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助理连忙将手机递上前去,“有的有的。”
徐初夏给他来电过无数次,他早已在无形中将她的电话记得滚瓜烂熟。他熟稔的按下那一长串数字。“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稍后再拨……”听筒里回应他的却是一道冰冷的机械女声。空号?靳言商眉心紧蹙,一股郁结的不安情绪莫名团在心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若失感也随即萦绕上来。他扯了扯衣领,沉声道:“安排最早回国的航班。”
“可是这边的项目还没有谈完……”助理踟蹰着说。靳言商没什么情绪的打断他:“这边的事交给你,你看着安排。”
助理暗暗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只能点头应好。靳言商坐上飞机后,他敛眉看着窗外,眼球里盘虬着触目惊心的红血丝,眼睑下面布着清晰可见的乌青色。从得知徐初夏的电话是空号时,心里的不安感便一直挥之不去。他抬手,按了按跳个不停的右眼皮。一下飞机,靳言商便立马驱车前往徐家。去到时,管家保姆正在打扫屋子。平日里温馨奢华的徐家现在却空荡荡的,到处透着一股冰冷。靳言商目光环视一圈,他的声音不自觉带了几分颤音:“刘姨,小夏呢?”
刘姨转头看到是他,眼圈不自觉泛起了红色:“靳少,您终于回来了,老爷去世了,小姐跟夫人操办完他的后事后,就已经离开了。”
靳言商瞳孔骤然睁大了几分:“什么?伯父去世了?”
刘姨一边抹泪一边点头。“她去哪了?”
靳言商语速加快。“小姐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去哪了。”
从徐家出来时,天空灰沉沉的,乌云拢作一团,濛濛细雨丝丝密密的落了下来。感受到脸庞上的冰冷,靳言商抬手用指腹轻轻刮了下脸上的雨水,忽然抬头看了眼远处天际。徐父去世,徐初夏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想到徐初夏那张失望崩溃的脸,便像是有数百万根针在靳言商身上扎一样,肌骨都透着细细密密的刺痛。他长身而立,挺括清隽的身形微微有些摇晃。心底深处那道异样的感觉在这一刻破壳而出,抽枝发芽,瞬间长成参天大树。这一刻,他忽然感受到徐初夏对他的重要性。靳言商拿出在飞机上已经充满电的手机。手机关机了许久,一开机,信息和电话飞快的在涌入进来,手机卡顿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通知界面上显示了好几个徐初夏的未接来电。靳言商呼吸一瞬间滞停,他颤着手,点开和徐初夏的聊天框。清一色的都是白色对话框。【今天晚上又要加班处理案子。】【阿言你在哪,我爸爸出车祸了。】【我好难过,公司里的股东们处处刁难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最后的信息停留在大前天,而他一条信息都没回复她。一条都没有。靳言商不能细想当时徐初夏的表情。雨点砸在手机屏幕上,颀长的指尖在屏幕上敲击着。【小夏,我回来了,你在哪。】信息发出,弹出一个红色感叹号。靳言商手中动作顿住。他抬眸,眼底一片猩红,唇瓣抿的发青。之后的几天时间里,靳言商搁置手里所有的事,一心寻找徐初夏。可徐初夏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她所有的信息像是被抹掉了,他找不到丝毫线索。“言商你这样整天不吃不喝也不行啊,身体撑不下去的。”
靳母端着饭菜在门口,不断地轻轻敲门,一脸着急。靳父也走到门口来,冷哼一声:“为了个女人就把自己作践成这样,我可没有教过你这些,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模样,哪里有半分靳家人的的样。”
“够了,你少说两句吧。”
靳母没好气的扒了下他,随后继续敲门劝说。“慈母多败儿!”
靳父哼了声,却也跟着在门口等。不知过了多久,里面响起由远至近的脚步声,房门拉开。靳言商没什么情绪的的扫了他们一眼,转身回了房间。靳母连忙跟着进去。卧室房间昏暗,到处透着一股阴郁,窗帘紧紧拉着,只从中间缝隙间露出一丝微光,落在躺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他那张脸透着几分病态的白,衬衫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整个人散发着阴郁颓废感。短短几天时间里,靳言商身形削弱了许多。靳母连忙上去把窗帘拉开,靳言商不适应的抬手遮了下刺眼的光线。“哎哟言商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靳母心疼上前想要摸摸靳言商的脸,可是又被他身上那股阴冷气质震慑在原地。靳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怒意:“世界上还有很多好姑娘,你要是实在忘不了初夏,那就再找一个和她性格差不多的女朋友,像你陈伯伯家的女儿,她的性格就跟初夏差不多。”
闻言,沙发上的男人终于有了一丝动静。他扭头看向靳父,漆黑的眸底透着几分冷意。徐父去世,徐氏不稳,即便他没有及时出现在徐初夏身边,可这也不至于让她与他断绝关系。心中疑窦顿生,顿时一路往上衍生。“你们先出去,我想静静。”
靳言商声音哑的厉害。“别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吧。”
靳母还想劝说几句,就被气急败坏的靳父拉了出去。门一关上,靳言商就立马顺着心中的猜疑着手调查下去。助理经不住靳言商的逼问,一一汇报徐父交代给他办的事。当时得知徐父去世的消息后,靳父就立马让人给他的手机屏蔽了信号,还在明知会有沙尘暴龙卷风的恶劣天气,仍然派他前往工业园。靳父只是想拆散他和徐初夏而已,毕竟徐初夏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了解完事情的原貌后,靳言商勾唇冷嘲一声。这可真是他的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