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萤萤不想给李溏添麻烦,自知不果断下手就会成为拖累,于是站的远点。她猜测,“童晴是不是被附身了?”
妖灵们一直警报山中的大妖在靠近,但不见踪影。而且童晴根本没有离开过他们的视线,却在眨眼之间发生变化,她不得不提出这样的怀疑。耳坠上的妖灵们也给出肯定的回答,“半个时辰内不把附身的妖怪驱逐出去,她就没救了哦。”
她呆住,驱逐?没人教过她这个技能怎么用啊!手上还有没发射出去的土刺,她看着奋战的李溏正在败下阵来,终究是凡人,怎么可能拼的过妖怪?在紧急情况的相迫下,夏萤萤也开始权衡起人命的价值,是杀了童晴保护李溏,还是坐视不管让童晴杀了李溏?她捏紧拳头,罢了,都救。李溏负伤,就喘气的空档,被童晴踹出去十米远。看戏的士兵立马去追赶滚下山的太子,无人再管被附身的大小姐。空旷的林间,只她们与赵铭。李溏消失,童晴调转目标,伸出利爪冲向夏萤萤!她没有避让,直接承受下这一击,白素的袍子瞬间染上绯红,五道划痕贯穿上半身。纵然身上的疼痛快让她失去站立的力气,可也没忘记施展法术,脚下的泥土混合树叶形成龙卷,将童晴包裹了起来!她如何挣扎都逃脱不了发硬的土块,只能发狠的嘶吼,梗着脖子向上窜。见童晴暂时被束缚住,赵铭才敢上前查看夏萤萤的伤势。那痕迹实在触目惊心,他讶异于这个瘦小的女人是怎么忍下来的。“夏半仙,你还撑不撑得住?”
她点点头,区区小伤,还没有蛇妖抓破脸时的力气大,就这点本事还敢出来张牙舞爪的?但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如何将狼妖驱逐。夏萤萤走近几步,尝试与它沟通,“你......能从她身体里出来吗?只要你放过她,万事好商量。”
它没有反应,时间拖得越久,童晴便越来越不一样。她的手长满野兽的皮毛,鼻子和嘴也开始变长,她在慢慢化成狼形。赵铭不安催促道:“夏半仙,童晴是司祭之女,她千万不能出事啊,若是让司祭大人怪罪下来,神灵不再庇佑我国怎么办?”
夏萤萤斜他一眼,“你信司祭还是信我?”
他沉默后乖乖退到一旁,信司祭有什么用,现在能救人的只有她。夏萤萤想起在祠堂把妖灵存入佛像眼珠的过程,或许用来对付附身在童晴身上的狼妖灵魂,也一样管用。但现在没有承载邪气的物件能储存那妖怪,她该如何转移......“我能不能把狼妖也存在眼珠里?”
此话一出,妖灵们齐齐反对,“绝对不可以!眼珠的承受能力不算强,若是经不住它的力量破碎,我们也会跟着完蛋的!”
那该如何?!时间就快到了,童晴马上就要被转化成狼妖,要是再不出手......夏萤萤似是想到什么,她冷下眼神,开口道:“我来做承受狼妖的容器,怎么样?”
没等妖灵们反应,她跨上困住童晴的土堆,施法的手指抚上她的印堂,与在祠堂时一样,将狼妖的灵魂提出她的身体,然后引入自己的天灵盖!它们这才急道:“你不要命了吗!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你真的觉得自己强大到可以容纳一只大妖的灵魂?!”
夏萤萤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在她法力的促使下,幽深的灵魂体正在脱离童晴的躯壳,两人之间形成纽带,狼妖在流入她的身体!一丝一缕的魂魄在侵蚀肉身原本的意志,强烈的疼痛不断刺激夏萤萤的天灵盖。头脑要被撕裂,似是被无数只蚂蚁啃咬、马蜂蛰、长针刺......法力的灵光闪烁间,眼前浮现出好多陌生画面,断断续续无头无尾,夏萤萤不知道这些是什么,耳边除了妖灵们的呼喊,还有突兀冰冷的机器人声音。“宿主灵魂崩坏55%......”“宿主肉体崩坏72%......”“正在重塑宿主个体......”“失败失败失败失败......”“是否传达主神系统提供宿主重新构建个体?”
电子音消失,一道严厉凄凉的少年声音响起,“请求主神系统重塑穿越者个体。”
夏萤萤艰难的维持清醒,她听着两道声音的交谈,却在最后一缕狼妖的魂魄进入身体之后,再也坚持不住,合上了双眼......她似是进入幻境,看到好多没有印象的场景,但场景中的其他人依然叫自己夏萤萤。“夏半仙......夏半仙......”一个穿着华贵的老爷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孩正在喊她,像是在室内,身前便是一张古典的木床。榻上躺着一位虚弱的妇人,她很是无力,额上满是汗珠,小口的喘着气。那老爷问:“半仙,请您为小女赐名,若是有幸,再给小女算一卦吧。”
她掐了掐手指,顿道:“小公主命中有劫啊,看这命数,怕活不过二十五......”老爷和床上的妇人大惊失色,忙问她解决之法,她便拿出一块用红绳绑住的玉环。“我这里有一块保命的法器,只要小公主在二十五岁之前随身携带,定能挺过劫难。”
她将玉环放到女婴身上,又想了想,“不如就依着这玉的外形取名,叫环环,如何?”
夫妇二人欢喜,捧着孩子的脸蹭蹭,亲热的唤她,环环......画面逐渐变黑,如被水墨晕染,慢慢失去两人的身影。“夏半仙......夏半仙......”不知这次是谁,依然这样喊着她。等场景明亮起来,看清后是一个装扮华丽的美人,她看向草地上欢腾调皮的男孩子,展露出慈爱的微笑。“夏半仙,本宫的孩子已经五岁了,却还等不来陛下赐名,请您择一个良字吧。”
那男孩叫着娘亲,却一不小心摔进泥地里的水洼。她看着笑出声,“不如应此景,愿小王爷来去自由,在这四四方方的皇宫中,如水一般随性。”
她又掐掐手指,“就叫......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