账,回来辞行。等沐晚虞走远了,高天霖忍不住问,“老爷,即便有那位的吩咐,您也不必对一个小寡妇这么关心客气吧?”
言蔺吃了口酒,意味深长。“你不懂,我关心的不是她。”
高天霖更困惑了,都劝她改嫁了,不关心她,是关心谁啊?她未来夫君么?此时,沐晚虞拿了地契,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心情大好。她正琢磨着回去以后如何安排这出大戏,转念突然想到什么,清澈的眸子猛地震住。不对!刚刚言蔺的态度过于奇怪,竟让她忘记了,他前世这时候,分明是追随祁宴舟的,极其衷心!别人砸钱要言蔺办事,言蔺都不干,可他现在怎么会听阁主的安排?阁主又怎么有这个能耐,让祁宴舟的人帮他做事?!忽然间,沐晚虞又想起昨日在公主府里,那个神医陆忘殊。当时她以为,他是阁主的人,所以会替她遮掩怀孕的事情,可现在她仔细想想,以阁主的为人,他根本不会告诉他的下属,他要给一个寡妇的孩子当爹。所以,陆忘殊不是替阁主瞒的,而是替昨日也在公主府内,另一个知情者——祁宴舟瞒的。可阁主的人,怎么可能会替朝廷奸臣做事?除非……沐晚虞突然清晰的意识到一件事,心蓦然紧缩,小脸瞬间煞白。除非,阁主冥啸和奸臣祁宴舟,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