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秀哭哭啼啼地讲述着她和邱志新的过往，之所以选在烧烤店，是因为有一次去开房，还没进酒店就见一熟人从里面出来。 两人的工作决定了他们在酒店这个圈子里熟人太多，之前没往这方面想，被这么一吓才意识到出去开房的风险太大了。 后来火锅店和烧烤店被迫停业，邱志新偷偷留了钥匙。这里因为受到水源地的限制，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租出去，做为幽会的地点正合适。 “厨房里有血迹，这个你怎么解释？”
老杨突然问道。 齐秀愣了，随即摇头：“我不知道啊，怎么会有血？”
江渔把一张照片放到她面前：“就在厨房的墙上，照片里蓝色的就是。”
齐秀一脸茫然：“我真的不知道，除了员工休息到和卫生间，我没去别的屋。厨房挺脏的，我根本就没进去过。”
她的神情不似在撒谎。 “你们俩是不是经常幽会？”
老杨问。 齐秀头埋得很低，轻轻“嗯”了一声。 “上次是什么时候？”
老杨又问。 “十天前。”
齐秀答道。 “喝点儿水吧。”
老杨边把桌上的矿泉水往前推了推，边问，“比平时隔的时间长吧？”
“我出差了，昨天才回来。”
说完，齐秀拧开水瓶喝了一大口。 喝了些水，她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一些，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对面的二人：“警官，我也是一时糊涂才……以后我肯定跟他断了，你们能不能放了我？”
老杨露出微笑：“那就要看你配合不配合我们工作了。”
他这笑看起来和蔼，但江渔却觉得透着奸诈。 偷情的事儿，只要没有掺杂其他违法行为，警察根本没权利扣押，老杨纯粹是在利用她怕丑事外扬的心理。 齐秀果然上钩：“我配合，一定配合！只要你们不把这事儿说出去，让我做什么都行！”
老杨点了点头：“那我问你，最近有没有人进过汽修厂？”
“汽修厂？”
齐秀不明所以，“那儿出什么事儿了？”
“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江渔严肃地说道。 问讯讲究两个人配合，既然老杨态度和蔼可亲，那她就得严厉点儿，免得让对方觉得他们好说话。 齐秀哦了一声：“那儿跟饭店一起被停业的，没有人了。”
“你们俩在烧烤店里的时候，就没听见后院儿有什么动静？”
老杨说完，又补充一句，“你不用急着答，好好想想。”
齐秀的眉毛都拧到了一处，她把贴在额上的头发往后理了理，仔细回忆着。 过了一会儿，她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试探着说：“有一回我出来去上卫生间，听着后院好像有声音，就象是刨土那种声儿。我偷偷往窗户外面看，什么都没看着。”
“员工休息室和卫生间都没窗户，你从哪儿看的？”
江渔提出了质疑。 “厨房有窗啊，外面就是汽修厂。”
齐秀理所当然地说道。 老杨眉毛一挑：“你不是说从来没进过厨房吗？”
“我没进去，就趴门口看的。”
齐秀连忙解释，“外面没灯，挺黑的，什么都没看着。”
“你告诉邱志新了吗？”
老杨问。 齐秀点头：“告诉了，他去看了，说可能是野猫。”
老杨掏出手机，貌似漫不经心地问：“你们俩在那儿过夜，还是完事儿就走？”
这个问题让齐秀再次低下了头，选择了一个不太难堪的方法来回答：“不过夜。”
“一般几点去，几点离开？”
老杨的手指在手机上划拉着。 “都是十一二点过去，一两点钟走。”
齐秀答道。 老杨终于把手机放下了，抬眼看着她问：“从来没碰到过什么人？哪怕是过路的。”
齐秀抿了抿嘴唇：“偶尔会碰到过路的，但我们都是等人过去才进屋，出来的时候也会很小心。”
老杨把之前提过的问题颠来倒去又问了两遍，齐秀给出的答案没有太大的变化，由此可以判定她并没有撒谎。 …… 对邱志新的讯问就没那么简单了，毕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之前在烧烤店的时候只是一时被吓懵了，才会一言不发被带走。 一直到凌晨三点，叶展舟和赵雷才从问讯室里出来。 整个办公楼都静悄悄的，两人放轻了脚步，边讨论着刚才问讯的事儿边往回走。 进了办公室，叶展舟突然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赵雷环视一圈，办公室里只有江渔一个人，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他眉毛挑了挑，打了个哈欠，用极低的声音嘀咕着困了，要去睡一觉。随即，闪身出了办公室。 叶展舟进自己的隔间拿了件外套披到江渔身上，虽然是夏天，但办公室里开着空调，就这么睡了，难免会着凉。 小丫头的脑袋枕在胳膊上，一只手里还拿着份文件，显然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江渔的姿势有点儿别扭，睡得并不踏实，迷迷糊糊的听着象有脚步声，又感觉是在做梦。眼皮沉得象是涂了胶水，几经努力，意识才终于回了笼。 “你回来了？”
刚睡醒，说话还带着鼻音，这让叶展舟突然有种对方在跟自己撒娇的感觉。 喉结滚动，压下心头的异样，他问：“怎么不去休息室？”
局里为加班不能回家的警员准备了休息室，单独有一间是给女警员的。 江渔揉着眼睛坐直身子：“笔录还差一点儿没有弄完。”
叶展舟伸手接住滑落的外套：“工作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完的，总熬夜对身体不好。”
“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江渔没理会他的说教，偏着头问。 叶展舟从旁边拉了把椅子坐下：“邱志新说他有天夜里的确看到后院有黑影，往汽修厂通道那边一闪而过，他以为是野猫，没太在意。现在回忆起来，觉得那影子比猫大，有可能是人。”
“猫和人分不清楚？”
江渔嘁了一声。 “他三百多度的近视，当时没戴眼镜。主要是他根本没往人那方面想，不然之后也不敢再去。”
叶展舟耸了耸肩，又说：“不过，他提供了日期，是网上热点话题发布的第三天。”